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不长记性是吧?
寒风卷过格温的身体，悄然绕过半空中的破碎虚无，顺着天空向世界四方流动。
这股冷风，似乎钻进了厚重的洁白云层之中。
微风扭转，轻柔的寒流恍若贯穿世界的潺潺溪水。
绕过无垠的大地，掠过无数观众的身旁。
他们看着尘埃被风卷起，林叶摇曳，在这股冷风的流逝中直面地感受到了寒意。
寒风轻盈地撞过观众的身体，游过他们那惊愕的面庞，
观众们没有感受到任何疯狂或威胁，只有温柔与平和，以及环绕全身的直白冷冽，
不禁让他们感到肌肉一缩，汗毛倒竖，
听着格温的话，感受着缠绕周身的凉意，观众们一时间无言以对。
仿佛一个个被冰霜冻住的泥塑，一动不动。
或许是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接受，
原本代表正义的女神竟然抛弃了正义，自称为维克托的妻子。
也对，她本来就是格温，维克托的未婚妻，
就像提斯纳托对之前正义女神说的那样。
‘维克托的婚约，可没有一个女神。’
正义女神是格温的思想，格温是正义女神的天秤。
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却共用着一具身体，
但维克托知道。
如果坐视不管，格温就会完全接受正义女神的思想。
到那时，格温就会变成原剧情中那位帝国的正义利刃——
【最后的女武神】
在原剧情中，正义女神受到‘女神的信教徒’们的召唤而归来，
回到这个世界的正义女神占据了格温的身体，并立刻清除了她所有的‘信徒’。
‘女神的信徒’彻底消失于人间，‘正义女神’也失去了所有信仰。
她失去了神格，不再被称为‘女神’。
但实际上，【最后的女武神】，究竟是正义女神还是格温，玩家们已经无从得知。
但她拥有了超越以往的强大力量，拥有更加偏执的正义与更加冷漠的性格。
可以说，如果把这个状态下的‘格温’称之为正义女神的话，似乎也并不是不妥。
毕竟，她依然执行着自己的‘正义’。
然而，这个时期的‘女神’已经没有了任何信仰，却依旧强大的可怕。
这并不符合‘神明’的机制。
于是，有一小部分玩家认为，是格温融合了女神，以此保留下了神明的力量。
因为女神没有了信徒，也就不存在所谓‘正义女神’了。
还有一个细节可以证明这一点。
刚刚降临在这个世界，占据了格温身体的正义女神，
在这个时期，若是被玩家检查或触碰。
她头顶上显示出来的名字，便是‘阿斯特赖亚’。
这是神话中那位手持天秤，衡量善恶的正义女神的名字。
这些神话当中的名字对玩家而言并不陌生。
不过在剧情中，当所有的【信教徒】被正义女神清除后。
正义女神的神格也随之消失，进入了【最后的女武神】时期。
无论玩家在何处遇见格温，甚至在与格温进行最终战斗时。
格温头顶上所显示的名字，永远都是‘格温’。
根据这一点，维克托在正义女神降临并占据格温身体的当天就已开始策划这一切，
首先引来信徒，在王国最繁华的城市修尔本内召唤正义女神。
高调的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正义女神的回归。
随后清除女神的信徒，并通过法师议会对正义女神进行二次宣传，
作为自称的正义女神正统教会的法师议会，他们宣传自然女神，自然更易被人接受，
所以虽然那时的女神失去了信教徒们的信仰，却得到了全世界人们的新信仰。
拥有了这种信仰，她的神格便不会消失，
就不会与格温的身体融合，成为【最后的女武神】。
随后，教会正义女神对正义全新的理解，让她学会独立思考，让她开始拥有更多人性。
而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步骤，
严格来讲，这是一场赌博。
维克托以自身的安危入局，与全世界对立，强迫正义女神做出选择。
这场电车难题，便是他这位老师对正义女神的最后‘考核’。
若正义女神选择攻击他或对这场选择置之不理，
这将证明她仍是那个未曾改变的正义女神。
然而，如果成功率没有百分之百，维克托自然也不会去赌，
当正义女神选择保护他时，这已经意味着，这位正义女神已经拥有了私心。
就像电车难题中那个想活下来的人一样，
正是因为想让他活下来，正义女神才选择了保护他。
一旦拥有了私心，她还能被称作正义女神吗？
这时的正义女神只会被亿万人质疑，被亿万人唾弃。
但她仍未意识到这一点，甚至一度陷入了迷茫。
不过无关紧要。
因为维克托还有助攻。
“这个理由，我还算可以接受。”
提斯纳托的声音从头盔下低沉且带着烈焰般的扑朔响起，他抬头看向格温。
隐藏在偷窥的流火双眸微微瞪大，眸中的火焰跳动，透出几分挑衅与怀疑：
“但还是那句话，我不记得我为我儿子定下的婚约对象是一个女神。”
“所以你得想清楚再回答，你到底是什么。”
他的话音一落，周围无数观众不禁陷入了沉默。
无论是站在维克托身边的艾丽卡，奥瑞丽安，还是观众席上的莉雅。
以及所有目睹这场对峙的观众，
他们的脸色涨红，愤怒在胸膛中膨胀，激动的情绪让心脏砰砰直跳，
热血沸腾，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燃烧。
无数观众却又因此感到万分畏惧，额头布满了冷汗，面色铁青，
他们害怕正义女神真的会这样抛弃他们而去。
然而，
当这些人开始质疑正义女神的正义时
当正义女神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私心时，
某些结局，便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格温缓缓抬起头，周身的圣洁光芒仿佛感受到了影响，稍微收敛了几分。
但她的话语，却依旧坚定，沉稳的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我，就是他的妻子。”
“未曾改变。”
伴随着格温话音落下，全世界的观众仿佛都受到了一次重大的内心冲击，
胸膛中的心脏猛地刺痛，仿佛钢针穿透繁密裂痕的玻璃，破碎开来。
无数人瞪大了眼睛，疼痛让他们难以呼吸，
他们痛恨格温的最后选择，同时也不愿意相信她会这样做，
但事实就是如此。
正义女神，最终没有站在世界人类一边，
而是成为了仅属于维克托一人的正义女神，他的妻子。
这一切都让众人震惊至极，
他们再也忍不住了。
他们对着投影出格温身影的屏幕大肆谩骂，疯狂痛哭，
哀嚎与悲鸣从全球各地响起，人们的绝望从口中倾泻而出。
强烈的情绪冲击让几乎所有人类心智崩溃，甚至不少人受到刺激当场变得言语不清，神志不明。
在世界一片狼藉之下，全球的人类都陷入了愤怒。
此刻，他们的行动仿佛回响着帝国人先前对奥瑞丽安的痛骂。
开始痛斥正义女神根本不配称之为女神，更不配担任正义的职责。
同样的过程，同样的结局。
仅仅因为维克托的一次重伤，这一幕竟在全世界观众面前上演了两次。
之前，世界观众还在笑话帝国人把他们皇帝硬生生逼得退了位，却未曾想过，
下一刻，这回旋镖就狠狠打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混乱中的人群失去了理智，他们现在只想将心中那股日益膨胀的崩溃情绪彻底发泄出来。
他们本可以原谅女神，这一点他们自己也清楚。
没有女神的庇护，他们便什么也不是。
因此，他们并没有像对奥瑞丽安那样，仅因她保护了维克托便觉得丢脸而赶走女皇。
他们也希望能挽回正义女神，
但最后换来的却是女神更加令人震惊的答复。
她宁愿成为别人的妻子，也不愿再做他们的女神。
这种深切的背叛让全世界的人类都难以接受。
仿佛正义女神挥下的一剑，砸碎了他们心中那仅存的美梦，
让他们直面这绝望的囚笼。
他们不愿再接受这样一个恨不得把自己紧贴到别人身上，非嫁不可的正义女神。
人群变得越来越疯狂，他们口中吐出的怒骂也越来越难以入耳。
于是，在这片日益激烈，甚至几近疯狂的怒骂与拒绝声中。
格温身上那股独属于正义女神的气息，开始逐渐消散，
圣洁光芒开始破碎退却，银色铠甲的真实模样愈发显露，
同时，她背后的三对羽翼也彻底失去了光芒，再度展开，
她的双眼越发明媚，眸中的情感也愈加丰富，双瞳聚焦，，柔和而坚毅。
最后，随着时机的成熟，海姆·霍恩举起手中的法杖。
引动了整个世界的情绪，于此大喊：
“格温！看看你的那副模样！”
“你的公正无私呢！”
“如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担任正义女神之位！”
海姆·霍恩那拱火的话音刚落，世界范围内无数愤怒的观众变得更加气愤，
他们的嘶吼声越来越强烈，体内的血液仿佛也在沸腾，
所有人都恨不得能够站在格温耳边，用尖锐的痛斥语言，将这位误入迷途的女神彻底唤醒。
瞬间，舆论达到了空前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