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野桃花’与‘烂桃花’

  “...我、我不是故意的......”百里鸢注意到旁人看过来的目光,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
  天地良心,这一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程妩笑了笑,然后道:“岁岁平安,岁岁长安,百里家娘子不必放在心上。”说罢,她有让侍女将打碎的酒壶和地上的酒水收拾干净。
  百里鸢松了一口气,倒是诚心向程妩道了一声谢。
  程妩又问:“百里家娘子可会下棋,不如你我二人手谈一局。”
  “好啊。”百里鸢更是松了一口气,坐下来与程妩下棋。
  纪青莲暗暗撇嘴,拉着程娇在一棵树后面说小话:“你这个二姐,可真是宽容大量,很会做和事佬。”
  “她也只有这点优点了。”对外总是这副贤良大方、善解人意的模样,故而人人都称她贤良淑德。
  “这百里鸢,该不会看中了谢三郎吧?这才来针对你?”
  程娇听到这里,轻哼了一声:“估计是谢三不知道从哪儿招来的野桃花。”
  “野桃花?”纪青莲听了这形容,忍不住咯咯直笑,“这话听着怎么有一股子酸味?我闻闻是从哪儿传出来啊。”
  程娇赶紧推开她:“你真烦人啦!”
  哼,等她日后找郎君的,看她还不转过头去取笑她去!
  纪青莲咯咯直笑,活像一只鸭子似的。
  程娇说百里鸢是谢琅的‘野桃花’,可当萧衡走到谢琅面前的时候,谢琅面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心道,这就是程娇招惹的那朵‘烂桃花’。
  果真是很烂啊!
  “谢三郎。”萧衡站在了谢琅面前。
  “原是萧二郎。”谢琅轻笑,颇有些吊儿郎当的,“不知有何事?”
  此时已经是下午,前来临安侯侯府的客人也陆续到来,谢琅在平清王‘反复劝说’‘威逼利诱’之后终于答应过来一趟,只是他刚刚被请到待客苑不久,便遇见了这位。
  瞧着,是来找茬的。
  萧衡仔细打量了谢琅一遍,心里的那点不痛快仿佛越演越烈,就要从心底奔涌而出。
  “谢三郎果真是生得好容色。”也难怪是那些小娘子多看上两眼就被他勾走。
  自春日宴上,程娇突然反口说她心悦谢琅开始,再到后面他上临安侯府求亲被拒,萧衡心中便有很多不平。
  输给一个纨绔,简直是毕生耻辱。
  纵然萧衡对程娇并非钟情到非卿不娶,可这心里委实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也想看看这纨绔除了这一张脸长得好看,还有什么本事?
  “谢萧二郎赞。”谢琅笑答,“某这张脸,确实比某些人好。”
  这‘某些人’用得就很有灵性了,众人对比了一下这两个人的容色。
  萧衡颇有几分温润君子的模样,气度确实是可以,但谢琅容色是难得一见的俊美,在五官上便胜了萧衡许多。
  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笑起来的时候仿若昭昭春光蕴含其中,很是勾人,便是他平日里有些吊儿郎当的,一副纨绔浪荡的模样,一点儿都不正经,可瞧着更勾人了。
  大概是邪里邪气的坏郎君也很勾小娘子心动。
  边上的人窃窃私语,似乎在比量这两人的容色。
  萧衡听见大家都说他生得不如谢琅,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心中觉得甚是荒唐,堂堂郎君,比才学诗词、骑马射箭就罢了,什么时候比容色了?
  难道就是因为他长得不如谢琅好看,所以不但是曾经倾心他的女郎转头奔向谢琅,连旁的都比不上吗?
  萧衡有些不服气,他道:“容色再好,亦有人老珠黄,红颜枯骨那一日。”
  谢琅笑了,手中的折扇一展,慢慢道:“才学无双,亦有萧郎才尽,无力提笔那一日。”
  他骂他总有一天容色老去,他就反骂他迟早有一天江郎才尽。
  萧衡:“......”
  谢琅又是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是谢某说错了,是江郎才尽,并非萧郎才尽,不过人不过是短短数十年,不管是容色还是才学,那都会成为枯骨。”
  “既安兄说的不错。”边上有一身穿青衫的男子点头应和,“不管如今如何,百年之后,不过是孤坟枯骨......”
  “咳!”程谦重重地咳了一声,“诸位慎言。”
  这些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啊?!
  今日可是他祖母生辰,就在这里议论什么枯骨不枯骨的,谢琅也就罢了,他这个人嘴就是这么叫人想打,但这萧衡今日是怎么了?
  “某说错了,失礼。”谢琅当即道歉。
  “某也失礼。”谢琅边上的青衣郎君也致歉,说着还取出一个瓶子来,“此乃某集了多味珍贵药材所制之人参保心丸,赔予程世子。”
  “这......”程谦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是该不该接,这名字听着是好东西,但他也不知真假。
  “这位郎君还是收回吧,此等......”
  谢琅扇子一折,对程谦道:“他这人相当固执,说是给你赔礼就收,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用的人参都是千年参。”
  千年参?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这可是世间少有的宝物啊。
  程谦也拒绝不了,于是便接过:“多谢,还不知郎君姓名?”
  既然得了好礼,稍后一定备上一份厚重的回礼。
  那人道:“某姓薛,名空青。”
  空青,是一味药名。
  “原来是空青兄,幸会。”
  “幸会。”
  得了这么一个好礼,程谦赶紧请谢琅与薛空青往屋里坐,至于那萧衡,已经是顾不上了。
  “空青兄是大夫?”程谦亲自为这两人添了茶水。
  “算是大夫,亦是药师。”薛空青的性子仿佛永远都是淡淡的,没什么起伏,一袭青衣长衫,玉笄冠发,宛若山间青竹,清静又干净。
  “听闻府上设宴,某还未见过勋贵之家的宴席,便与既安兄前来讨杯酒水。”
  “我等甚是欢迎。”
  便是薛空青只是一介青衣,无官无职,可没有人会拒绝与以为大夫往来,尤其是还能拿千年参制药的一位大夫。
  不管去到哪里,那都是上座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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