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可能有意外
云晚意和固伦公主没说几句话就出去了。
外边的对弈比试也已经结束,最后胜出的人是云柔柔。
这也就意味着云柔柔需要和云晚意对弈,决出最后的胜者,难题落到了云柔柔头上。
云晚意是连固伦公主都赢了的人,她要是再赢云晚意,面子是有,可固伦公主那边不好交代。
输,不就更丢脸了?
云柔柔进退两难,犹豫片刻后决定先避其锋芒,保住固伦公主这个大腿。
她抿了抿嘴,话说的颇为善解人意:“公主棋艺了得都被姐姐赢了,我这点功夫更不敢献丑,棋艺第一还是给姐姐吧。”
“给”字就很灵性了。
就好像是她云柔柔宽容,拱手让出来的一样。
固伦公主无所谓谁第一,正要答应,就听云晚意道:“柔柔,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为避免别人说我名不副实,还是比一比为好。”
固伦公主这才察觉不对,紧跟着道:“也是,既然论输赢,就要以事实说话。”
云柔柔没办法,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阵。
还是她高看自个儿了,没出五招,云晚意的黑子就将她的白子堵死,连一丝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时间太短,看得人都觉得云柔柔在云晚意的棋艺面前,就跟没断奶似的。
云柔柔不仅输了,简直输的颜面无存。
“看来云大小姐是真本事。”固伦公主看着白子难堪的局面,忍不住笑了笑,吩咐道:“棋艺的彩头是白玉棋盘。”
“拿来给云大小姐,这琴棋和诗词都是第一,接下来的书法和画赢一面,云大小姐就是今日当之无愧的才女了。”
当然没有意外。
云晚意前世失利后,花了那么久逼迫自个儿勤学苦练,怎么会有意外?
书和画,全是她第一,无人能比。
那把百凤朝鸣的古琴,也成了云晚意的囊中之物。
此外,固伦公主高兴,还额外赏赐了不少,给云晚意算彩头。
事情过于顺利,王文怡好几次想找机会挑事都没找到,只能暗自和云柔柔商量,等冬日宴后,她谋划好再动手。
这场冬日宴,原本云家那几个打算让什么都不会的云晚意跌入谷底。
连云怀瑜事先都安排的极为稳妥,可事情发展变换太快,事与愿违,不但没让云晚意吃到苦头,反而成为她的跳板。
所有的比试都成为第一,在座的人都知道她刚从乡下回来,什么也不会,谁不夸她的天赋和本事?
为避免打草惊蛇,弄巧成拙,苏锦和云柔柔他们不得不暂停计划。
回府时,云晚意坐在马车上,只觉得今日真是畅快淋漓。
双喜更是兴奋的恨不得喊叫出来,环顾着堆在马车上都无法下脚的赏赐:“姑娘真厉害,那局棋几招之内就搞定二小姐,太解气了。”
“哼,您刚回来又怎么样,夫人和几位公子不喜欢您又怎么样,您今儿赢得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
云晚意嘴角带着笑意,道:“其实无心插柳,本不打算这么快展示什么,云柔柔她们非要给我递梯子。”
“别人递梯子,您顺着往上,让上城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也算因祸得福。”寒露把暖好的手炉递给云晚意,话里却有多了几分担忧。
“话说回来,奴婢二人虽然去的晚,却也听别人说了不少,大夫人和二小姐当众指责您品行不好,估计就是为后来的事情铺路。”
“只是,她们千算万算,没料到您天赋过人今非昔比,不仅没让您出丑,还帮您大涨名气,这口气她们肯定轻易咽不下,回府后刁难更多。”
云晚意朝那些赏赐和彩头看去:“她们今儿的主意,怕是要将我从云家赶走,过了今日,这个念头只会增不会减。”
“有老太君护着您呢。”双喜不以为然:“夫人和二小姐就算想动手,也要看老太君的面子。”
“人逼到绝境就顾不得太多了。”云晚意眯起眼睛:“云家接我回来完成和镇北王的婚约,真实目的在四皇子身上。”
“云柔柔想凭第一贵女的身份进四皇子的门,却被我搞砸了,我不仅是云柔柔母女和云怀书几兄弟的仇人,还会成为云恒益的眼中钉。”
双喜听出事情越来越复杂,收起笑意不敢搭话。
倒是寒露,轻笑道:“二小姐和四皇子八字没一撇呢,听说贤妃娘娘瞧着不争不抢,实则是个闷声干大事的。”
“奴婢斗胆说句不敬的话,淮安侯府走的是下坡路,不足以成为四皇子的靠山,贤妃娘娘只怕还不敢让二小姐成为四皇子正妃。”
“倒是咱们小姐,和镇北王的婚约是先帝所赐,您是铁板钉钉的镇北王妃,云侯要想动您,还得看在镇北王的面子上呢。”
提及婚约,云晚意不免想到镇北王。
那日在泰和医馆短短一面,他虽面色白了些,却是长寿之相,也没看出他如外界所言旧疾复发病入膏肓。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来淮安侯府提亲。
“婚约而已,随时能有变动。”云晚意收回心思,道:“这个,暂时还不能成为我的倚仗。”
寒露听着,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走在她们前面的,便是苏锦等人乘坐的马车。
云柔柔自上马车,眼眶就红着,也不说话,好几次拿起帕子偷偷擦泪。
苏锦心情不好,可瞧着云柔柔受尽委屈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安慰道:“柔柔,今儿失败不算什么,打起精神,还有之后呢。”
这一安慰,云柔柔眼泪就如开了闸的水,止都止不住,哭的浑身颤抖:“母亲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在府上多年,请的是最好的师父,却还是比不过姐姐的天赋,我对不起母亲和父亲的教导,给你们丢脸了。”
“谁知道她哪里来的邪运?”苏锦想到云晚意拿走的那些赏赐,心情就十分不爽:“有天赋的人我也见过。”
“朱贵妃当年是有天赋之人,可她的琴棋书画都是经过多年沉淀的,那野丫头才回来十来日,再有天赋,能把上城这么多千金小姐比下去?”
“谁知道她到底弄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腌臜手段,哼,回去后,我定会好好查证!”
总算点到重点了,云柔柔很想接话,可余光扫到一旁神色不悦的云怀瑾,还是选择闭嘴。
和王文怡商量的事,要找个合适的人捅到苏锦面前,反正不能是她。
回去后再找机会吧。
云柔柔还没想清楚,云怀瑾已经发话,带着不满道:“母亲,晚意今日表现是您亲眼所见,哪里能弄虚作假?”
“再说,她到底是您的亲女儿,我们的血脉至亲,再不喜欢,也不能一口一个野丫头,您都这么说了,其他人更要看低她。”
“既然她是我生的,我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苏锦想到先前云晚意的态度,火气更甚:“哼,那丫头野得很。”
“我堂堂苏家长女,淮安侯府的大夫人,会生出这样没规没矩,不知谦让也没眼力见的东西?”
云怀瑾眉心紧蹙,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陌生:“母亲先前温婉贤惠,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我也是被她给气的。”苏锦咬着牙,道:“但凡她听话些,不惹我生气,我也不至于从名门贵妇变成泼辣性子。”
“怀瑾啊,倒是你,怎么处处向着她说话?”
云柔柔也趁机道:“大哥,母亲这几日因为姐姐没了掌家大权,本就气的很,心口是不是痛,你就少说两句吧。”
他们已经先入为主,无论怎么说,都无法改变,云怀瑾眼底带着一抹复杂,将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