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

  赵夫人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比那赵老太太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险些被赵昌掐死,登时也动了怒意:“赵昌,你这没良心的,你想过我的苦楚没有?!”
  “老爷子逼我这样做,难道我还能不从么?要是我不应下,你这位置就得换人!我还不是为了你!”
  “你以为我怀着别人的孩子,生下来叫你做爹我就好受?我内心的煎熬都不敢和任何人说,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么!”
  “我告诉你,你有今日的地位,也有我一半的功劳!你别忘恩负义!”
  “你……你……你……”赵昌见她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反而振振有词地说出这番话,登时就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奋力挣开长随的钳制,再度扑向赵夫人。
  可这次赵夫人没有让着他,对着他的伤口又抓又挠。
  赵昌吃痛,鲜血再度溢出。
  他愈发恼怒,恨不得活吞了这贱/人!
  长随根本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过来拉架:“老爷,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老夫人的尸首还停在外面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又在赵昌的怒火上浇了一桶油。
  赵昌本就因母亲的死心里憋着一口气,而后又发现妻子的秘密。
  两件事叠加在一起,那愤怒的情绪早已占据他的理智,蚕食他的内心。
  想起刚刚妻子端来的那碗药,他整双眼睛红透了,仿佛能滴出血。
  他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毒妇!你怎敢这
  样对我?!”
  赵夫人也不知那药怎么回事,但在气头上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她还以为赵昌揪着借种一事不放,说到底在这件事之中,她也是受害者。
  于是她恐极生怒,面目扭曲地与和赵昌吵了起来:
  “那你赵家又是怎么对我的?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是你们赵家人下流无耻!逼着我做那种丧德败行的事情!”
  赵昌暴跳如雷:“毒妇!你也知道那种事情丧德败行,那你和他们苟且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还有德行这回事?!”
  赵夫人没想到赵昌知道这么多,登时怔了一下。
  她眼珠一转,双目很快就噙满了泪花,委屈巴巴:“那还不是他们逼的,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反抗吗?”
  “倒是你,你的兄弟背着你做这种事情,欺辱嫂子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依靠,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凡你有半分察觉,为我做一次主,我能受这样的委屈吗?”
  “你别在这里给我耍横!说来说去,那两个东西更可恶!有本事你就去阉了他们!在我这里逞什么英雄?!”
  赵昌没想到事情败露之后,妻子竟然是这种反应,登时怒不可遏地嘶吼:“贱/人,你不知廉耻!”
  赵夫人冷笑一声:“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我一个人能做么?我不知廉耻,你赵家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本事你就把我浸猪笼!把你兄弟干的那些事情昭告
  天下!我看外人究竟说我寡廉鲜耻丢人,还是说你兄弟禽/兽不如!”
  “又或者说你赵昌根本就是个软蛋!妻子护不住!兄弟镇不住!你一无是处一事无成!”
  她的声音越扬越高,最后竟歇斯底里。
  赵昌甩开早已目瞪口呆的长随,冲过去抓住赵夫人的头发,狠狠地甩了她几巴掌:“毒妇!那你害我又怎么说?!”
  赵夫人也很委屈,但是她因为被打心底憋了气,根本没有好好解释,当即就反唇相讥:“你疯了吧!谁害你了?!”
  赵昌指着身上的伤口:“你别告诉我,你和这伤没有任何关系?!”
  赵夫人怒骂:“这是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平时作恶多端惹人寻仇!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昌声嘶力竭:“那么药呢!药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夫人/大吼:“我怎么知道?!”
  两人就这样互不相让,面目全非地争吵。
  长随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说:“老爷,夫人,别吵了!老夫人新丧,二爷去了衙门,三爷不知所终……”
  “这个时候不能吵啊!有什么事也得等二爷和三爷回来,一起给老夫人治丧后再说。”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赵昌更是恼怒。
  他也不再和妻子争吵,而是抓住妻子的头发,猛然撞向柱子。
  他发了狠,力道之大犹如山摧。
  赵夫人的脑袋磕在柱子上,血浆迸溅。
  她瞪大双目,靠着柱子缓缓地滑下,瘫软在地。
  长随走
  过去,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去试探赵夫人的鼻息。
  他吓了一跳,猛然收回手,露出万分惊恐的表情:“死……死了。”
  听到长随的话,赵昌也是呼吸惊窒。
  他毕竟没有杀过人,更何况对象还是他朝夕相对的妻子。
  愤怒过后,他因惊吓而冷静不少。
  但此时事情已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没有任何退路。
  望着地上仍旧在冒着几缕青烟的药,再看看身上的伤,他对着长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知道该怎么说!”
  长随战战兢兢地道:“今夜赵府遭遇刺客,刺伤了老爷,并且还杀了夫人。”
  赵昌听了,满意地点点头。
  他的目光,再没有落在妻子身上一星半点。
  而他的面上,像是覆着一层诡异而邪佞的神色。
  他已经彻底陷入癫狂。
  长随小心翼翼地问:“老爷,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赵昌没有说话,面色阴森而可怖。
  过了好半响,他才问:“老二那边如何了?”
  长随诚惶诚恐:“刚才衙门传来消息,说是白府的大少夫人已经被咬死了,白府只怕是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赵昌面颊上的肉抖了抖,声音也变得不详:“那就先等一等,要是那边赢了,本官有的是办法收拾老二那不安分的东西。”
  “到时候东主给的承诺,没了老二去领,自然就是本官的,老二成为本官的踏脚石,他应该感到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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