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棺女村》:黑洞
有赵洵这个不化骨在,对付巫老简直轻而易举,门口守着的厉鬼与僵尸,在赵洵手中连三秒钟都坚持不住,纷纷倒地,姜遥轻轻松松来到了巫老的住处。
之前在院墙外看,只看到建得高高的灰砖楼屋,阴气森森,养了不知多少的鬼,因惧怕赵洵的存在,躲在阴暗处不敢出现,直至他冲入屋里,不消片刻,手中拎着巫老出来,随即面无表情地甩在地上。
巫老没了厚厚衣袍,真实模样被姜遥看在眼里。
她终于明白了在后山下山途中,薄雾里组长楚楚对她说的那句话。
‘巫老不是人。’
眼前的巫老是一个纸人,受操控的纸人,平日用厚厚衣袍包裹住它那纸身,纸人两只眼空洞,嘴巴张开,吐出恶毒的咒骂。
赵洵不愿听,抬脚将它脑袋踹扁。
纸人消了音,化作一张薄薄的纸贴着地。
姜遥见状眉头微蹙,“我要问她一些事情。”
赵洵手揣在宽长的袖袍里,跟软骨肉一样站不直,掀眼瞅了她一眼:“你说慢了。”
姜遥:“………”
她看也不看地上变成纸片的巫老,径自朝屋里走去。
这里阴气如此浓重,肯定有原因的。
通过楼梯往上爬,一层一层路过,姜遥已经见了太多血腥残暴的画面,所以当看到楼层里发生的一切,没有什么表情。
推到村口的木板车上所有凶尸,并不是外面来的尸体,是从巫老住处楼屋这里‘制造’出来的,凡人跟牲口一般两只手被铁钩穿过吊在半空中,毒哑了连惨叫都发不出来,血液淌了一地,不停折磨。
折磨死了的人就会成为板车上的凶尸,炼制成僵尸。
强悍意志力支撑着不死的凡人被挖去内脏、放掉血,捕获灵魂,封入陶罐之中,成为炼长生药的一种药引。
批发炼制僵尸,批发炼长生药。
什么棺女村,这里更像是一个黑暗大型工厂。
陪同她一起上楼的赵洵杀了一批又一批冲过来的僵尸和厉鬼,还有邪术操纵着的纸人,手就没停过。
关键是他有洁癖,没有武器只能用手杀,一只手奇臭无比,他自己都嫌。
姜遥捡了把菜刀丢给他。
赵洵征战多年,又当了几年赋闲王爷,哪有用过菜刀,疾声厉色表示‘狗都不用’。
姜遥随手就要丢掉,被赵洵硬着头皮接过。
总比用手要好太多。
姜遥爬到顶楼,身体像是被血液浸泡过般,一身浓重的血腥味,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见惯了这种画面,胃部还是止不住地翻腾,忍受不了,跑到一楼门外大吐特吐起来。
她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吐的都是一些酸水。
赵洵倚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她,问道:“如何?”
他是想看她放弃的。
一手创造这座批发炼制僵尸、制作长生药的工厂基地,背后之人,手段残忍程度,已非正常人能够想象的。
这里只是那人的一处基地,还有很多相同的‘棺女村’,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至于僵尸,还有长生药卖于何地,肯定牵扯到更深层面,牵扯到许多大人物的利益,仅靠她一人,是没办法撼动的。
姜遥抹掉嘴角酸水,冷笑一声,没有回应他的话。
赵洵能看出来,她何尝看不出来?
巫老连人都不是,只是一个纸人,却能安稳操控棺女村多年,躲在背后的老大,都不会分半个眼神到这里,更别提过来看看。
因为他/她躲在暗处,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不。
老道士召她来这个棺女村,肯定是有原因。
或许对背后之人而言,此地意义非凡。
姜遥确定,这里能找到重要的信息。
否则老道士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布置这一切。
姜遥余光随意扫过一楼角落,最后落在一处不太显眼的神龛处,抬脚走了过去。
一楼空空荡荡,摆设虽多,但都是普通物件,而这神龛比那些摆件还要普通,极其不起眼,常人目光都不会在上面停留半分。
偏偏姜遥剑走偏锋。
她停在神龛前。
背后之人信神吗?
答案是不信,不然他/她也不会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也不怕遭报应。
那为什么要摆这个神龛在这里?拜的是谁?
神龛很小很窄,摆在角落里,她蹲下身,歪头往里面看,里面什么都摆,空空荡荡。
神龛里不摆神像,这不就是明摆着有问题吗?
姜遥手伸了进去,这时头顶传来赵洵的声音。
“还剩半盏茶的功夫,吾会离开。”
姜遥心有意料,在来到巫老住处的时候,她便时刻记着时间流逝,与她心里时间相差不差,再者她也要靠自己,不能全靠赵洵。
在她手伸进神龛里触碰到什么按钮之时,地板发生变化,出现的不是楼梯,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洞。
她见状吐出一口气,道:“好,你回去吧。”
赵洵是不化骨,比她还能提前感知阴气,地板突然出现的黑洞里,阴气似开闸洪水般涌了出来,阴气重到连他都没有把握。
他离去的步伐骤顿,缓缓地道:“入夜,吾可协助你。”
如今离天黑不到半天时间。
姜遥思考几秒摇头道:“我担心等天黑就来不及了。”
在赵洵解决巫老,接着又将每一层的看守杀干净后,她注意到这栋楼正在渐渐消散,很慢,几乎注意不到,若是她没有注意到,跟着赵洵回去,恐怕晚上过来整栋楼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楼下有重要信息,她是绝对不能放过,哪怕危险至极。
赵洵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多劝,从原地消失。
姜遥到处寻找起来,从碎布条打结做一个简易的绳索,缠着屋里一个石像摆件,接着环着腰,缓缓往黑洞里爬。
她手中举着一个烛台,橘黄的烛光勉强照亮四周情况,是石质洞壁,再往下是深不见底,布绳绷紧,脚也没能踩到底。
黑洞之下,似乎深不见底,她拔出菜刀索性赌一把,将烛灯往底下丢去,灯很快熄灭,她认真倾听烛灯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