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才是笑话
刘昱看向众人,负手而立。
表情霎时冷了下来。
如果本身就是一个温润不过的人,便是他的神色变得冷肃,也不会叫人心生惧意。
然而此时此刻,刘昱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那温润与谦和如雾散开,荡然无存。
霎时间,周身缠绕着一股冷肃之气,温度仿佛骤降,令那几名不速之客吓得浑身发抖。
秦桑蔓见状,便知太子表哥生气了。
她小心翼翼,白着脸色问:“太子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众闺秀闻言,大惊失色,连忙行礼:“拜见殿下,见过郡主。”
刘昱负在身后的手,轻轻转动着扳指。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依旧是那温和不过的语气,却透着森凉的味道:
“本宫与大将军说几句话,难道需要征求你的同意么?倒是你,在这里做什么?”
秦桑蔓战战兢兢地回答:“如表哥所见,我……我与郡主在这里赏景,适才去让下仆送茶水过来。”
刘昱提高了声音,那双眸底的寒意仿佛能渗出来:“那还不退下!”
“嗯?”秦桑蔓下意识一怔,抬起头时,只见太子表哥挡在白明微身前,她顿时醋意大发,“太子表哥……”
“滚,别让本宫说第二次。”
刘昱毫不留情,冰冷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
此言一出,众闺秀已经吓得抖若筛糠。
她们责备地瞪着秦桑蔓,像是在怪秦桑蔓领她们过来遭这个罪。
反观秦桑蔓,她被刘昱如此毫不留情地下
了面子,先是面露惊恐的神色,紧接着便红了眼眶。
委屈,不甘,羞辱……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使得她的面庞也因此有些扭曲。
“本宫与大将军有事要谈,滚。”
刘昱再次提醒,众闺秀吓得一溜烟地跑了。
她们互相搀扶着,生怕跑慢了会把命折在这里一样。
秦桑蔓不甘心,还不想这么快离去,却被身旁的人拉着手臂示意:“桑蔓,殿下和大将军有要事相商,我们先行回避。”
秦桑蔓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她盯着白明微,眼底噙了泪花。
一时之间,不知是恨先淌出来,还是眼底的泪先夺眶而出。
但到底,她还是被拉了下去。
走到假山后,秦桑蔓把眼睛闭上。
再睁开时,她眼底已没了泪花。
这时,有人问她:“妹妹,你时常出入后宫,想必对太子殿下的事情较为清楚,适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桑蔓霎时板着脸,她神色严肃地警告众人:“太子殿下是主子,镇北大将军身为臣子,两人在此处谈话,有什么不可?”
“要是让我听到你们在后面胡编乱造,无事生非,我当即就禀了皇后娘娘,让她拔了你们的舌/头。”
说完,秦桑蔓甩甩袖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众人轻嗤一声,露出玩味的神情。
其中一名闺秀说:“这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众人掩唇笑了,随后便结伴离去。
在众的谁都不是傻子,秦桑蔓
是什么人,她们怎会不清楚?
秦家和白府关系向来不好,秦桑蔓却和安宁郡主结伴同游,谁人不知,这其中有猫腻?
当她们被秦桑蔓引来时,也是假装看不懂这其中的关窍,实则是想来看看白明微的笑话。
岂料,看到的是秦桑蔓的笑话。
平日就看不上秦桑蔓那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不得不虚与委蛇的闺秀们,登时幸灾乐祸。
于她们而言,只要有笑话看,谁的都成。
所以算是不虚此行了。
当然,给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传太子殿下的闲话。
就算不惧怕白府的威势,天家的威势他们却不能冒犯。
眼看众人远去,刘昱回眸,笑容噙在脸上的同时,他的身上的冷意散去,又恢复了温润谦和的模样。
他问:“本宫这个道歉礼,大将军觉得如何?”
白明微轻轻一笑:“多谢殿下。”
确实,太子与大将军在此处单独谈话,那便是君臣之礼。
但凡在此处的男子是别人,比如说三皇子,都能产生不少令人脸红心跳的流言。
所以太子此举,算是为她解了围。
也是太子向她示好的投名状。
她接了没有什么影响,不接却是会惹恼太子。
所以她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地接受了。
刘昱很满意:“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将军是个聪明人,本宫喜欢。”
白明微淡声道:“殿下的话,臣却是不明白。”
接了投名状,不代表她就是太子刘昱的人。
更不代表她
会对太子的态度有所改变。
对于陌生人,且双方还有君臣关系,白明微并不想深谈。
这点,相信太子也能明白。
但是刘昱却仿佛没有看出她不愿多说的态度,继续道:“大将军非要本宫把话言明么?”
白明微当即拱手,却尚未言语。
刘昱见她这份冷淡的模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多了几分兴致。
许多高贵的男人都有一个毛病,他们欣赏有能力、有本事的女子,也会被这类的女子吸引。
可等到娶回家去,他们又会忌惮这类女子,生怕这类女子踩到他们头上去,时刻有着一种被威胁的感觉。
那时候他们就会喜欢温香软玉,那些身娇体软,乖巧听话的金丝雀。
而刘昱也不例外。
美人他遇到过,美且冷的女人他也遇到过。
但是又美又冷,且还能干的女人他未曾见过。
这无疑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论他本着什么目的接近白明微,此时他都不会对白明微的冷漠态度动气。
他上前一步,逼近白明微:“大将军与本宫装傻充愣呢?”
白明微态度毕恭毕敬:“还请殿下明示。”
刘昱盯着白明微的头顶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噙起笑意。
“依大将军的智慧,怎不知秦家小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怎会破不开那小小诡计?”
“但是大将军什么都没做,就这么不声不响,不言不语,等着本宫把所有的事情做完。”
“这是不是意味着,大将军
早就知晓本宫的心思,但还愿意配合本宫呢?既然配合本宫,为何又不配合到底?”
“大将军当本宫是猴,认你耍的么……”刘昱的声音越说越低,却叫人听起来越来越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