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快结束了

  秦府。
  长随在秦丰业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丰业登时横眉竖目:“什么?!赵府不对劲?”
  长随点头:“是,大人。赵昌母亲的尸首被抬回赵家后,赵昌就一直没有出现,甚至没去看他母亲一眼。”
  “约莫半个时辰前,赵昌的长随把护卫和下人都遣散了,赵昌的书房和卧房都没有人把守。”
  秦丰业眉头皱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现在才来报?”
  长随连忙解释:“大人,为了避免被抓个人赃俱获,我们的人没有潜入赵府,一直在赵府附近盯着。”
  “赵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那赵昌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所以我们的人以为他只是想静一静。”
  “但他这一冷静便是许久,我们的人担心不对劲,这才赶紧报到您这里来。”
  秦丰业猛然掷下茶盏:“当然不对劲了!那赵昌连母仇都能忍,说明他很看重这次事情的结果。”
  “既然他那么看重,又怎会龟缩在房里不出,肯定是打点好赵府的诸事,为正在京兆府的赵老二提供支持。”
  “所以赵昌那必定出事了,让我们的人进赵府探一探虚实,可别在紧要的关头功败垂成!”
  长随立即应下:“是!大人。”
  见长随准备离去,秦丰业眉头皱得越深:“京兆府那边还没传来消息么?”
  长随摇头:“自从半个时辰前京兆府的人来递消息说盲眼军师带着新证据上堂之后,便再也没有新的证据传
  来。”
  秦丰业当即直起身:“混账!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半点警醒!京兆府那边迟迟没传来消息,必定是有人把我们的消息渠道截了!”
  “一群饭桶,早就该把异样禀给老夫知晓,要是出了什么纰漏,老夫饶不了你们!”
  长随连忙下跪请罪:“大人,为了防止被人拿到把柄,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后,就交给京兆尹去办了。”
  “所以我们的人没有盯太紧,这才导致消息有些滞后,小的这就去跟进最新消息。”
  秦丰业用力将茶盏磕在桌面上:“事已至此,还跟进什么?京兆尹那里和赵家,应当都出事了。”
  “你现在立即派人给京兆尹递消息,就说不论如何,今夜都要办了沈氏。”
  “要是有人敢阻拦,一并办了,等到上朝的时候,本官自会为他在陛下面前说明缘由,叫他放心大胆的去办。”
  “你顺便再派几个得力的人去赵家,去将赵家老太太的尸首毁去,务必让白明微他们无从验起。”
  “至于赵昌,也甭探什么虚实了,依本官看他没什么用处,毁尸灭迹时一并解决,不留半点后患。”
  长随恭恭敬敬应下,随后退了出去。
  秦丰业复又端起茶盏,尚未凑到嘴边,却被他猛然掷下。
  他不悦地骂道:“没用的东西,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
  太傅府。
  宋成章与老者的棋局又摆上了。
  宋成章望着僵持不下的黑白双方,
  不由轻喟:“这棋越下越复杂,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僵持不下。”
  老者笑着捋了一把胡须:“这盘棋下得太大,不好收场,想要快一点结束,就必须兵行险着。”
  宋成章落下一子:“所以这次,我要先切断你的后路,然后再对你展开猛烈的攻击,与你殊死一搏。”
  老者捻起棋子,却不急着落下。
  他望着棋盘上纠缠不清的两方势力,一声叹息:“白府的人要是足够聪明,就应该知道对方接下来会冲着赵家去。”
  “一旦赵家老太太的尸首毁去,就少了能直接自证清白的关键性证据,到时候一旦京兆尹来硬的,他们浑身长嘴也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宋成章笑道:“适才您不是很有信心么?怎么现在反倒是为他们担心起来了?”
  老者慢条斯理地道:“虽说是后生可畏,但很多年轻人,都不明白人心险恶。”
  “就怕他们聪明劲是有了,但却对人心能险恶到什么程度少了几分判断,到时候一败涂地。”
  宋成章道:“要是这一关都过不去,还怎么在朝堂混?”
  老者捋了捋胡须:“要是他们能完美解决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就代表着惟墉后继有人,而你今后也会在朝中对他们倾力相助?”
  宋成章摇摇头:“就知道您老是来我这里做说客的。”
  老者问他:“是与不是呢?”
  宋成章颔首:“自白相退居中枢后,朝中尽成他秦家的天下,党
  羽派系,利益群体,盘根错节,渗透在东陵的方方面面。”
  “我之前一直没有明确的态度,是存了几分明哲保身的心思,要是稍有不慎,连我们这些老人也倒了,那就更没人能掣肘他了。”
  “如果这一次他们能安然脱身并且毫发无伤,说明他们有与秦丰业一斗的能力。”
  “届时我再站到他们那边,才不至于太过冒险;所以您老问我是不是,我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不止朝中各方势力在观望,便是我也在旁观,看看老白相之后,是否还能看到希望呐。
  老者点点头:“再等等,棋局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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