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这果脯,有点甜

  乍见着隋怀睿如此神色,委实将刘贵吓得不轻,好半晌没敢吭声,只怕自家殿下是中了邪。
  须臾,隋怀睿垂下眼帘。
  “殿、殿下?”刘贵战战兢兢的开口,“您还好吗?”
  隋怀睿吐出一口气,狠狠闭了闭眼。
  见状,刘贵赶紧去倒了杯水,“殿下,喝口水醒醒神。”
  一口水下肚,隋怀睿便是彻底的清醒了,转头看了看刘贵,将杯盏递回去,“刘贵,你觉得容九喑这人如何?”
  “殿下?”刘贵吓得不轻,“奴才不敢。”
  容九喑是谁,是能随便议论的吗?
  他刘贵虽然在三皇子身边伺候,却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是有些话传到了容九喑的耳朵里,自己还能有命在?纵然是三皇子,也未必能保他性命。
  “东辑事!”隋怀睿裹了裹后槽牙,“呵。”
  刘贵喉间滚动,低低的开口,“殿下是担心之前的事情,会成为容大人拿捏您的把柄?”
  隋怀睿不语。
  “可是这一路行来,容大人没有什么过错,您怕是也不好……”刘贵犹豫了半晌。
  隋怀睿抬眸看他,“他身边那个护卫,瞧着倒是细嫩,不似寻常的奴才。”
  这点,刘贵也发现了。
  但,他不能开口,也不敢说。
  “盯着她。”隋怀睿意味深长的望着刘贵,“听明白了吗?”
  刘贵行礼,“奴才明白。”
  “刘贵,你是我的心腹,有些事情得拎得清。”隋怀睿疑心病重,这个时候免不得要敲打敲打,省得身边的人打错了主意。
  刘贵慌忙跪地,“奴才这条命是殿下所给。”
  “知道就好!”隋怀睿起身。
  外头仍是黑漆漆的。
  “不知道他们此番离开,是否发现了什么?”隋怀睿呢喃自语,“邯城那边……”
  前路漫漫,来日方长。
  天亮之后,队伍继续前行。
  容九喑坐在马车内,继续翻着手上的公文,这些日子奔波在外,公文积攒了不少,理该及时处置,以免延误大事。
  偏头瞧一眼,坐在边上翻着话本子的某人,倒是惬意得很。
  马车平稳,温枳捻着果脯塞进嘴里,忽然觉得身边似有异样,抬头正好撞上他投来的目光,不由的心下一怔,捻着果脯的手僵在半空。
  “给!”她默默的把手伸过去。
  容九喑:“……”
  “张嘴。”她盯着他。
  容九喑喉间滚动,果脯酸酸甜甜,滋味甚好,只不过……
  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目光,温枳低眉打量着自身,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吧?此前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还有什么不对吗?
  “不好吃?”温枳皱眉。
  容九喑放下手中的公文,冲她勾勾手。
  “怎么了?”温枳忙凑过去,不会运气这么背,刚好挑了个酸的吧?
  不应该啊!
  果脯外头裹着薄薄的糖霜,就算果子是酸的,制成了果脯也是甜的。
  微凉的指尖,轻轻掸去他唇角的糖霜,却在下一刻被他扣住了手腕,冷不丁将唇凑了上去,原是咬着半颗果脯,此番却是送回了半颗。
  刹那间的鼻尖相抵,让温枳骤僵,咬着半颗果脯,瞪着近在咫尺的眼前人……
  视线里,一片模糊。
  一颗果脯,一人一半。
  “甜。”他说。
  若无其事的,重新拿起了手中的公文。
  温枳:“……”
  脑瓜子里嗡声一片,像是夏日里的荷塘,有蛙声此起彼伏的,吵得她心头砰砰乱跳,以至于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入目所见便是他清隽秀美的侧颜,全神贯注处理公文的神情。
  手里的话本子,恰恰翻到那一页。
  竹马绕墙笑问侬:今夜可否入梦来?
  “擦一擦口水。”容九喑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捋着袖口提笔批字。
  温枳心惊,慌忙伸手摸了摸嘴角。
  哪有?!
  “阿哥惯会戏弄人。”她小声嘟哝,嚼着嘴里的果脯。
  酸酸甜甜,正好滋味。
  马车继续前行,略有些颠簸。
  四月将瞧着面色发青的叶子,悄悄问了句,“还疼?这可是最厚的垫子了。”
  叶子歪着嘴,爷这是故意的,三十军棍哪怕打在背上都无事,偏偏让人专挑着屁股打,用的还是巧劲,瞧着不怎么红肿,偏生得连骨头缝里都疼。
  平日里舞刀弄剑,办差受伤都没这么疼,如今坐在马车前颠得屁股跟开了花似的,真是造孽了!
  “没事,没事!”叶子身上的冷汗,一阵阵的出,“崔堂也好不到哪儿去,他那边估计连个厚一点的垫子都没有!”
  四月就不明白了,“你两到底做什么了?挨揍都要凑一块?”
  叶子无奈的笑笑,不可说,不可说……
  “真是奇奇怪怪!”四月直摇头。
  午后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叶子才算松了口气,跟崔堂打了个照面,二人一块大眼瞪小眼的,各自扶着屁股,各自滑稽。
  “主子,您说叶子干什么了?”四月在溪边将帕子打湿,递给温枳擦手,“这表公子动了这么大的气,看给两人打的,脸都青了。”
  温枳笑了笑,“她没说?”
  “没有!”四月摇头,“嘴巴严实得很,死活不肯说。”
  温枳捻着帕子,擦拭着手上的糖渍,瞧了一眼站在远处,翻看图纸计算路程的容九喑的背影,“那你便不必再问,想来是没脸没皮的事,不好意思说出口。”
  “是!”四月点头。
  只是,这没脸没皮?
  小姐似乎也知道点什么?
  这厢正说笑,却见着三皇子隋怀睿,竟是朝着这边走过来。
  四月吃过亏,当下正色,“主子?”
  来不及了。
  “东辑事的奴才?”隋怀睿开口。
  瞧着二人站在溪边,一点都不像是当奴才的,尤其是温枳……倒像是奴才之中的主子,四月在边上伺候着,动作分外熟练,俨然习以为常。
  “是!”温枳行礼,“三皇子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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