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荒星熊猫崽崽x战损星际上将05
第238章 荒星熊猫崽崽x战损星际上将05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
飞船因此降落得十分顺利。
那栋承载了他十年童年的房子,已经破败不堪,摇摇欲坠。
在一片溃烂的黑灰色中,戚寒星像极了刀刃上的冷光,有着锋芒又沉静的洁净感,好似可以划开这浓重的腐败气息似的。
他穿着军靴,踩在已经腐朽的地板上时,地板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陆放站在门口,看着头儿走进这绝对称不上干净的地方,有些迟疑的说:“头儿……这里有些……”
作为唯一一个跟了戚寒星十多年的人,没有一个人比陆放更清楚戚寒星的洁癖。
虽然在战斗中表现得并不明显,但只要不是执行任务等等有关于公事的事情,私下里头儿简直就是爱干净到过分。
不但飞船内部每天都要让机器人清理个三四回,从不跟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就连衣服都大多是白色,还被网友调侃的称呼他为“会杀人的白月光”……
这种地方,头儿一贯都是非常不喜欢涉足的。
陆放其实不太懂头儿,明明是帝国上将,却总是因为安泽大人的缘故替大殿下做一些本不应该属于他的脏活。
即便安泽大人对头儿有救命之恩,头儿这几年出生入死的打拼,难道还不够还吗?
听见陆放的话,戚寒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就等在那里。”
陆放脚步一停:“是。”
戚寒星的身影渐渐被这栋腐朽的房子吞噬。
陆放咬了咬唇,脸上的神色有些担忧。
这里的一切都是戚寒星十足讨厌的。
他厌恶这脏污的环境,这些肮脏的地方总是会勾起那些令他烦躁的记忆。
总是出问题的水管、因为老化而闪缩的灯管、总是萦绕在周围挥之不去的难闻气息、还有周围出现的觊觎他母亲的低等星球的男人。
他太年少,不能保护自己的母亲,却又怨恨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如此懦弱,每天只会哭泣。
她母亲有些积蓄,但在低等星但生存花费其实并不小,要养一个正在成长中的男孩,其实是非常不够的。
在低等星,一个懦弱又好看的女人,处境是非常危险的。
她几乎找不到什么特别好的工作,最后还是因为自小会钢琴,运气好进了低等星中一个富户的家中,给富户的女儿当钢琴教师。
如此,倒是也能生活。
只是她当初生下他时,身体亏空得厉害,又常年郁郁寡欢,不过在他八岁的时候就病死了。
至于他,母亲从他很小的时候就不怎么管教他,甚至因为他的长相,有些不喜欢看见他。
许是总是看到他便想到了他那未知名的父亲。
戚寒星一边想着这些死去的记忆,一边往记忆中母亲的房间中走去。
推开腐朽的木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停顿了一下脚步,像是没有感觉到这气息似的,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但很快,他便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似乎有人来过。
而且来的时间应该是不久之前,从刚刚进门起就能看到一些浅浅的脚印,在低等星,这样“无主”的房子本来就能吸引不少失业者、流浪者的注意,有人进来并不是什么大事,甚至有翻找的痕迹也不奇怪。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些痕迹是最近出现的。
其实房子内部那些有些值钱的东西早就在经年累月中消失不见了,现在这栋房子基本上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东西。
即便是流浪者也不会进来翻找这样毫无价值的房子,所以这些还十分“新鲜”的痕迹才会如此奇怪。
银蓝色的眸子落在那些明显有翻动痕迹的东西上。
打开的抽屉、散落且破败的各种单据、女人的衣服……
他眼眸中没有情绪,军靴踩在散落在地上各种物件上,银色的头发垂至腰际,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着。
戚寒星走到窗台前,那里放着一只破了个口子的花盆,盆壁上有着一圈蔷薇花的彩绘,因为年代久远颜色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推,花盆便从窗台上直接摔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白色。
戚寒星目光在那堆碎片上看了看,一道金属的光芒在他眼底闪过。
他从那堆碎片中准确的捡起了它。
那是一把做工十分精巧的钥匙。
现在落在他手中,附着的黑色土壤弄脏了他白色的手套。
戚寒星眉心一皱,捏着那把钥匙走到床边,在床脚的一处木料上敲了敲,一阵轻微的“咔嚓”声,那块木料往旁边一动,漏出一处钥匙孔洞来。
用钥匙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小暗阁,放着一个笔记本,一个蔷薇花的徽章戒指。
黄金的材质,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熠熠生辉,落在手掌中时,甚至带着些古朴的华美。
戚寒星在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眸光便是一暗。
他拿过那只笔记本,把暗阁恢复成原状,东西则直接被他放到了空间纽中。
他皱眉看了一眼已经染上脏污的手套,直接褪下来,扔到了地上。
陆放看着戚寒星走了出来,他身上的气息好像变得更加令人不敢靠近了。
“头、头儿?现在就走了吗?”他有些忐忑的问道。
戚寒星“嗯”了一声,踏步上了飞船。
陆放紧随其后,他摸不准头儿的心思,但还是问道:“头儿,我们现在就要回主星了吗?”
“大殿下和安泽大人已经联系了属下好多次了,我都给混了过去……在这样下去,恐怕不太好。”
戚寒星:“……是该回去了。”
戚寒星:“对外公布,帝国上将戚寒星,因重伤等级跌落,不日即将归程……”
陆放瞪大了眼睛:“可是头儿,你明明……”
戚寒星银蓝色的眸子落在他脸上:“我无事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陆放,我能信任你吗?”
陆放:“头儿!我的命都是你的!”
这句话落下,他看到戚寒星眼眸微闪,像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他回忆起了一些碎片化的记忆。
*****
虞真一直被反派关在他的房间里,好在戚寒星知道她是个活物,不在的时候准备了不少营养剂,她当然也表达过抗议,但戚寒星提供的其他食物还没有营养剂好喝。
而且虞真发现,大概因为她本体是熊猫的关系,只要一想到在蓝星上的国宝们啃得津津有味的竹笋,她就心痒痒。
不但心痒痒,还嘴巴痒、舌头痒、牙齿痒、爪子痒。
但星际这么大,能有竹子吗?
一想到这辈子都可能吃不到一口竹子,虞真都要抑郁了。
它趴在床铺上,跟个玩偶趴趴熊似的,唉声叹气,只觉得熊生无望。
戚寒星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只失落的黑白团子,像块固态液体,摊得奄奄一息,毛茸茸的脑袋还看着舷窗外面的景象,嘴里“啪嗒啪嗒”的,似乎在回味着什么好吃的东西。
听见他走进来的声音,懒洋洋的抖了抖耳朵,接着脑袋一转,冲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它的眼睛像闪着星光的漆黑夜空,总给他有种被宇宙偏爱的感觉。
“嗯嗯~”
熊猫崽子冲着他懒散的叫了几声,态度有些敷衍。
但不知怎么的,这样寻常的、他只是拿着当作消遣的东西,却让他心中翻腾的种种心绪突然沉静下来。
他抬脚走到熊猫崽子跟前,银蓝色的眸子里染上了黑白两色。
“……露娜。”
戚寒星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熊猫崽子的脑袋:“这个名字勉强还可以。”
不!
为什么她可可爱爱一只胖哒,要叫一个洋名?
熊猫崽子一翻身坐了起来,干脆抱着戚寒星的爪子开始骂骂咧咧。
她本来以为自己抓不住戚寒星的手,却没想到这一次戚寒星竟然没有躲开,她直接抱了个正着。
他手上还戴着手套,虞真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更气了,直接一口咬了下去,她下口有轻重,并不会咬得太狠,只是戚寒星这个重度洁癖竟然没有抽开的意思。
有点怪。
今天的戚寒星有些怪怪的。
虞真咬了几下,因为当事人没有给出一点反馈的意思,顿时有些无聊的松开了爪子。
戚寒星看了一眼指尖上,被口水氤出一团湿掉的印记。
他扯掉手套,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当着熊猫崽子的面,又换了一双戴上。
“反对无效。”
他落下这句话,直接走进了浴室,银白色的发丝在身后荡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熊猫崽子趴在床上气得滚来滚去的,顿时把床面上弄得乱七八糟。
「啊啊啊啊啊!戚寒星真的是狗!真的是狗!」
「气死我了!我不要叫露娜!」
熊猫崽子滚着滚着便仰面躺着了,它伸出自己的胖爪子,凌空挥了好多拳。
然后感到自己被人轻轻一推,便成了趴在床上的姿态,接着后脖子一紧,整只熊便凌空而起。
戚寒星身上披着一件浴袍,银白色的头发有些凌乱,高挺鼻子往上,那双银蓝色的眸子直视着它的黑眼睛:“你该洗澡了。”
不!
她不!
熊猫崽子四肢凌乱的挥舞着,抗议的姿态十分明显,但男人手臂很长,只是微微把它提开了一些,它就半点也挨不到他。
男人嗤笑一声:“小短腿。”
啊啊啊啊!
等她长大了!她一屁股坐死戚寒星!
戚寒星无视了熊猫崽子的抗议,提着它走进浴室,熟门熟路的把它放到了之前它就用过的浴桶之中——自从上一次它洗过之后,这浴桶就成了它的专用浴池。
按照之前的流程,熊猫崽子很快便洗完了,但戚寒星却没有着急把它从浴桶中提出去,而是扔下去一个小浮板。
虞真多聪明啊,直接趴了上去,刚刚稳定好身体,觉得这晃悠悠的还挺舒服,便看见戚寒星也已经脱了衣服泡在了浴缸中。
他仰头靠在浴缸边缘,银白色的头发顺着肩膀垂落在水中。
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整个人有种沉浸的冷凝感。
水蒸气顺着空气往上,人热腾腾的,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虞真有些不太懂戚寒星。
他身上其实带着些矛盾感,偶尔高冷、偶尔恶劣,偶尔,又像现在一样,像是破碎的月光,寻常人难以靠近又难以收拢。
但不得不说,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精致到模糊了性别。
熊猫崽子趴在浮板上荡来荡去,眼睛亮亮的一直落在他身上。
它的视线对于常年游走在危险中的戚寒星来说,十分明目张胆。
一阵水声传来。
戚寒星偏过头,视线落在目不转睛看着他的湿漉漉的小怪兽。
“你在看什么?”
被热水一泡,刚刚想要一屁股坐死反派的想法渐渐消失,她甚至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于是敷衍的“嗯”了一声。
「看你啊」
戚寒星像是听懂了似的,回道:“看我?”
熊猫崽子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戚寒星点点头:“看来是真的在看我。”
末了,又说:“我很好看?”
“哼!”熊猫崽子脑袋一偏,直接不看他了。
「谁稀罕看了!」
比起那些令人厌恶的目光,露娜的眼神却纯粹得很,像是纯粹在欣赏,不包含其他。
这也是他并不厌恶这小东西眼神的原因。
这也同样是他放任它的原因。
本来就是个智商不高的小东西,只要它安安分分的待在他身边,他不介意给它一个无忧无虑的后半生。
戚寒星扯过一旁的浴巾,包裹在身上后,走到虞真跟前。
他伸出手把还在使性子不看他的胖圆脸往自己跟前掰了掰。
入手便是毛发被打湿的奇怪感觉。
戚寒星动作一僵,眸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那只手手指纤长,指甲被修剪得圆润而干净,此时此刻,上面却空空如也, 他惯常戴着的白手套并未覆盖其上。
但奇怪的是,他并为感觉到厌恶。
手上的触感绵软,带着些活物才有的体温,颤巍巍的,又脆弱的。
却又是完全不设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