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商议对策

  在帝纬察觉之前,云晚意收回视线,低垂着眉眼,跟在惊蛰身后。
  惊蛰端着常景棣的身份,和帝纬寒暄了几句,就借口关切家中王妃,需要回去看一眼,离开了正殿。
  原本,皇上也只是想引荐二人认识。
  皇上清楚常景棣是假的,自然给惊蛰台阶,顺着话锋道:“皇婶身子不好,皇叔是该顾着些。”
  “孤命人给皇婶准备了些补品,皇叔一并给带回去吧。”
  “多谢皇上恩典。”惊蛰拱手,道:“臣告退。”
  皇上称呼常景棣为皇叔,明着暗着都像是要他辅佐。
  可不论是惊蛰还是常景棣,亦或者是云晚意,几人都清楚这份君恩眼下,是恩。
  现在的常沐泽,是刚登基不久的小孩子,心底良善嫉恶如仇,对常景棣尊重至极。
  谁也不知道这些依赖和信任,什么时候会消失,一旦消失,将来的某日,这份超越常人的恩典,会不会成为悬在镇北王府头上的铡刀。
  一刀下来,整个王府都要鲜血淋漓。
  自然,惊蛰如常景棣一样,对新皇很是恭敬,从来不端镇北王的架势。
  上了回去的马车,惊蛰大松一口气,卸了力气靠在马车上:“王妃,属下当真佩服王爷。”
  “这些场合真难应付啊,尤其是那个帝纬,明里暗里似乎要和属下,哦,不,和王爷私下接触。”
  “他难道不知道他自个儿的身份吗,表现出来的状态,足以让皇上怀疑咱们爷!”
  “他是故意的。”云晚意也看出来了,蹙眉道:“当着新皇的面,和王爷表现的关系匪浅,是个人都会怀疑。”
  “王爷本就是帝氏的人,传言他手中有帝氏的秘宝,有心人编排之下,难免会生出事端。”
  惊蛰愤愤然:“帝纬还真是个有心思的,见第一面就做这种局。”
  “这只是开始。”云晚意吸了一口气,道:“晚上还有接风洗尘宴,到时候帝纬肯定会想法子,和你私下接触。”
  “你私下去见他,一定要小心谨慎。”
  惊蛰一顿,犹豫道:“他便是要见我,王妃不跟着吗?”
  “以帝纬的心思,不一定会让你带人。”云晚意想到帝纬的样子,沉吟道:“有备无患。”
  “若真被我猜准,你只需要说,皇宫内耳目众多,不是说话的地方,过几日约在镇北王府仔细相叙。”
  “啊?”惊蛰长大嘴,一头雾水加上十分怀疑,表情扭曲着:“王妃,您也说这帝纬不好糊弄。”
  “把他叫到王府来,岂不是引狼入室?”
  云晚意目光沉沉,脸转向马车外:“帝纬也是第一次来上城,按照以往的惯例,必须有人接待。”
  “帝氏地位不低,新皇拿不准他们的意思,肯定要亲自招待,他无法分身去王府。”
  “过个一两日,师父的药到了,王爷就能清醒,到时候帝纬见的是真王爷,咱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主仆二人回到府上,各自修身养息。
  云晚意抽空去看了常景棣一眼。
  为防备大祭司几人的试探,云晚意把常景棣挪到了屋内的密室中。
  就在床榻后边,被宽大的床帏挡着,寻常人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更发现不了!
  常景棣还是沉沉睡着,不过听算卜子说,刚才把脉,脉象有了起色。
  “明日药材到了,王爷必然能痊愈。”算卜子安慰云晚意,道:“你也别太担心,有师父在呢!”
  “师父。”云晚意靠在算卜子身上,道:“辛苦你了,是徒儿不孝,连累师父还要为徒儿奔波。”
  “哪里的话,你之前也说,把我当母亲看待。”算卜子摸着云晚意略显憔悴的脸,道:“母亲为孩子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傻孩子,别胡思乱想,既是一家人,就要一起面对种种难题。”
  每每呆在算卜子身边,云晚意都觉得安心。
  她靠在软塌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到了进宫参假接风洗尘宴会的时间,云晚意草草收拾了一番。
  她现在是立秋,没必要光鲜亮丽,换了一身低调不起眼的衣裳,首饰也只用了全套素银的。
  惊蛰在马车上听云晚意教诲许多,此时也彻底的冷静了。
  他只需要和货真价实的王爷一样,端着那股子尊贵睥睨的气度,谁也不敢主动招惹他。
  抵达宴席,皇上和帝纬都没现身,朝臣及家眷倒是来了不少。
  也有不开眼的大臣,打着前来关切镇北王妃的旗号,给常景棣套近乎。
  惊蛰按照常景棣的习惯,一个冷飕飕的眼刀过去,那人足以吓得不敢继续吭声。
  其他人也熄了这个心思。
  没了大臣们的骚扰,惊蛰明显轻松很多。
  他趁人不备,还有心情对扮做立秋的云晚意道:“王妃,您瞧属下这么做,是不是很好?”
  “打发大臣只是其一,还有个最厉害的角色呢。”云晚意的视线,越过人群,看向和新皇一起有说有笑,走近宴会的帝纬。
  帝纬中午歇在宫中,午膳后整个下午,都和新皇在一起。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脸上都带着满意的笑容。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帝纬抬眸,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来。
  云晚意当即垂眸,错开半步在惊蛰身后站着。
  惊蛰的视线,恰好和帝纬相遇,不可避免,只能微微颔首示意。
  哪知道,帝纬仿佛不懂明面上的规矩一样,径直朝他走来:“景棣,我那外甥媳妇如何了?”
  语气亲昵,仿佛真的是舅舅和侄儿之间话家常。
  离得近的大臣,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来。
  “劳烦帝氏王君关心,王妃身子好多了。”惊蛰退开半步,道:“今日是给王君准备的宴会,还是别叫皇上久等。”
  “我好歹是舅舅,关心自家侄媳妇也是正常的,皇上肯定能理解。”帝纬语气平和,笑容不减,看上去十分敦厚。
  好歹,说完这话后,他去了皇上身边,依旧是那些个场面话,之后宣布宴会开始。
  惊蛰跟着常景棣参加过不少宫宴,还是头一次坐在主桌上。
  按照常景棣以往的习惯,有的酒他喝,有的则是婉拒。
  酒过三巡,他要去茅房,云晚意自然不好跟上去。
  惊蛰刚走,上座的帝纬紧跟着找了借口,朝他的方向离开。
  云晚意不放心,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袍子跟上去。
  惊蛰在小道上被帝纬挡住了去路。
  “景棣,怎么瞧着,你像是在躲我?”帝纬站在树下,眼睛直直盯着惊蛰,问道。
  “王君误会。”惊蛰眉目间染着不耐:“只是皇宫中耳目众多,帝氏王君刚来上城,和本王过于亲密,会惹人遐想。”
  “本王不愿意给你帝氏带来麻烦,也不愿自找麻烦。”
  帝纬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我怎么听说,你让大祭司住在镇北王府,真是避讳,何必要让帝氏的人登门入室?”
  见常景棣沉默不语,帝纬逼近一步,道:“景棣,你母亲是我姐姐,你身上流着帝氏的血。”
  “当年姐姐为了帝氏来的北荣,她被你父皇和先太后害死,难道你还要继续装聋作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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