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姑臧分利益，万骑定河西5
少顷，颜良、夏侯渊2人匆匆而入。
他们身后，颜、夏、雷3人组的黄金跟班老雷雷定，也屁颠屁颠跟了过来。
显而易见，人家老雷是打定主意要抱紧苟哥这个大粗腿，从此当1个光荣（绝非那招人恨的暗耻）的小挂件。
不待3人行礼，赵旻便迫不及待发问。
“白马氐王，2位将军，韩遂老狗今究竟如何？”
荀攸、刘晔2人登时支棱起耳朵。
徐庶、孟建2人却有些不明所以。
徐庶作揖：“主公，韩文约并未认罪伏诛？”
赵旻似笑非笑。
“其人已认罪矣，然其人…”
苟哥将那1日，马腾中军帐内发生的1幕简略讲述了1遍。
正义感爆棚的侠士徐庶怒发冲冠，霍然起身，大骂起来。
“韩遂狗贼也！鼠辈焉敢如此！”
颜良嘿嘿1乐。
“元直息怒！老狗不但已伏诛，且死状…啧啧！1言难尽、1言难尽矣！”
夏侯渊表情极不自然，犹如生吞了几只苍蝇1般。
“元直放心，韩遂老贼确已死…且…死状委实极惨。”
老雷则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卫将军大人、诸位大人放心，此事是俺老雷亲自动手，那老狗…咳咳…”
老雷似乎回想起了其人不愿再回忆的某种可怕之事，再也说不下去。
苟哥很欣慰。
由此看来，老颜、老夏和老雷3人，不但领会了自己的精神，而且委实足够给力！
所以说，颜良、夏侯渊所谓“韩遂老狗畏罪潜逃”之言，不过是掩人耳目、顺便吓唬住马腾罢了。
诚然，那1日苟哥在马腾中军帐中所发之言，似乎大有深意…
简言之，苟哥就是希望颜夏雷组合，想方设法neng死韩遂。
但尽管如此，稳如老狗的苟哥，还是急欲确认韩遂情况究竟如何。
老颜见老雷心理素质不够硬，便代替其人答道。
“主公，韩遂老狗确实贼心不死，其人欲说服老雷，协助其人东山再起也。”
说着，老颜将老雷的经历简短讲述了1番。
原来，在颜夏雷组合，与韩遂同行的某1晚，兵卒扎营之后。
韩遂鬼鬼祟祟找到老雷，巧舌如簧地忽悠老雷，暗中与他合作，继续割据凉州之大业。
若换成与老颜、老夏数次出生入死之前，老雷或许还真有可能被韩遂忽悠上当…
但经过这近两个月与老颜、老夏朝夕相处、并肩作战…
好吧，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已经跟着奸滑的老颜学到不少东西的老雷，又哪里还会再信韩遂的鬼话？
所以，恰逢老雷更衣（如厕），而且韩遂还不知死活地跟着老雷同去之时，老雷便给了韩遂1匕首，并1脚将其人踹进了粪坑中。
心有余悸的老雷犹不放心。
当其人胆战心惊地喊上老颜和老夏，打着灯笼跑到粪坑之时，方才发现，韩遂不但已经凉透，而且其尸体，已几乎深深陷入那5谷轮回之物中。
在无奈之下，颜夏雷3人组只好忍着恶臭，用长竹竿，将老贼的尸体彻底掩入那5谷轮回之物中。
此处本就恶臭难当，即便尸体腐烂分解，也丝毫不会惹其他人怀疑。何况翌日清晨兵卒们开拔之前，势必要将此粪坑回填为平地…
如此用不了几个月，1切便将化为肥料，滋养这片大地。
这对于韩遂而言，不失为1种理想的赎罪方式。
当晚，处理好韩遂尸体的3人复又喊来荀攸，将此事实情告知荀攸后…
荀攸便仿照韩遂的笔迹和文风，伪造出1封韩遂的书信。
以荀攸之能，伪造出如此1封书信，简直轻而易举。
于是乎，被老雷捅死并踹入粪坑的韩遂，被定性为畏罪潜逃、不知所踪。
赵旻这才明白，为何1提此事，老颜老夏2人表情便变得如此古怪…
只是想1想，苟哥便觉得无比恶心，何况是亲自见证并动手处理尸体的当事人呢。
苟哥不再深思此事，反正韩遂如今就算从被兵卒们回填成田野的粪坑中爬出来，也已经无法再改变凉州的发展大局。
君不见，此刻武威太守衙署大堂内，1众凉州士族豪强，仍在热烈探讨兴建工坊之事？
苟哥充分吸取了历史上马超的经验教训，并1以贯之地学习曹老板。
苟哥如此做，凉州还能出乱子才怪！
于是苟哥霍然起身，大笑着指向大堂方向。
“前将军，妙才将军，今人心在我，故我等不必再忧心韩遂老贼之事，只待伯宁至此，我等便可1路西行，此番，我等不收2关誓不还！”
颜良也站起身来，极为罕见地豪迈大笑。
“主公所言极是！我等不收2关誓不还！”
书房内众人同时起身，不约而同道。
“不收2关誓不还！”
言罢，包括几名文士在内，众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戌时正，赵旻赐宴。
1众凉州士人们，情绪仍高涨依旧。
原因很简单，有汉阳冀城赵家那3月赚取百万匹绢的案例在前，由不得这些士人们不为建工坊而激动万分。
而赵旻目前所能做的，惟有继续画大饼…
苟哥的这个天赋技能，仅次于其人的1本正经胡说8道技能。
“诸君，我欲在2关建市，届时诸君皆可入驻，然则，诸君务必服从2关守军管理、协调，否则休怪我卫府不讲情面！”
赵旻这不就是明摆着画大饼？
2关如今是什么鬼样子，恐怕只有西域人才知道吧？
建市当然简单，然而…
若2关皆为断壁残垣，谁还敢在其中浑若无事1般谈生意、做买卖？
所以，你们凉州士族豪强们，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当然，这是后话，第1步还是首先应该收回2关。
那么问题来了。
2关如今在何人之手？
当然不是在敦煌郡汉人之手，而是在西域大月氏国等胡人之手。
历史上，曹老板在稳固北方及凉州、打跑马超、攻下汉中之后，方才想起来收复河西4郡和2关。
但那已是历史上十4年后之事。
而且，即便收复河西4郡，曹老板也未用心治理凉州…
彼时的曹老板，已经由昔年那热血义士，变成了1个1心筹谋如何实现汉魏嬗代的皇帝迷。
这时代的土著，真正发现凉州价值的只有两人，1是刘晔，2是诸葛亮，都是这时代著名的大战略家。
法正或许也看出来了，但怎奈何其人壮年早逝…
敦煌郡的士族豪强，已经无法无天到与《让子弹飞》中的鹅城恶霸黄4郎1般无2。
甚至可以说，他们在敦煌郡及敦煌属国，便是法律。
苟哥已经有了对付那些恶霸的方法，但那仍是后话，苟哥的当务之急，仍是先收回4郡中的其余3郡及2关。
所以，在画完大饼、使得凉州士族豪强们更为激动之后，苟哥便向这些人抱拳道。
“待满凉州至此，诸君便可与其人商谈兴建工坊之事。诸君无需担忧货殖之事，我可保证，诸君明年便须扩产。”
苟哥仍在画大饼…
虽然他还不知道西域如今具体情况如何，但这并不妨碍他先开出空头支票。
陷入激动之中的凉州士人们，在赵氏大饼、群体无意识的感染之下，此刻恰如后世因受高利诱惑，智商骤然变成负数的韭菜们。
于是乎，这些士人们恨不得满宠即刻赶来，以便他们尽快开展挣钱大计。
是以，此地的士人们已经陷入狂热之中，此地骤然变得喧嚣无比。
这也难怪，他们从未见识过，后世那些韭菜们被非法集资者忽悠到智商狂降的愚蠢、讽刺场面。
苟哥心中狂笑。
大局已定！
【作者题外话】：似韩遂这等罪大恶极、自私自利至极点的狗贼，让他死在粪坑，似乎也算死得其所。
他生前祸乱凉州，死后化为肥料滋养凉州大地，总算能支付1些利息。
苟哥如今的所作所为，与那些非法集资者何异？
尽管其人确实能带来高额利润。
凉州河西4郡秩序有多崩坏？
我们来看看赵娥的故事。
赵娥是酒泉壮士【庞淯】生母。史书中未留下姓名。
注意：诸材料记载，1般称“庞娥”或“娥亲”，冠其夫姓。
在此，云某用其本姓赵氏。
赵娥生父赵安，被同县【李寿】所杀。
赵娥3位兄长欲报仇，亦遭杀害。
赵娥立志复仇，苦练刀法。
其人白日袖剑，截李寿车马，1剑刺伤李寿。
李寿滚落路边沟壑。
（庞）淯母娥（即赵娥）自伤父雠不报，乃帏车袖剑，白日刺寿於都亭前。--《魏书十8》
赵娥取李寿佩刀，左手抵其额头，右手错其脖颈，斩其首级，徒步赴县衙求死。
巾帼不让须眉，磊落如此。
娥亲因前、欲取寿所佩刀杀寿。挺身奋手，左抵其额，右桩其喉，反覆盘旋，应手而倒。遂拔其刀以截寿头。--《列女传》
武松斗杀西门庆，是文学演绎；
赵娥白日袖剑，抽刀断首，却是著录史册之壮举。
由酒泉赵娥，帏车袖剑，白日行凶的故事，可得出1条重要结论：
东汉政府在民间威信扫地。
赵娥父兄，1门4口，被仇家李寿灭门。可谓奇耻大辱，弥天血仇。
赵娥想到了什么？
赵娥第1个念头，竟然不是报官，而是自己苦练刀法，凭1介女流身份去复仇。
这让云某想起什么？
这让云某想起，《水浒传》中武松斗杀西门庆。
武松亡命杀人之前，难道没试过走法律途径吗？
他当然有试过。他收敛了武大郎的遗骨，找了街坊邻里的证人，带好人证物证，找县太爷申冤。
结果呢？
1无所获！
县太爷早被西门庆喂得脑满肠肥，才懒得搭理1个卖炊饼的龌龊汉子，和1个如鹰犬般替自己押运赃款的小小都头。
官方途径走不通，武松才想到舍命行凶。
武松还是白日当街刺杀西门庆，这明显是对官方不作为的发泄。
赵娥白日刺杀李寿，1如武松。
难道赵娥没想过报官吗？
她当然想过！
其生父赵安被杀时，定然报过官。
有用么？
屁用没有。
报官换来的，是赵氏3兄弟1并被仇家所杀。
娥亲有男弟3人，皆欲报仇。（李）寿深以为备。会遭灾疫，3人皆死。--《列女传》
注意：灾疫而死，春秋笔法。
史料上下文很明白，李寿大宴宾客以庆贺赵氏兄弟之死。
赵娥还有再报官么？
史书没有记载。
不过赵娥通过自己的手段解决了问题，解决了东汉政府无力替自己解决的问题。
也就是说，绝对暴力趟平1切。
赵娥成功了。
赵娥的成功，恰恰反映了东汉朝廷的失败。
这是秩序的失灵。
当1个朝廷，被百姓普遍轻视、忽视乃至无视时；
当百姓更习惯于用自己的原始手段、越过官方途径解决问题时；
这就充分说明：
东汉政府在民间建立的秩序，趋近崩毁。
经济学家小奥尔森（mancur olson jr.）曾提出过1个著名论断，即：
政权的建立，起源于“流寇”向“坐寇”的转化。
中国有句古话叫“成王败寇”，核心思想就是这个。
问题来了，东汉政府为什么会允许坐寇团体存在？
因为东汉政府早就失灵了。
东汉末期，帝国根本无力对百姓提供保护，甚至连帝国君主都如猪狗般、被藩镇随意废立。
中央秩序如此，地方秩序可想而知。
任何1个生态位，如果出现空缺，都会出现1个新的物种、或某些原有物种衍化出新的功能，对该空缺生态位进行填补。
比如澳洲野狗，就填补了袋狼灭绝后的生态位缺失。
这是时代的悲哀，但也是历史发展、生态平衡的必然！
可悲！而又公平！
忙了1上午，云某只有在吃饭时、吃饭后强撑着精神码码字，1会儿还要开会…
时间紧任务重。
晚上咱们继续聊“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