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这是阎王爷要收人!
街上,人头攒动。
长孙拾拼了命的挤进人群里,快速朝前跑去,“在哪呢?在哪呢?”
“相爷,你找谁呢?”江木不明所以,这上京之内,还有谁能让自家相爷这般乱了阵脚?
长孙拾站在街面上,方才明明看到了,怎么会没有呢?
“相爷,找谁?”江木追问。
长孙拾面色灰败,素来镇定自若的人,这会竟也乱了方寸,目光焦灼的掠过周遭,试图再找寻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可惜,再无所获。
想想也是,那样的境况之下,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
幽然吐出一口气,长孙拾垂下眼帘,“没什么,是本相看错了。”
大概,是真的看错了。
凉风拂面,意识恍惚间清醒了不少,长孙拾又恢复了最初的淡漠之态,往边上走了走,继而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瞧着跟前的人来人往。
“相爷?”江木上前,“您没事吧?”
长孙拾叹口气,“没事,看错了,走吧!”
“是!”江木跟着自家主子多年,知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宫宴准备在即,如今唯一争论不休的,便是和亲之事,对于将四公主外嫁的提议,朝堂上议论不休,有不少觉得,公主理该为社稷尽忠,为天下百姓谋福祉,远嫁和亲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也有人觉得,皇后毕竟只有这么一位公主,嫡公主远嫁和亲,未免太给漠北面子,不能助长这样的气焰,还是另选为是。
然,丞相府
长孙拾不发话,很多人都只能作壁上观,暂且不敢轻易下场定输赢。
东辑事和丞相府都是帝王的左膀右臂,眼下处于平衡状态,谁也不敢轻易论长短,只能静悄悄的看着,免得站错了队,落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是以,此番宫宴就变得极为重要。
若是能让漠北皇子亲自开口要人,那这局面就可破……
尚书府。
愁云惨雾。
殷尚书这会坐在书房内,一眼不发,沉默得让殷夫人都跟着心惊胆战。
“你倒是说句话啊!”殷夫人眼角都红了,“宫里送了宴服过来,摆明了是要让茵茵参加这次宫宴,贵妃说了,这一次诸位大人都可带家眷。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够清楚吗?宫中公主本就不多,这是公主不够贵女凑啊!”
说到这儿,殷夫人已经眼眶湿润,“我不管,茵茵是我的掌中宝,我是不可能让她嫁到漠北去的,就算是死,我要让她留在这里。”
“你说八道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殷尚书低喝,“现在还不到绝望的地步。”
殷夫人拭泪,“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我可告诉你了,实在不行,我就去死。若是帝王不怕被人唾骂,那就让我这服丧的女儿,远嫁漠北!哼!”
大不了,让女儿守孝三年。
当娘的,怎么可能让女儿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若是茵茵落在那些蛮人的手里,哪里还有命在?
“若是母女二人总归要死一个,那就
我来!”殷夫人直勾勾的盯着殷尚书,“谁也别想碰我女儿!反正我活到这个年岁,该享的福也都享了,什么荣华富贵?那都没有我女儿来得要紧。”
殷尚书很是头疼,“我不是都说了吗?还没到这个地步,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你不用如此不耐烦,我只是将丑话说在前面而已。”殷夫人拭泪,“女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自是要上心,免得一着不慎,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语罢,殷夫人拂袖而去。
“哎哎哎,你这人……”殷尚书气得脸都青了。
他有说不管吗?
女儿是她生的,难道不是他的种?
只有她心疼,他不照样急得不行?
“不可理喻!”殷尚书哼哼唧唧两声,但是静下心来想想,自家夫人那些话何尝不是对的?皇帝的凉薄无情,谁都瞧得出来,若是将希望寄托在皇帝仁慈之上,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这个时候,如果真的想解决眼前的困局,似乎只有一人可以办到。
“洛时节?”殷尚书皱了皱眉。
对于洛时节,殷尚书其实心里也有些疑惑,但这疑惑却不似自家夫人,可以随时宣之于口,有些东西长眠地下多年,是不能轻易刨坟的……
回过神来,殷尚书忙道,“来人。”
底下人赶紧进门,“大人,有何吩咐?”
“你速速去一趟洛府,就说本官请洛大人过来一趟,有要事相商。”殷尚书尽量将话说得委婉一些,虽
说洛母来过一趟,但按照洛母说的那些话,多数都是为了负责而负责。
对此,殷尚书心存怀疑。
此前看着洛时节为了殷茵东奔西跑的样子,甚至于愿意入宫面圣,不像是毫无情义,若然是真的神女有梦,襄王有情,若是全了这一段姻缘,又何尝不是好事?
解了眼前的困局,也全了女儿的好事。
虽说洛时节的出身低了点,但好在前途无量,若是能扶起来的话,未必不能成一番事业……趁着皇帝还没下旨,先试一试这洛时节。
夜色沉沉,洛时节连夜进了尚书府。
当然,也有人着急忙慌的。
比如说,高捕头。
“你说什么?”钟光岳愣住。
灯火通明。
门窗紧闭。
明明一丝风都没有,桌案上的烛火却止不住摇晃,落下斑驳的光影,晃得人心慌。脊背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窜起,登时凉透入骨,让钟光岳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车夫未归,卑职问过了当值的弟兄,说是没见着。”高旭喉间艰涩,“其后又去问了他家里人,也说没见着回来,从那日出城之后就失了踪。”
师爷脸色全变了,已然心中明白。
这哪儿是失踪,这是阎王爷收人了……
钟光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金盛呢?”高旭问。
钟光岳扶额,“他,就更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