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农闲发明忙，偷闻佳人香1
赵旻在即将正式投产的水力磨坊巡视1番，确认石磨的水力驱动轴可收放自如、且无任何安全隐患后，便离开了此地。
距此地不远，还有1处抽水方便的肥料工坊。
无论是磨坊，还是肥料工坊，都是名义上的官办…也就是赵旻控股。
虽然赵旻没投1个5铢钱。
磨坊的出资方，是荀彧；肥料工坊的出资方…毫无疑问，还是荀彧。
赵旻已经彻底理解了曹操猜忌、多疑、残暴的心理产生机制。
士族比赵旻还不要脸，也难怪曹操会气到想杀人。
老子供你们衣食，又给你们发着工资，你们居然还好意思藏私？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们怎么能比老子还不要脸？
赵旻1边腹诽，1边走进肥料工坊。
肥料工坊的主体建筑有两个，1个是密闭式煅烧炉，另1个是原始版的底加热式反应釜…
好吧，这其实就是个烧煤的大土灶和1个大瓦锅。
再就是数个石磨，以及1大片晾晒池。
原料简单到令人发指，因为只有4样。
1是产自河东郡襄陵、平阳、汾阴县的风化褐煤；2是产自河东盐湖的天然芒硝；3是山中俯拾皆是的石灰石；4是木炭。
1言蔽之，这些原料都不值钱，而且来源广泛。
风化褐煤是浅表煤，所以不存在所谓的黑煤窑，只需略略1挖，便可装车运走。
芒硝…夏县盐湖，在冬季时白茫茫者皆是，只需微微1铲，便可装车运走。
石灰石…稍微麻烦1些，需要用镐破成小块岩石，再装车运走。
木炭…赵旻在秋季时遣兵卒伐薪烧了数百万石，只需装车运来即可。
制肥工艺更简单。
用密闭式煅烧炉煅烧硫酸钠、木炭和石灰石，待反应充分。
灭火后，等炉腔渐渐冷却，匠人们用铁锨将炉膛中的烧灼物铲进装了半缸水的大缸中。
最后，匠人们用螺杆泵将上清液抽入桶中，留出1半准备蒸干，剩下的1半，则需加入熟石灰。
1半上清液在蒸干后，便是纯碱，纯碱制小苏打更为简单。
而另外那加入熟石灰的1半，在反应充分后，上清液抽出蒸干，便是烧碱。
在没有液氨的时代，赵旻只能用如此原始简陋的方法制碱。
残渣是硫化钙，无需处理，只需静置氧化，便可得到石膏，石膏既可以做建材，也可以用来点豆腐。
风化褐煤用石磨磨成细粉，铺到晾晒池中，匠人们需小心翼翼地将烧碱液倒至煤粉中，用铁锨搅匀。
高浓度烧碱有强烈的腐蚀性，所以赵旻给匠人们配了皮手套、皮裤、围裙和口罩。
待白烟升腾又散尽后，匠人们将已做成的腐植酸钠粉铺开晾晒。待其晾干，便可直接施用。
工艺简单粗暴。
做烧碱的废液是熟石灰水，可以直接回收使用；桶内剩余的固体便是石灰石，可以回收利用。
而烧制纯碱的废液滤除炭渣晾干氧化，就是石膏。
废气主要是2氧化碳和水蒸气，无需处理，而且不存在废液。
这1整套工艺，除了排出1丢丢温室气体2氧化碳外，可谓无污染的典范。
而且，化工从来都不是孤立的，赵旻在生产烧碱的同时，可顺便制出纯碱和小苏打。
这才叫科学严谨的工业设计，穿越客们，你们都长点儿心吧！
腐植酸钠外用，不但消肿止痛有神效，而且止血效果比起云南白药还要更上1层楼。
有无数文献，及赵旻前世亲手做的试验为证。
在这原始落后的近两千年前，赵旻实在想不出高大上的投产方案、以及工艺改进方案，只能如此生产。
反正天然绿色无污染。
在此过程中，成本最高的有两点，1是工费，2是运费，原料反而不值钱。
肥料，赵旻决定白送。
但纯碱，不好意思，能吃得起面粉的，根本不在乎纯碱的花销。
所以，肥料的成本，被赵旻加在纯碱上面。
1斤纯碱1匹绢，1斤小苏打同样1匹绢，这价格合理公道。
虽然按照市价，1匹绢可换十斛小麦，折合后世近5百软妹币。
但是有本事你们也做出来纯碱和小苏打啊？
赵旻通过采集廉价原料大批量制碱，便可与荀彧1起，赚得盆满钵满。
等两家赚钱赚得不亦乐乎，荀彧还好意思再藏私？
杨老头儿、伏老头儿还不得觍着老脸凑上来？
何况如此1来，不止肥料的成本，便连军费不也1起出来了？
有环保、而且高效的腐植酸肥，增产增收不再是问题。
而有了纯碱和小苏打，各类面食便可以大量制作。
所以说，知识改变命运，科技才是第1生产力。
在生产力低下的年代，1味改变制度，反而会加速王朝灭亡的脚步。
因为生产总值太少，无论如何改变分配方式，都只会激化各种矛盾。
蛋糕就这么大，你如何分？
综上，赵旻决定先从增产增收做起。
下1步他就要试验肥效。
如果在3次田间试验后，3组数据的方差分析和t检验都是差异显著，这次试验最终才算宣告成功。
对此，赵旻有极为丰富的经验。
赵旻愈发感觉，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绝非偶然。
否则哪怕换成只坐等项目分红、几乎没有实操经验的那些所谓正高级、副高级工程师过来，那些砖家也要徒呼奈何。
因为他们坐办公室时间太久，实操技术退化得极为严重。
赵旻将肥料工坊的颖川匠人们召集过来，现场进行1番安全培训和技术培训后，便率亲卫向尚书台赶去。
赵旻见到荀彧后，后者抚须笑道：“阿旻，某已按照计划，规划出试验田。明日大军开拔之后，便可进行首次田间试验。
首次田间试验，将以颖川、陈留为实验组，南阳、河南为对照组，陈郡为空白组。如何？”
实验组施用腐植酸肥；对照组施用开凿灌渠、清理河道的淤泥；而空白组，则沿用这时代的土肥。
待来年冬小麦收割，3组取平均值来进行数据分析。
若差异显著，则大范围推广腐植酸肥，留百亩良田做为对照组、空白组，继续试验高粱的增产情况。
这就是第2次田间试验。
随后，再分3组，各以十亩良田种植葵菜，这是第3次田间试验。
若3次均为差异显著，则说明腐植酸肥增产增收效果明显。
由于这几郡相距不远，均属中原地区，且水利情况良好，因此不存在旱年、涝年的天时差异、及地理差异。
赵旻颔首：“大人所言甚是，便如此。”
见赵旻不反对，荀彧便将自己的想法记录下来。
随即，其人又问道。
“阿旻，南匈奴左贤王实力不弱，妙才、德祖2人可否安然返还？”
赵旻紧紧蹙起眉头：“大人，实不相瞒，旻亦不知。然此番出使，舍其2人，更无合适人选也。”
杨修是弘农华阴名门之后，而且思维敏捷，智谋不逊于鲁肃，口音又与匈奴人相似。
何况杨彪素来与蔡邕交好，左贤王的阏支既是蔡琰，其人便不会轻易杀杨修。
综上，除了杨修，还有谁更适合出使？难道要满口9江话的宗室刘晔去？
左贤王既敢在兴平2年劫掠汉廷，其人便根本不将大汉放在眼中。
宗室身份，或许反而会使左贤王生杀心。
武将方面，夏侯渊武艺不逊于张辽，又以神行见长。这1点，连赵云都甘拜下风，所以，武将也无人比夏侯渊更合适。
荀彧叹道：“但愿其2人安然无恙。”
翌日，卯时。
4万骑兵在天子田猎场集结。
大军即将开拔。
【作者题外话】：与历史上这1阶段的曹操相似，现阶段的赵旻没有容错率。
其人只要失误1次，便将万劫不复。
读史书决不可潦草！
因为曹操、曹丕、曹叡这3曹，都极为残暴。
司马氏尤甚！
在曹魏做史官只有两个模板，1是成为王沈那样毫无立场，为掌权者歌功颂德、甚至秽史的狗腿子；2是成为鱼豢那样的魏武粉丝。
陈寿先生其实是在走钢丝。
陈寿先生忠实记载了高贵乡公真相，这让我们看到了其人作为史官的担当，当然，也让许多人为他暗暗心惊。
也多亏有陈寿，我们这些后世人方才从草蛇灰线中发掘、并拼凑出历史的真相。
赵旻的出身虽算常山豪强，但其人无法与中原士族相比，因此，这些士族们对赵旻不可能推心置腹。
杨彪和荀彧当然是例外。
腐植酸肥在本世纪10年代，已开始大放异彩，关于其文献，无论万方还是维普，俯拾皆是。
这个并非重点。
关于越改革完犊子越快的理论，详见黄宗羲定律、王安石变法、张居正变法。
此处非重点，不赘言。
所谓正高职和副高职，呵呵，人情社会，官本位思想，大家都懂。
那些埋头苦干的技术骨干，大概临退休才能评到副高职。
而无论哪个项目，最挣钱的，永远是那些坐办公室等着拿项目分红之人，也就是所谓正高职和副高职。
此处，云某这个工科男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
谁让咱耿直呢！
这个时代当然不可能有电脑和spss，所以，各种数据都需要手算，数据越多，误差就越小，相对应的，计算量也就越大。
这1章，咱们聊1聊汉末3国的兵器。
这里有必要强调1点：
狭义3国时代，是从西历220年曹丕篡汉，至280年司马炎灭吴。
广义3国时期，则是从西历184年黄巾起义，或189年董卓上洛开始计算，至280年司马炎灭吴。
因为无论西历184，还是189，汉室都已名存实亡。
再强调1点：汉末3国，当然不可能如《3国演义》1般各种斗将，那是蒙古人的做派。
所以正常打仗都是兵卒短兵相接，武将负责下令指挥。
但武将武艺若高强，确实可以提振士气。
汉末3国时代的常用武器，有以下几种：
（1）近战长兵器：长矛，大戟（卜字戟，戈的升级版），大斧
（2）近战短兵器：环首刀，佩剑
（3）中距离投掷兵器：手戟，撩戟
（4）远程射击兵器：弓，弩
还得特别提1句，汉末3国，没有近代意义上的马镫。
最早的马镫出土实物是西晋时期，因为是单侧马镫，据分析应用作辅助骑手上马之用。
换言之，3国时代，因为缺少双侧马镫固定身体重心，所以不存在马上双手兵器。
先来看长枪、长矛
代表人物：吕布、关羽、阎行
不同于演义小说中的方天画戟和青龙刀，东汉末期的斗将，主要手持长枪，另1只手紧握缰绳维持身体平衡，腰配环刀。
骑手在缺少马镫的情况下，只能够双腿夹紧马腹，使用单手兵器。
吕布败走长安，曾与郭汜单挑，1矛刺伤郭汜得以逃逸。
汜、布乃独共对战。布以矛刺中汜，汜后骑遂前救汜。--《英雄记》
关羽随张辽援救延津，策马冲刺，击杀袁绍大将颜良，3国志原文：“刺良于万众之中。”
羽望见良麾盖，策马刺良於万众之中，斩其首还。--《蜀书6》
马超曾与阎行搏斗，凭蛮力折断了阎行的长矛，阎行用断矛猛刺马超脖颈，马超险些丧命。
遂与马腾相攻击。行尝刺超，矛折，因以折矛挝超项。几杀之。--《魏略》
再来看大戟、大斧。
代表人物：典韦、吕布
曹操征伐张绣，张绣降。曹公设宴款待，令典韦操持1柄巨斧示威，斧刃竟超过1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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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绣畏惧至极，酒宴从头到尾竟然吓得不敢抬头。
太祖行酒，（典）韦持大斧立后，刃径尺，太祖所至之前，韦辄举斧目之。竟酒，（张）绣及其将帅莫敢仰视。--《魏书十8》
典韦还操持1双巨型戟，号称8十斤（约后世36市斤，同样很重）。
韦好持大双戟与长刀等，军中为之语曰：“帐下壮士有典君，提1双戟8十斤。”--《魏书十8》
袁术征伐刘备，吕布亲率骑兵队去援救刘备。
吕布设宴，辕门射戟以解斗。
吕将大戟插在辕门正中，1箭命中大戟小枝。
大戟形制类似卜字戟，是先秦时代的战戈的升级版。
布令门候于营门中举1只戟，布言：“诸君观布射戟小支，1发中者诸君当解去，不中可留决斗。”布举弓射戟，正中小支。--《魏书7》
再来看武将们最钟爱的、也是本书中出场频率第2高的…环首刀。
这个下章再介绍，晚上有酒局，先介绍至此。
11点之前，云某必上传第2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