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两次被打断手的痛苦历历在目，这小的两个真的是怕了，在他们看来，那临安侯府就是魔窟，人都是魔鬼。
他们再也不想和临安侯府扯上半点关系，生怕引来这群魔鬼，再一次受尽折磨。
“爹娘，你们疼爱大兄大姐，可你们看看我们啊，我们不是你们的儿女吗？”
“什么好处都是大兄大姐啊，受苦的只有我们！”
“别人都笑我是个废人，将来娶不到娘子。”
“也笑我嫁不出去没人要。”
小的这两个虽然年纪还小，但受过的苦却不少，经受了两次彻骨的断手之痛，也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
小儿子孙寿的手有一只彻底的使不上力了，小女儿孙婷的一只手完全弯曲变形。
他们将来的一生，便注定了不幸。
再加上身边的人指指点点，嘲笑讥讽，他们的心态早已发生了变化，既癫狂又恶狠，再也不见小孩天真可爱的模样。
这会儿两个直接坐在地上哭喊撒泼，像是两个小疯子。
这等场面实在是辣眼睛，孙福先是愣住，然后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就白了，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两个可爱的儿女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会如此呢？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钱氏脸色大变，“快给我起来，母亲教你们的规矩呢？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
然而这两个根本就不听她的，继续在地上撒泼哭闹：
“我不起来，就是不起来，除非不去找程家人，还要给我二两银子！”
“对，给我们二两银子！”
“大姐做太子良媛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爹娘又把治手的机会给了大兄，将来也能做大官，就我们俩断了手，是个废物！”
“就是，我们现在是废物了，都是你们害的，快给我们二两银子，我要去买点心！”
两人不管不顾地哭喊撒泼着，钱氏看着这两个孩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当即一片惨白。
她眼瞳一点一点地睁大，眼前的视线一点一点地蒙上了朦雾，她颓然地坐在了地上，然后眼泪就落下来了。
“这就是报应吗？是报应吗？是上天给我的报应吗？”
她害了程姝一生，让她一个侯府嫡女吃尽了苦头，便是如今各归各位，也因为什么都不懂被人嘲笑不屑。
如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这个恶人，纵然谋得了孙妩十几年的富贵，也谋得了她嫁入东宫的机会，可她这一对儿女，如今也算是毁了。
孙妩不认他们，孙康也因为伤了手，前程尽毁，孙家分崩离析，互相怨恨指责。
“不...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若是如此，她半生所谋成空不说，害得赔上一家子？
想到这里，钱氏心中突然生出巨大的恐慌来，那恐慌仿佛是会噬人一般，将她一口一口地啃噬，连灵魂都不放过。
“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会有错？！”
“我没错！”
钱氏之前虽然有一些后悔，但也是一点点而已，为了孙家能出人头地，更改门楣，为了将来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她也可以被人称一声‘夫人’‘老夫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都是老天爷不公！老天爷不公啊！！”
都是老天爷不公，为何有人生来就是人上人，而有人生来就低贱，为了一口吃的，弯腰低头，受尽了折辱。
一如当年她和萧氏，萧氏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夫人，而她不过是萧氏的洗脚婢，一个低贱的下人。
这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她呢？
为什么不是她呢？！
......
孙家人闹了一场，最终还是因为惧怕临安侯府不敢再去找程姝，但孙康的手到底是要治疗的，他已经是孙家唯一的未来了，所以孙家继续纠缠孙妩。
孙妩对他们避而不见是不是？
那没关系，有的是法子让她低头的。
于是孙家人便打消了去皇城门口的想法，开始到处哭诉孙妩不孝无情，如今过上好日子了，就不管家中的父母兄弟姐妹，想要借此机会逼孙妩现身妥协。
果不其然，孙妩被言官参了，说她不孝失德，不配为太子妾，让太子休了她，遣返归家，甚至还连累了太子被人参了好几本。
可热闹了。
某日程娇在蓬莱仙居听说书，也看见钱氏从街市上走过，哭嚷着指责孙妩丧了良心，连亲弟弟都不肯救云云。
临安侯府等人都坐在壁上观，看孙家与孙妩之间的好戏，吃瓜吃得身心舒泰，觉得善恶有报，这是孙家人应得的报应。
可是没料到，在临近二月的时候，有人在孙家的饭菜里下了毒，除了吃得少的钱氏捡回一条命，其余的人都被毒死了，等钱氏扛过毒发呼救的时候，其他人尸体都凉了。
程娇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正在折桃枝准备插花，听闻此事，整个人都吓傻。
“被毒死了？”程娇满脸的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这会儿都传开了。”铃铛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听说除了那钱氏，其他人都死了。”
“那孙大郎呢？”
“也死了。”
“怎么会如此......”程娇整个人都恍惚了，她是乐得看孙家这狗咬狗的大戏，看着孙家人在痛苦之中挣扎，为曾经犯下的过错赎罪，可没想过孙家人会死啊！
“听说钱氏疯了，还指责是咱们临安侯府害了孙家人，亏她想得出来，以为孙家是什么人啊，临安侯府有必要害他们吗？”
两人正说着话呢，却见有一侍女匆匆赶来，大概是太过慌张匆忙，额上都出了一层细汗：“六娘子，大理寺的人上门来了，让府上的主子都去一趟正院。”
“什么？”铃铛吓了一跳，“大理寺的人怎么来了？”
程娇的脸色也变了：“难不成是为了孙家的事？”
在大盛朝律令里，奴仆的地位极低，犯了错主人有权利打杀，但孙家如今是良民，在这天之脚下被人害了，一家四口死于非命，确实会惊动大理寺。
“孙家？难不成大理寺还怀疑咱们害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