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一切都迟到了一步

  “妈妈，这次献血我是救了落落阿姨的宝宝？”
  清晨，睡眼惺忪的黄兮兮在听到这个答案后既惊讶又开心。
  黄菊雅看起来心事重重，但她还是回给了女儿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的，你的血是给苏落阿姨献的，你救了她的宝宝，她的父母很感谢你，还说要认你当干孙女。”
  当时苏落的父母亲自来找她，塞给她了一张一百万的银行卡，被她坚决拒绝了。
  别说此人是苏落，是有恩于她和她女儿的人。
  即便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和她女儿也一定会无偿救人的。
  所以当时苏落父母便说要认黄兮兮当干孙女，让她以后有任何麻烦都可以去苏家找他们。
  寒风里，黄菊雅握紧了黄兮兮的手。
  苏落这次出事让她意外，而更加让她意外的是，苏落拖了那么久的出国念头，竟然在一个晚上便决定了。
  决定的如此干脆果决。
  还在病床上的苏落以口述的方式安排了‘未来科技’的大概事宜，她也必须赶快回公司进行部署。
  就在黄菊雅走神的空档，她的肩膀撞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
  黄菊雅回过神来，连忙道歉，却发现男人头也不回的就这么离开了。
  看着那道冰冷的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背影，黄菊雅突然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刚刚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感觉那个男人好眼熟。
  但那也只是感觉，她并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面容，现在更不可能再追上。
  黄兮兮摇了摇黄菊雅的手：“妈妈，怎么了？”
  黄菊雅看着女儿冻得通红的小鼻子，压下了心头的不安。
  “没……没什么……”
  医院，行政楼。
  一身黑色风衣，面容疲惫，眼中带着红血丝的陆靳深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看到来人，立刻起身迎接。
  “苏小姐的主治医生马上就到，你先坐下喝口茶。”
  落座后约莫过了十五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医生敲门走了进来。
  院长冲来人点了点头：“关于苏小姐的问题，你详细给陆总说说吧。”
  男医生的脸色浮现出犹豫之色。
  但面前的两人，一个是一院之长，另一个是权势滔天的陆氏继承人，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动动手指，都会让他在这个行业没有容身之地。
  长叹了口气后，男医生脱下了白大褂，坐在了陆靳深的对面。
  寂静的办公室里，只有医生讲述的声音。
  对面的陆靳深，面沉如水，脖颈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显示着他此刻极力克制的情绪。
  “苏小姐的病情就是这样，请问陆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空气凝重的几乎让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喑哑到极致的声音才一字一顿的响起：
  “你确定，她失去这个孩子后就难以再怀孕了？”
  医生点了点头：“这是整个会诊组一致得出的结论，陆先生如果不相信，也可以询问其他专家。”
  咔吧一声，陆靳深握紧的指关节处发出骇人的音爆。
  “那如果这个孩子平安降生，她以后还能再有孩子吗？”
  这是陆靳深的第二个问题。
  医生摇了摇头：“很难了，因为她这次的怀孕是在最佳窗口期内，而且能够顺利怀上也算是个小奇迹。但等孩子出生后，最佳窗口期已经结束了，后续再想要孩子，概率几乎为零。除非……”
  “除非什么？！”陆靳深猛然站起身。
  “除非她能再创造一次奇迹，让子、gong的创伤痊愈。”
  医生看着陆靳深，镜片闪过一丝冷光。
  “陆先生，其实那场车祸，如果选择输血治疗，这个创伤治愈的可能性会提高很多倍。”
  可惜，那一晚，他拒绝了。
  看着男人踉跄离去的背影，院长用责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这位学生。
  “小王，最后那句话你不该说的！”
  王医生站起身，拿起自己的白大褂穿回了身上。
  “老师，您之前曾经教导我说，医者仁心。五个月前的那个晚上，看着明明可以得到更好救治的病人差点踏入鬼门关。昨晚，她的孩子也差点在我的手下离开，您知道那种感觉吗？作为一个明明可以施以援手，却两次拒绝的人，他难道不该清楚自己的罪孽？”
  听着这番话，院长闭了闭眼睛。
  “行了，你回去吧。”
  医生点了点头，大门戛然关闭。
  阴冷的天空，密布灰沉沉的乌云。
  一栋高档公寓门外，肖良看着眼前这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的攥紧。
  “你来干什么？”
  “她在哪里？”
  陆靳深的这个问题让肖良微微一愣。
  “她没告诉你？”
  肖良的这个疑惑让陆靳深的表情更加阴沉了。
  他的这句话仿佛是在说：她通知了全世界的人，却唯独没有告诉他。
  看着陆靳深的反应，肖良已经得到了答案。
  寒风里，两个男人对峙着，气氛紧绷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