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策荣的方法?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回府的路上。
  虽然没有太多的话,但是也并不觉得尴尬。
  手中的酒坛轻轻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路边的知了叫着,鸟儿鸣着,远处是鼎沸的人声。
  这些繁杂的东西,汇集成一个喧嚣的尘世。
  而尘世之中的他们,却在一片吵闹声中,显得宁静而祥和。
  这时,风轻尘挑起了话头:“试酒一事办得如何?”
  白明微看向脚尖,那里有着大树投下来的树影。
  光影流转,点点斑驳。
  她说:“一切顺利,今朝醉的酒果然名不虚传,的确很好喝。”
  事实上,她要是带着人直接去试酒,掌柜的未必能把酒呈上来给他们试。
  而俞剑凌是京中纨绔的翘楚,吃喝玩乐样样在行。
  从上次俞剑凌轻而易举就能在今朝醉能订上酒席可以看出,俞剑凌对今朝醉很熟悉。
  适才她让俞剑凌为他们备酒席,也是想从俞剑凌点的这些酒当中,知晓今朝醉较为受欢迎的好酒有哪些。
  但让她意外的是,今朝醉的小二,竟然能在不熟悉他们的情况下,为他们挑选出适口的酒。
  当然了,这除了需要小二有着过人的眼光意以外,还需要今朝醉的酒够好。
  风轻尘问:“难道你不怀疑这今朝醉的幕后东家是太子?”
  白明微摇头:“不会是太子,一个人的胸襟,从他做的事情中可以窥见些许边角。”
  “太子由帝后所生,皇帝和皇后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再
  清楚不过,他们所生的儿子,就算没有坏透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太子身为储君,且占嫡又占长,只要他德行无亏,没有太过厉害的兄弟,他的地位稳如泰山。”
  “这些年太子没有什么过错,亦没有拿得出手的建树,可以看出太子不是雄韬大略的之才。”
  “今朝醉虽然只是一个酒馆,但是能经营得这般有声有色,而且还拥有如此美酿的秘方,不像是太子的手笔,我怀疑幕后神秘东家不是东陵人。”
  风轻尘挑眉:“不是东陵人?”
  白明微应他:“嗯,我虽然不爱酒,但是我尝得出,今日我喝的那种酒,非东陵所有。”
  风轻尘道:“这东家与元五一般神秘,他们的信息无从知晓,但是我的人查到,今朝醉开设于二十四年前。”
  “当时的规模不比现在,但它之所以经营成功,全依赖于一种名为流霞的酒。但自从今朝醉赚到银两后,这流霞便不再卖了。”
  白明微喃喃自语:“二十四年前?流霞酒?”
  风轻尘问她:“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白明微摇摇头:“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娘亲是二十五年前嫁给我父亲的,但她的身世始终成谜,白府上下无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或许父亲知道,但是从未与任何人说起,而流霞这种酒,我依稀听过大哥提起,好像和娘亲有些许关系。”
  “适才你提及今朝醉开设于二十四年前,又贩卖流
  霞,让我不由得想起我那从未谋面的娘亲。”
  风轻尘道:“听你这么一说,知情/人似乎都不在了,你可有想过,你祖父或许知道些什么呢?”
  白明微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不好奇娘亲从哪里来,我只知道,我和七哥长得有几分像她,她是我父亲的毕生所爱,而现在他们两人,也一定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
  风轻尘颔首:“的确如此,已故之人理应安眠,就像这流逝的时间,过去便过去了。若是执着于他们的生平往事,只会打扰他们的安息。”
  白明微神色间透露出几许无奈:“事实上,我也好奇娘亲是从哪里来的,好奇生养娘亲的地方在哪里。”
  风轻尘接过她的话茬:“不过还是那句话,你不想打扰母亲的沉眠。”
  白明微笑吟吟地应他:“正是如此。”
  白府在望,风轻尘告诉她:“先不想这些事情,我已经有了帮助策荣的计划,你要不要先见见策荣?等见了他之后,再来决定是否实施。”
  白明微望着风轻尘,眼底仿佛落了些许光芒:“策荣的事情,麻烦你了。”
  风轻尘道:“你的路我不能替你走,但我想让你知道,很多事情都有我替你分担,只要我在你身边,你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
  白明微垂下头,手里的冰糖葫芦只剩下一个。
  但那小小红红的东西,仿佛两簇小火,点亮了她美丽的双眸。
  她抬首,眸光熠熠生
  辉:“如果你需要我,也请让我知道,我也愿意做你最坚实的后盾,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风轻尘面上的笑意再也收不住:“我的要求一直都未曾改变,只要你平安,快乐,就够了。”
  白明微没有再言语,迈步走向相府。
  ……
  策荣的房间,白晨霜正在里面守着。
  策荣人是清醒的,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呆呆傻傻,不言也不语,仿佛三魂没了七魄。
  他没有移动,还在申思阁的房间中。
  白晨霜端着些许吃食,一勺勺喂过去。
  楼上是小传义与玉衡的郎朗读书声,一句句清晰地传到他们耳里。
  策荣看了娘亲一眼,张口把东西接到嘴里,吃得很认真。
  白晨霜柔声问他:“好吃吗?”
  他神色平静地再度地看了娘亲一眼,随后便收回了目光,那木然之中,透着些许冷漠。
  仿佛他对外界的事情根本就不关心。
  又或者说,他反应十分迟钝,像是感知不到外界的事物,唯一能让他相信的,便是面前双目中透着浓浓慈爱的娘亲。
  白明微把酒交给了小厮,让小厮分别送到祖父与公孙先生那里,随后便到申思阁看望策荣。
  她走进来,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前,柔声唤道:“策荣,长姐来看你了。”
  策荣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盯着被子上的花纹出神。
  白晨霜放下碗,起身:“明微,你怎么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吗?”
  白明微压低声音:“顺利,赵昌被革职,所有
  家眷逐出京城,而‘不知所踪’的赵襄如今已成人犯,若是官府找到他,就会罚他一个潜逃之罪,只怕这辈子都要在牢狱中度过。”
  白晨霜垂下眼睫,盖住眼底迸发出的恨意。
  她恨得咬牙切齿,浑身发抖。
  但她还是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柔声说道:“顺利就好,你和七郎辛苦了。”
  白明微轻声细语:“小姑,赵襄如何处置,全在于我们,在于你。”
  白晨霜没有急着言语。
  她自然想把赵襄千刀万剐。
  但她也得顾及策荣。
  若是策荣对这生父还有情,她为了策荣,也不能把赵襄杀了泄恨。
  于是她说:“等策荣好一些,我再看看。”
  白明微点头,正想说什么,却见策荣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腰间。
  她顺着策荣的目光看去,原来是腰间的佩剑吸引了策荣的注意力。
  为了确认这个发现,她动了动身躯。
  策荣的目光果真随着她的佩剑所移动。
  最后,她什么也没与白晨霜说,只是笑着与策荣说了一句话:“你先好好休息,长姐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说完,白明微便离开了。
  策荣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佩剑,直到看不见才又收了回来。
  风轻尘在外边等她,见她出来,问一句:“如何?”
  白明微举步离开申思阁,边走边说:“策荣像是对什么都没有反应,却对我的剑很有兴趣。”
  风轻尘道:“或许在这个孩子的心里,把保护娘亲放在第
  一位,所以就算他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他内心深处依旧渴/望着力量。”
  走到回廊,白明微停下脚步,问:“你说有治疗策荣的方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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