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被逼上门

  曹淑琴后知后觉,知道自己上当了。
  可同时,又对立秋最后那句话表示了不解:“什么,什么跟桑榆楼解释?”
  就她这种签了死契的下人,打死发卖都由主家。
  谋害主母这么大的罪行,更不用通知别人,自行处置就是。
  干桑榆楼什么事?!
  立秋俯身,对上曹淑琴的眼睛,幽幽笑道:“当然是,你背叛桑榆楼啊!”
  没有过多的解释,立秋收起笑意,道:“来人,把曹淑琴丢出去,她颠倒是非,竟挑唆云帝阁和桑榆楼的关系。”
  “不但如此,还将谋害主母的事,推脱给桑榆楼东家,其心可诛!”
  曹淑琴瞪大了眼睛:“不,我没有,我没有挑唆云帝阁和桑榆楼的关系,更没有……”
  立秋懒得听她解释,冷声道:“嘴巴堵住了,别叫她乱七八糟的咬人!”
  曹淑琴被拖出帝家,动静闹得极大。
  因是早晨,来往的人不少。
  得了立秋吩咐的下人,把曹淑琴丢出去还不够,插着腰骂了好一顿。
  话里话外,都是曹淑琴报复云帝阁和帝夫人,想挑唆云帝阁和帝家的关系!
  很快,负责跟踪曹淑琴的人,回来汇报了:“夫人,人被桑榆楼带走了。”
  “果真在您的意料中。”云影端上安神茶,问道:“夫人,接下来如何?”
  云晚意接过安神茶喝了一口,不慌不忙道:“曹淑琴活不了,只怕还要受一番折磨。”
  “曹淑琴好歹是帝家签了死契的婢子,等一炷香后,去官府报案。”
  云影一顿,旋即不解道:“夫人这一招并无太大的用处,桑榆楼那边人多,随便推出一个就能顶罪。”
  云晚意又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那就告诉官府,曹淑琴提供了桑榆楼谋害我的证据。”
  “还说,她亲口招供,是桑榆楼的二爷指使。”
  云影稍微想了想,顿时懂了:“您打算借此,逼出桑榆楼那个二爷?”
  云晚意嗯了一声:“从曹淑琴开始,后面的覃守业,甚至之后张家的事,都和桑榆楼脱不开干系。”
  “把我们惹得焦头烂额,他坐在背后看戏,哪来这么好的事?”
  有帝家提供的证据,很快,官兵就带人围住了桑榆楼。
  云晚意坐在桑榆楼对面的茶楼雅间,恰好能将桑榆楼的动静尽收眼底。
  桑榆楼起初还说是个误会,企图蒙混过关,可惜官府的人压根不听任何解释。
  很快,掌柜的招架不住,请出了传说中的二爷。
  远远看去,这位手段不凡的褚二爷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肤白唇红,生的十分斯文清丽。
  要是事先不知道他是褚二爷,说是名伶也有人信。
  立秋抽了一口冷气,疑惑道:“这位褚二爷好年轻啊,就像是戏文里的白面小生。”
  “我还以为,手段阴狠又不敢路面的鼠辈,会是个肥头大耳的废物呢!”
  云影一笑,道:“夫人早前就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能以貌取人。”
  “这褚二爷肯定有本事,才能一家独大,还和魔物勾结!”
  云晚意端着茶杯慢悠悠品着,没有参与任何猜测。
  褚二爷一身亚青色的长袍,打扮干净利落又不失华贵。
  出来后也没端着架子,先是跟为首的官兵打了个招呼。
  旋即问道:“官爷,我们桑榆楼开门做生意,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做什么?”
  “有人报官,说你们桑榆楼掳走了帝家的家奴。”官兵说话还算客气,道。
  “不管是真是假,涉及命案,还是请褚二爷跟我们走一遭。”
  “命案?”褚二爷大惊失色的样子,惊呼道:“弄错了吧,怎么可能呢?”
  “千真万确。”官兵顿了顿,提醒道:“帝家家奴名叫曹淑琴,尸身刚在城外乱葬岗找到。”
  “哎哟,这叫什么事儿啊!”桑榆楼的掌柜接过话,高声道:“帝家家奴死了,那肯定和帝家有关。”
  “我们东家为人和善,乐善好施,每逢观音娘娘的圣诞,都会布施洒银,你们都忘了吗?”
  “莫不是帝家和我们桑榆楼是对家,所以上赶着用家奴攀咬,官爷,你们可要弄清楚了,切莫冤枉我们!”
  官兵一顿,原本和煦的脸色沉了沉:“难道我们官府没有任何证据,会前来打扰?”
  说罢,不再搭理掌柜,转而朝褚二爷道:“二爷是爽快人,是误会还是真实,去官府对一对就知晓。”
  “还请二爷跟我们走,免得耽误时间!”
  褚二爷一笑,毫不在意道:“不是我做的,走一遭也无妨。”
  官兵和褚二爷一道,身后跟着想看热闹的人群。
  因为是问话,不是拘拿犯人,褚二爷还是能坐马车的。
  只是,临上马车前,褚二爷忽然抬头,朝茶馆二楼看来。
  隔着薄薄的窗纱,几乎和云晚意对视!
  视线投来的瞬间,褚二爷挑了挑眉,似乎在对一个看不见的人打招呼。
  立秋倒抽一口冷气,屏住呼吸不敢动作,等人钻进马车,才长出一口气。
  “什么鬼,隔着这么老远,他竟然能感知我们在此?”
  云晚意摩挲着茶杯上的竹叶花纹,笑道:“隔着这段距离,我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和魔物勾结,能知晓我在这儿,不足为奇!”
  立秋心还跳的厉害:“那他岂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我本来就是为了逼他现身。”云晚意放下茶杯,起身道。
  “回去吧,帝家用不了多久,就要来客人了!”
  云影和立秋跟在云晚意身后,试探着问道:“客人,是指的褚二爷吗?”
  云晚意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官府这一趟,到底如云晚意所料,没有任何波澜。
  提上去的物证和人证,皆被桑榆楼的人化解,桑榆楼为此的确寻了个由头,推出一个无关的下人顶罪。
  自此,曹淑琴的死,给这件事暂时画上了句号。
  下午,云晚意睡了一觉起身,恰逢立秋快步来报:“夫人,您果真料事如神,桑榆楼来人求见!”
  云晚意坐在妆台子前面,不慌不忙道:“褚二爷知道我是何目的,自然会上门。”
  “至于曹淑琴,我想让她死,她的死呢,又不能和帝家扯上关系,免得曹家兄弟和她女儿再度纠缠帝家。”
  “推给桑榆楼来当恶人,再好不过!”
  “一石二鸟。”云影给云晚意篦发,笑道:“他们想和夫人作对,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你们光会哄我。”云晚意失笑,道:“我哪有那么厉害。”
  褚二爷等在前厅,下人上茶后再无旁人。
  他也不介意被怠慢,慢悠悠的查看摆设和布局。
  等了一小会,拐弯处出来一个容颜绝色,大着肚子的女人。
  两人虽没正式碰面,却都知道彼此。
  “帝夫人,打扰。”褚二爷端出大度的架势,打招呼道:“褚某人没经邀请上门,帝夫人不会怪罪吧?”
  “褚二爷说哪儿的话。”云晚意微微一笑,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
  顺嘴,呵斥立秋道:“你们怎么办事的,二爷来是客人,竟然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不怪他们。”褚二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笑道:“是我不请自来,可能他们也没准备吧?”
  “二爷宽仁。”云晚意端起茶盏,拨了拨盖子却没着急喝:“不知道你前来,是否是做生意?”
  “可不巧,我家相公寻到了上好的冰蚕丝,跟人家谈买卖去了,几日内回不来。”
  褚二爷喝了一口茶,笑道:“我不是来找帝老爷的,而是找帝夫人你。”
  “我们桑榆楼和云帝阁同样是做布匹衣裳生意,也算同道中人,不过最近似乎彼此间有些误会。”
  “误会?”云晚意故作不知,笑道:“褚二爷说得,莫非是那曹淑琴的事?”
  “正是。”褚二爷放下茶碗,叹了一声,故作惋惜道:“一条人命,的确可惜。”
  “不过她所言种种皆是攀咬,我在白云镇多时,要真想对付云帝阁,犯不着找一个这般无用的人来。”
  他说完这些,打算等云晚意接招。
  奈何云晚意一门心思都在把玩着茶盏,压根没朝他看。
  褚二爷一顿,继续往下,道:“底下的人查过,这曹淑琴,也就是之前的王夫人。”
  “她早前带着养女大闹云帝阁,还曾下狱,出狱后无家可归,求到帝夫人你面前来。”
  “没想到你不计前嫌,尽可能帮忙,这养不熟的白眼狼还要害你。”
  “她不想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所以攀咬出我们桑榆楼罢了。”
  说着,叫小厮道:“把证据拿给帝夫人看!”
  立秋接过来,呈给云晚意。
  云晚意没有翻动,大致看了几眼,有玉佩,有书信往来,还有些私密的物件。
  云晚意别开脸:“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有所不知。”褚二爷笑了笑,道:“曹淑琴一早就和我们桑榆楼的人勾搭上了。”
  “私下来往过密,也是桑榆楼的下人给她提供毒药,还有她要复仇的东西。”
  “自此,才有今日的误会。”
  云晚意嗯了一声:“那曹淑琴,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是被桑榆楼的下人所害?”
  不等褚二爷辩解,云晚意鄙夷道:“那桑榆楼的那下人可真够歹毒的!”
  “我们的人去瞧过,曹淑琴死的时候身上没一块好地方,被人打的肉都融化了。”
  “牙齿和头发也是,生生被人拔下来,啧啧,畜生行径啊!”
  褚二爷如何听不出她在指桑骂槐。
  握着茶盏的手忍不住颤抖着,但今日,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褚二爷很快平静下来:“夫人说的是,不过那曹淑琴也是活该。”
  “为表示歉意,我给夫人准备了些薄礼,还请夫人不嫌。”
  话音落下,他身后便有人送上几个锦盒。
  云晚意看也没看,勾着嘴唇道:“既然二爷说一切都是桑榆楼的下人所作,你的礼物我当然不能收。”
  “到底是桑榆楼的下人。”褚二爷起身,打开其中一个锦盒,道:“我身为桑榆楼的主子,没有率先察觉,的确有错。”
  “另外,这些礼物不止赔礼,还有我的心意,云帝阁生意做的大,我们桑榆楼想跟你们合作。”
  “夫人不妨看完再做决定。”
  云晚意的视线,落在几个锦盒上。
  第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几百年的人参,品相极好,一看就是顶好的东西。
  第二个盒子里,则是满满一匣子金银珠宝,钗环首饰。
  光是排在最上头的几个翡翠,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第三个盒子很大,里面竟然是引起一切开端的元凶,本该属于云帝阁的金蚕丝!
  云晚意的目光锁定在金蚕丝上。
  金蚕丝在自然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泽,不同角度看,光泽颜色不同。
  褚二爷看到云晚意的目光,一直在金蚕丝的锦盒上,满意笑道:“当初云帝阁和桑榆楼都在争这个。”
  “说实话,桑榆楼也就得了几十匹,除开做礼送人之外所剩无几。”
  “剩下的都在这儿,送给帝夫人,也算一番心意。”
  云晚意一笑:“褚二爷也清楚,当初我们两家争了金蚕丝,云帝阁的银子全部交出去,却没收到货。”
  “桑榆楼先一步,是你们的本事,如今褚二爷带着仅剩的金蚕丝过来,不像送礼,更似挑衅。”
  “褚二爷还是带着东西走吧,你不需要为一个下人道歉,我帝家也不缺这些个东西。”
  褚二爷早就料到云晚意会拒绝。
  他一点儿也不着急,挑眉朝第三个箱子看去:“还有最后的礼物没看呢。”
  “或许,里面有夫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云晚意似笑非笑:“褚二爷也不用打哑谜了,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不好奇。”
  “哦?”褚二爷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道:“如果,事关你们帝家内部呢?”
  云晚意眯着眼没说话。
  褚二爷朝附近伺候的人道:“都出去,这不是你们能看的。”
  立秋和云影两人没动。
  云晚意想知道他做什么,打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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