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您帮帮她

  阿六办事利索。
  白明微见到春雨时,不过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春雨本在高氏床边打扇,伺候高氏入睡。
  结果一眨眼,人就被带离了房间。
  紧接着陷入昏睡。
  她还以为遇到了什么歹徒,直到清醒过来,看清了白明微的面庞,她才从惊恐万状之中回过神。
  白明微端坐椅子上,目光平静地望着她:“我要知道最近高府给三嫂递来的家书,都写着什么样的内容。”
  春雨没想到白明微找她是为了这事。
  在最初的怔忡之后,她马上跪下,膝行到白明微面前,苦苦哀求:“大姑娘,您帮帮小姐。”
  白明微眉头稍稍蹙起:“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与我详细说说。”
  春雨声音凄楚:“自打北疆回来后,高府就一直给小姐递家书。最初是告知小姐夫人病了,可紧接着……”
  “紧接着,他们便说给小姐找了一门亲事,让小姐离开白府,回娘家待嫁。”
  “小姐向家里表达了她不愿意再嫁的想法,结果换来的,却是一顿指责。”
  说到这里,春雨的眼中已带泪意。
  “他们说,小姐放着重病的母亲不管,这是不孝。不听父母之命,是为忤逆。”
  “他们还说,小姐是灾星,扫把星,害了高家,是个克子克夫、克父克母的祸害。”
  “一边是高家人的指责与威胁,一边又是病重母亲的苦苦哀求,而另一边,则是尸骨未寒的夫君。”
  “小姐她是左右为难,进退
  维谷,惶惶不可终日。现在成宿成宿的睡不着,眼看人都熬瘦了……”
  白明微默默地听着,随后开口:“他们给你们小姐找的新姑爷是谁?”
  春雨摇头:“这个,奴婢不知,高家只道那是一门好亲事,其它的都没有告诉小姐。”白明微点头:“我明白了,你继续好好伺候你们小姐,若有为难,马上告诉大嫂,或者是能做主的人。”
  春雨连忙磕头谢恩:“多谢大姑娘,多谢大姑娘。”
  白明微招招手,阿六现身,点了春雨的昏穴,便带着春雨离开了。
  待阿六与春雨离开后,萧重渊出现在房间里。
  白明微眉头拧起:“我们的消息还算灵通,怎么高家做出这样的缺德事,我们都不知晓呢?”
  萧重渊自然而然的坐到白明微身旁:“要么是高晟撒了谎,要么就是此事都在私下谈。”
  “高府不在我们重点的观察范围之内,没闹到明面上,自然很难注意到他们私底下干了什么勾当。”
  白明微默了片刻:“这高晟竟然毫不避讳地告诉七哥关于高家想要三嫂二嫁的对象。”
  “这究竟是他故意把这个信息告诉我们知晓,还是高家办事已经毫无顾忌,决心彻底和白府一刀两断?”
  萧重渊手指动了动,显然也在思考。
  “按常理来说,庶兄与嫡女之间,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而且庶子得依附嫡子,处在高晟的立场,他应当为家主马首是瞻。”
  “但换句
  话说,被事情缠身的是嫡子,倘若这嫡子出了事,那么庶子可以分得更多好处。”
  白明微问:“所以,你更倾向于哪一方面?”
  萧重渊笑道:“两者皆有吧,一边做出为家里打算的样子,一边又故意泄露消息。”
  “如果白府能护住你三嫂,那嫡子出了事情,他也乐得高兴。毕竟这商人嘛,无利不起早。”
  白明微颔首:“这件事情走向如何,最终还是得看三嫂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就是最大程度地让她满意。”
  萧重渊点点头:“你大嫂做的是对的,不管怎么说,该让你三嫂回乡一趟。但是要做好准备,以免回去后就回不来了。”
  “到时候高家要是强留你三嫂,不管怎么做,受伤害的,都会是你三嫂。”
  白明微赞同萧重渊的说法:“只是护送三嫂回去的人选,倒是有些让我为难。”
  “现在我和七哥走不开,五哥还要忙着酒水订单的事情,六妹有外出经验,但只她去的话没有说服力。”
  萧重渊手指点了点:“让阿一去。一来,‘风轻尘’代表你,二来,他自有几分机智在,解决高家没问题。”
  “最主要的是,刘尧已经对阿一的身份起疑,这个时候让‘风轻尘’离开,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白明微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白府男丁出面更有说服力,但是目前实在分不出人手,也只能如此了。”
  萧重渊道:“六姑娘已经长大
  ,现在是个极有担当的女子,有她陪着你三嫂,不比男丁差。”
  白明微道:“我自然知道事实如此,只是世人对女子多有轻视。六妹再能干,在他们心里也没有分量。”
  萧重渊道:“倘若他们骨头轻,就算没有多少分量,也能压断。”
  白明微原本有些严肃的神色,变得轻松了不少:“你这形容,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萧重渊笑了:“我就爱瞎说大实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白明微清了清嗓子:“说正事呢,别闹。”
  萧重渊干脆应下:“好。”
  白明微无奈摇头,随即又继续正事:“我想高晟和七哥开诚布公说开后,应当会有后续动作。”
  萧重渊赞成她的说法:“如果我是高晟,我会马上恶人先告状。”
  白明微道:“那得劫了他的信看看,才知道高家肚子里装的是多坏的水。”
  萧重渊道:“还得防止有人会从中作梗。”
  白明微抱着手,手指点了点下巴:“现在最紧要的是,查清是否真的有一个傻残等着三嫂嫁。”
  “如果有,那就得从源头上肃清。那家人既然能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萧重渊道:“有的人重情,有的人重义,有的人重利。依附秦丰业的,大抵都是唯利是图。”
  “但你说得对,这事是在做得缺德,顺手教训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
  两人说到这里,便暂且把此事放下。
  因为他们
  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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