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打脸来得太快

  温临风急急忙忙的进门,“我说什么来着?这边关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说说你说说……大夫呢?怎么大夫还不来?”
  客栈掌柜在边上跟着,忙不迭回答,“已经让人去请了,东家您只管放心便是,许是小姐昨夜不慎扑了风所致,略带着水土不服的缘故。”
  这话是没错,毕竟温枳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哪儿吃过这么多的苦,现如今这一路风霜颠簸,任是寻常男儿都吃不消,何况她这样的娇姑娘。
  “爹,您别这样。”温枳叹口气,“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到时候大夫来了,开两副药,好好养一养便也没什么大碍了。”
  温临风的话都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那你定要好好休息,莫要逞强,其他什么事情都让底下人去做,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爹放心,我晓得。”温枳面色苍白的点头。
  瞧着闺女都成了这样,温临风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那些事儿还是等她身子好转再说,终究不可操之过急,“这边关白日燥热,夜里却是风大森凉,你莫要因着好奇,便不拿自个身子当回事。”
  “爹……”温枳撒娇,“您再叨叨下去,怕是旁人都要以为,我是个残废。”
  温临风哽了一下,想起陈叔说的那些话。
  是了是了,闺女长大了……
  没放在眼皮子底下的时候,也就没那么操心。
  可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是忍不住唠叨,仿佛是一种本能反
  应,一件事不说上几遍,就浑身不舒服,有事没事都得叨叨她两句,才算舒坦。
  温临风想着,这天底下当父母的都免不得染上唠叨的毛病吧?
  “唉!”温临风直摇头,“儿大不由父,我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四月回来的时候,温临风正好走到楼梯口。
  “你这丫头,给我机敏着点。”温临风示意她过来,同她说两句,“虽然你家老爷我,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但是女子的名声还是极为要紧的,纵然老爷我不在意,好赖是自己闺女,可出门在外,旁人的闲言碎语落在你家小姐的耳朵里,总归不好听是不是?”
  四月木讷的点头。
  老爷这话的意思是,问表公子要个名分?
  哎呦,这话可不敢说,不然表公子还不得敲锣打鼓来提亲?我的老爷诶,现在不想成亲不想给名分的,是小姐,是您闺女诶……
  但是这话,四月可不敢说,免得老爷又得脑瓜子疼。
  上回萧家的事儿,老爷不是头疼了好多年?
  算了!
  “同你说话,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温临风低声训斥。
  四月行礼,“老爷,不是奴婢不上心,而是……奴婢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这是小姐的终身大事,理该小姐自己做主,那火坑跳一次就够了,哪儿能动不动就跳?”
  “哎哎哎,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温临风有自己的担忧,“我是怕她万一、万一……不
  成功便成人,这要是……”
  说到底,四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温临风有些话委实说不出口。
  “那不是正好?姓温。”四月一本正经的开口,“老爷和小姐的家业都后继有人了。”
  温临风冷不丁僵住。
  “这话,你家小姐说的?”温临风问。
  四月抿唇,不语。
  “姓温。”温临风转身,皱着眉头嘀嘀咕咕的离开。
  四月:“??”
  好像是被打击到了?
  “姓温?好,好好好!”温临风忽然觉得,外面的日头……都变得可爱起来。
  四月摇摇头,赶紧回了房,将方才的事如实阐述。
  “不妨事,爹也只是担心我吃亏。”温枳瞧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苍白,瞧着倒是颇有一副病娇美人之态,再加上这会嗓音里带着几分嘶哑,喉咙里有点疼,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倒也是……
  只是不知,拿惯了冷剑,习惯了冷心冷肠的人,是否吃这一套?
  “小姐莫要担心,大夫马上就来了。”四月只当小姐是真的难受。
  温枳却在担心,那一脚别出什么大问题……
  这个问题,叶子在路上也反复思忖过。
  问题是不大,但是气性倒是不小。
  关键这气还没法出,是以今日的容九喑,周身冷肃,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连唇角惯有的笑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崔堂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从未觉得日子这么难熬过,是以待叶子过来说温枳病了,崔堂冷不住倒吸一
  口凉气。
  “有点火上浇油的感觉。”崔堂小声嘀咕。
  叶子偷瞄一眼,校场上跟在隋怀睿身后的自家爷,只是瞧着背影都觉得瘆得慌,“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你什么时候得空就什么时候说,大夫已经过去了,我先回去了!”
  “哎哎哎!”崔堂拦都拦不住。
  叶子一溜烟跑了,转个身就没了影。
  “唉!”崔堂直摇头,心里发苦。
  好在,今日忙得很。
  东西都到了边关,既要犒赏三军,又要巡视边关,三皇子隋怀睿忙得脚跟不着地,容九喑奉旨随护,自然是要寸步不离的。
  崔堂倒是没找到机会,只能小心翼翼的跟着,一直到了傍晚时分,隋怀睿是真的吃不消了,巡查之事才告一段落。
  待送走了隋怀睿,崔堂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缓步上前行礼,“爷?”
  容九喑站在沙丘上,眺望着远方的沙枣林,面上沉得厉害,“说。”
  “温姑娘病了,今儿一早起来有点不太舒服,应是受了寒的缘故。”崔堂低声说,偷瞄了一眼自家爷的脸色,“爷,您要去看看吗?”
  容九喑没吭声。
  坏了坏了,这次可能真的要坏了……
  “怎不干脆说,病得起不了床?”好半晌,容九喑才开口。
  崔堂垂着眼帘,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和叶子那一顿打,可不是白挨的……
  “哼!”容九喑拂袖而去,“找理由,也不找个好点的?”
  谁信?
  客栈。
  后厨房。
  某人瞧着咕
  咚咕咚冒着泡的药罐子,墨色的瞳仁里凝了些许冷色,想来是昨夜的风扑着了,所以才会受了风寒,离了上京便这般弱不禁风?
  许是,水土不服的缘故?
  这苦哈哈的汤药端过去,可想而知她的眉头得皱得多紧,所幸果脯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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