第299章 你的手,给我老实点

  室内,陡然一片寂静。
  温枳与四月齐刷刷转头,盯着立在窗口的人。
  “三公子?”四月刚要上前,却被温枳拦下,“盯着点。”
  四月点点头,若是让人瞧见了那还得了?思及此处,四月赶紧去把风,免得闲杂人等靠近,走到门口的那一刻,她又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萧三公子的功夫还真是了得,竟是这般悄无声息,四月自诩够小心,竟是半点都没察觉到他的靠近,可真是奇了怪了。
  不都说,萧三公子是个纨绔吗?
  这么一看,哪儿像纨绔?
  可见,是装的!
  “你来作甚?”温枳站在窗前,下意识的探头往外瞅。转念又想了想,他能站在这里,自然是该避都避了,免得让人怀疑他。
  是以,她稍稍放下心来。
  “白日里跟姐姐说的那些话,姐姐怎么都忘了?我知道了,姐姐这心里揣了别人,所以容不下我了,是吗?”萧长赢阴测测的笑着。
  瞧着他轻勾的唇角,温枳的眉心狠狠皱了皱,“少阴阳怪气的,有话就……”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萧长赢忽然长臂一捞,轻飘飘的就把她捞出了窗外,紧接着便是呼啸的风从耳畔掠过,一颗心快速蹦到了嗓子眼,她倒是想喊出声来,奈何呼吸一窒,所有的声音都被风吹进了咽喉。
  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枳处于失语的状态,身子像是踩在棉絮上,那种失重的超速感,让她死死的抱住了萧长
  赢的脖颈,双眸始终紧闭着。
  哪有人,一言不合就满天飞的??
  落地的那一瞬,温枳还在萧长赢怀里,止不住的颤抖着,双眼死死闭着,身子绷得跟石头似的。
  “好了,睁眼。”
  耳畔,是温热的呼吸。
  温枳心下一沉,胳膊仍是挂在他脖颈上,双眼偷摸着睁开一条缝隙,其后慢慢睁大。
  今夜,月色稀薄,夜色沉沉。
  脚下,是一根树杈。
  参天古木,树叶茂密,将二人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从底下往上看,压根瞧不见这树上的动静,倒是极好的藏身之处。
  好半晌,温枳才算缓过神来,这才开始环顾四周,开始审视自己的处境,环着萧长赢的胳膊,始终没敢轻易撒开。
  这么高的树,若是不小心滑脚,怕是会摔成肉泥……
  “你带我来这里作甚?”温枳压着嗓音,带了几分愠色,“你是疯了吗?”
  萧长赢倒是不以为然,“白日里与姐姐说过,看戏要看整场,姐姐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等着吧,好戏要开场了!”
  温枳:“??”
  好戏?
  什么好戏?
  “这是萧良善府上?”温枳终于神思回笼,想起了什么,“今夜是萧良善的死期?”
  萧长赢瞧着她,黑暗中瞧不清楚容色,却能看见她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忽然弯腰在她眼上轻轻落吻。
  这一举动,惊得温枳差点滑了脚。
  却是腰间颓然一紧,又被他快速揽回怀中,紧贴着他站着。
  “小心啊姐姐
  !”萧长赢魅音低沉,“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怎的这般不小心呢?”
  温枳:“??”
  这是哪片茶山养出来的茶?
  说出来的话,都是这般茶里茶气的?
  听得她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想来是有些恼火,萧长赢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快了不少,“不过姐姐只管放心抱着我,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有危险。”
  他灼热的掌心,紧贴在她的后腰位置,正好托着她往自己怀里塞,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可惜萧长陵瞧不见,否则的话,必定气得当场吐血。
  “你的手给我老实点!”温枳咬牙切齿,“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萧长赢松了些许,“这样?”
  温枳慌忙抓住边上伸出来的丫杈,“你别晃!”
  “姐姐站稳哦!”他嗓音里带笑。
  温枳:“……”
  人在树杈上,不得不低头。
  “来了!”萧长赢忽然开口。
  温枳心神一震。
  来了?
  什么来了?
  “站这才能看得清楚!”萧长赢冷不丁伸手,将她重新拽进了自己的怀里,“这个位置,是绝佳的看戏之处,姐姐确定要错过?”
  温枳不再挣扎,生怕惊动了底下的人。
  只瞧着有一道暗影,以最快的速度,越过了墙头,其后落在了屋脊上。
  夜色黑沉,不辨男女。
  “这是何人?”温枳问。
  萧长赢站在她身后,双臂稳稳的箍住她的腰肢,下颚轻轻的抵在她的肩头,如同镶嵌一般……将她嵌入自己的怀中
  ,“姐姐那么聪明,应该猜到了。”
  温枳喉间滚动,只觉得脊背灼得厉害,这厮最滚烫的地方贴在她的后背,让她如同置身于沸水之中,好像随时都会被煮熟了一般。
  难受,紧张。
  可是,她不敢挣扎……
  对方功夫不弱,稍有风吹草动,只怕会打草惊蛇。
  这人是……
  凶手?!
  没错,是来杀人的。
  暗影伏在了屋顶上,似乎正在掀开屋瓦,也不知在做什么,动作很是怪异,好像是拉扯什么?但黑灯瞎火的,实在是瞧不清楚。
  不多时,暗影快速飞走。
  动作太快,一眨眼的功夫,温枳便瞧不见那人的身影,多半是藏匿在了某个角落里,等着最后的结果吧?
  他,到底做了什么?
  蓦地,屋子里开始有了异样的动静。
  先是里面有人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好似喝醉了酒一般,被门槛绊了一跤,登时咕噜噜的滚到了院子里,其后便开始哈哈大笑,瞧着好像是疯了一般。
  再后来,便是屋子里传出了惊恐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嗓子眼里,想喊却喊不出声,那种空管深吸的嘶哑,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出了这样的动静,自然会惊动旁人,但奇怪的是,周遭无人,除了摔在院中不断发笑的家奴,再无他人。
  温枳心头打颤,在那声音达到顶端的瞬间,全身的汗毛登时根根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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