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中原诸业盛，卫府复出征13
早在赵旻等人出发的当天上午，石韬、崔州平和庞统3人，便已向赵旻献上针对西域之策。
荀攸尚未开口，1旁的贾诩便作揖道：“主公，此事稍后再提，以诩愚见，袁本初必将与刘镇南密谋，且或与荆州南阳郡有关。然则…
袁本初甫与主公缓和关系，又未率1兵1卒深入豫州腹地，是故卫府不能诘难其人，不如…老夫快马加鞭赶回许都，提前通知骠骑将军如何？”
张绣父子此刻正在许都，陪伴待产的张凝。
也就是说，南阳如今没有主心骨坐镇。
荀攸躬身作揖。
“南阳事关重大，主公的确不可不慎。”
南阳不止是荆州北大门，还是连通汉中、关中、荆州的重要枢纽。
南阳若失，赵旻便相当于门户大开、直面刘表的威胁。
历史上的建安7年（西历202年），刘备势如破竹，1路打到南阳最北部的叶县，险些便攻入颖川郡的昆阳县。
而过了昆阳，便是许都。
赵旻却抚须哂笑。
“然则…2位先生以为，袁本初、刘镇南2人将如何夺下南阳郡？武力攻伐？抑或暗通内奸？”
前者不可能，后者更加不可能。
即便张绣此刻不在宛城坐镇，南阳郡也有两万多精兵，刘表若攻伐南阳郡，其人兵卒从何而来？
是蔡瑁甘愿支持刘表作死呢？还是蒯良得了失心疯？
要知道，董和刚刚与这些荆州豪族联合建立工坊，此刻还没见到利润呢！
那么问题来了…
荆州各大豪族若极力反对刘表攻伐南阳，刘表的兵源又将从何而来？
与中军制已颇为完善的赵旻不同，刘表本人没有兵权！
遑论上个月时，刘表征调蔡瑁的船只和兵卒，还如肉包子打狗1般有去无回，白白便宜了甘宁！
蔡瑁有话说：
哦，你刘表上个月刚刚让老子白白损失了数千兵卒、数百艘战舰，这个月还要找老子要兵出征？
也罢，老子看在你是老子姊夫的份上可以出兵，你说咱打谁吧？
啊？南阳张绣？
哪儿凉快您哪儿待着去吧，拜拜了您嘞！
至于暗通内奸…
哦，我们跟着骠骑将军、卫将军建工坊屯田，大家1起开开心心把钱赚，跟着你刘表？你能给我们啥？
哪儿凉快您哪儿待着去吧！拜拜了您嘞！
以上，皆出自于苟哥的想象。
然而贾诩不这么认为。
“主公，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若刘表老匹夫愿多让利于南阳士族又当如何？
兼且，袁本初此番亲至汝南，其人出身5世3公之名门，以袁本初之名望、刘镇南之实力，南阳士族或将动摇亦未可知也。”
这个老银币不愧为谙熟人性的毒士，其人1语道破其中之关键所在。
荀攸抚须补充道：“如此1来，南阳既失，汉中、弘农便危矣，袁本初若再趁机骤然发难，以清君侧为名攻我东郡…主公，中原势必将大乱也！”
苟哥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贾诩、荀攸2人同时躬身行礼。
“主公务必及早防备，否则主公或将追悔莫及也。”
上1个说这句话的，是卞夫人，于是赵旻确实追悔莫及…
故而，赵旻不敢再大意，其人用力1挥袍袖。
“2位先生，速速随我返还许都！”
赵旻先派出斥候，送急报至许都通知张绣，其后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许都。
可怜赵旻本来还想实地调研1番白马城渡口的市集、东郡官渡战场的生产恢复情况，但如今赵旻已顾不得这些…
短短1天半后的次日傍晚，赵旻便迫不及待地进了许都北城门…
赵旻与斥候前后脚抵达。
策马疾驰进卫府后，赵旻顾不得洗去满身风尘，便在第1时间召集众臣属议事。
当众宣布此事后，赵旻看向1众臣属。
“诸君以为，我等而今当如何应对？”
张绣长叹1声、霍然起身。
“主公勿忧，老夫即刻启程返还宛城，与南阳士族秘议此事，以免宛城如昔年刘玄德之下邳1般，为袁本初、刘镇南趁虚而入。”
如今坐镇汉中的刘晔抚须道：“骠骑将军，愚以为此事之关键不在南阳士族，而在于宛城之城防如何，是故将军不必心急。将军须知，此事与当年刘玄德失下邳迥异。”
刘备与袁术作战时，吕布趁虚入下邳，关键人物是陶谦的旧部，丹阳人许耽、曹豹、章诳。
刘备霸占徐州，与丹阳旧人不睦。因此陶谦旧部1直在寻找推翻刘备统治的机会。陶谦旧部与吕布、陈宫配合默契。
趁刘备与袁术争盟淮隅之时，下邳国相曹豹、中郎将许耽、军司马章诳同时皆叛，大开西门迎接吕布。
布坐城纵火，步骑大掠，打得张飞突围而走。
所以说，失下邳非张飞之过，而是刘备未及时安抚陶谦旧部、又未及时加以防备之过。
备中郎将丹杨许耽夜遣司马章诳来诣布，言张益德与下邳相曹豹共争。布遂夜进，晨到城下。
天明，丹阳兵悉开门内（通假字，同纳）布兵。布于门上坐，步骑放火，大破益德（张飞字益德）兵。
以上，皆摘自王粲《英雄记》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赵云或者关羽亲自坐镇，也要徒呼奈何，尽管彼时赵云尚未投奔刘备。
综上，刘备失下邳，与今日南阳所面临的局面迥异。
卞夫人微微1笑：“骠骑将军不必返还宛城，此实乃下策也。
将军但需为宛城守将、荆襄诸豪族各修书1封，责令宛城守将稳守宛城，再向荆襄豪族言明南阳若失、必兵发襄阳屠尽荆襄士族即可。”
这便是卞夫人版的“空城计”加外交恐吓。
袁绍、刘表密谋，张绣却稳如泰山般留在许都，那些左右摇摆的南阳骑墙派，心中该怎么想？
他们还敢效仿昔年许耽、曹豹、章诳？
对荆州虎视眈眈的赵旻可不是刘备，刘表更不是勇猛无双的吕布。
袁绍、刘表2人，注定要空忙1场。
荀攸起身作揖、由衷赞叹。
“卞夫人之计，真乃妙计也！”
荀攸之马屁，真到位也！
卞夫人之计是妙，但荀攸也用不着如此吹捧吧？
然而，荀攸不拍马屁不行。
他身为曹操降臣，与其他谋士相比，与赵旻的关系始终差了1层。
苟哥与卞夫人对视1眼后，欣然颔首。
“便如此！”
不言而喻，这次议事后，卞夫人在卫府的地位更高。
于是苟哥趁机宣布，来年远征西域时，将携卞夫人同行、顺便建立情报网。
卫府众人对此皆表赞同。
赵旻宣布散会、赐宴。
是夜…
苟哥顺便与卞夫人春宵苦短。
卞夫人在攀上数次巅峰之后，媚眼如丝、呵气如兰。
“夫君，公达有高才，夫君今后当重用公达方可。”
所以说，荀攸这马屁拍得极妙。
翌日清晨…
苟哥便唤来程昱、贾诩、董昭、荀攸、刘晔、严畯、步骘…等谋士，以及诸夏侯、诸曹氏、乐进、张辽、吴懿、马超、庞德…等武将。
赵旻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我今日1早请诸君至此，乃为商议组建虎豹骑之事。”
随后，赵旻将自己对虎豹骑的战术作用、编制设想、武器装备以及遴选方法等，11为众人做出详细讲解。
军事院校科班出身、两世为军人、谙熟冷兵器战争的赵旻，将后世的特种作战与汉末的冷兵器大环境有机结合，最终仿照唐太宗李世民的玄甲精骑，归纳总结出与1支历史上那支虎豹骑迥异的特种骑兵。
然后赵旻话锋1转。
“然则…在此之前，我等应先造出预算！”
【作者题外话】：云某实不知史书中的万人敌张飞先生哪里得罪了罗贯中先生，以至于罗贯中先生竟如此丑化张飞先生。
失下邳，绝非张飞之过，实际上张飞能平安突围，已足以自傲。
失下邳，那主要是陈宫暗中使阴谋，其次是刘帮主失察，与张飞无关！
卞夫人虽为1介女流，但其人实则为曹氏、夏侯氏之主心骨，是以卫府内无人敢轻视卞夫人。
遑论卞夫人屡献妙计。
张绣越是在许都稳若泰山，南阳那些内鬼们便越心惊肉跳，这不就是典型的“空城计”？
袁绍注定等不到刘表。
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3国志》及裴注，对袁绍集团的内斗记载甚多。从现存史料看，随着时间推移，两大集团的斗争烈度呈现走高趋势。
袁绍在世时，河南、河北集团多使用谣言、谗害1类的斗争手段，尚不敢过分造次，这应与袁绍具备1定的政治威望有关。
袁绍身殁后，河南、河北集团的斗争逐渐失控，最终发展至刀兵相见，审配屠灭辛评家族，便是典型案例。
从历史背景出发，袁氏集团内斗强度升级，应与袁绍死后诸子僭立有关。袁谭、袁尚均不具备乃父威望，又不自量力，贪慕大位，最终致使集团分裂。河南士依附袁谭、河北士依附袁尚，双方展开了极其残酷的权力斗争。
袁氏本兄弟相伐，非谓他人能间其间，乃谓天下可定于己也。--《魏书辛毗传》
审配、逢纪与辛评、郭图争权，配、纪与尚比，评、图与谭比。众以谭长，欲立之。--《魏书袁绍传》
两大集团的斗争案例，在上1小节中已有详尽论述，不过在不同时期，斗争烈度亦存在明显差异。袁绍生前，如沮授这种政治斗争的失败者尚可保全性命；袁绍死后，逄纪、辛评、审配等人则无1例外付出了生命乃至宗族的代价。
（1）许攸
许攸，南阳人，河南集团重要成员，亦是袁绍在洛阳时代的“奔走之友”。
（袁绍）与张孟卓（张邈）、何伯求（何颙）、吴子卿、许子远（许攸）、5德瑜（5琼）等皆为奔走之友。--《英雄记》
许攸与河北集团的关系相当不睦，在官渡之战的白热化时期，他留在邺县的家属竟被守将审配“收治”，导致其亡命投曹，最终改易了官渡之战的走势，也侧面加速了袁绍的败亡。
审配以许攸家不法，收其妻子。攸怒，叛绍。--《魏书荀彧传》
审配留守后方，本应稳定人心，结果却公报私仇，收捕戮力前线的重臣家属，以至动摇军心，最终害人害己。袁军败殁后，审配在前线效力的两个儿子也沦为战俘（见前引《后汉书袁绍传》）。
审配收治许攸家属的理由是“攸家不法”，然而审配宗族，本身便是河北地区最大的“不法”豪右之1，他们“藏匿罪人，为逋逃主”、“豪强擅恣，亲戚兼并”，乃是比许攸更加可怕的存在。
袁氏之治也，使豪强擅恣，亲戚兼并；下民贫弱，代出租赋，衒鬻家财，不足应命。审配宗族，至乃藏匿罪人，为逋逃主。--王沈《魏书》
许攸是流寓士人，在冀州并无根基，其家族是否“不法”实难定论，而审配家族的“擅恣”却是铁1般的事实。袁绍死后，邺城陷落的直接原因便是审配之侄审荣卖主求荣，暗通曹操，可知审氏家族纵心所欲，擅作威福并非偶然。
（审）配兄子（审）荣守（邺县）东门，夜开门内太祖兵，与配战城中，生禽配。--《魏书袁绍传》
许攸被“收治”的家属之后不见记载，按审配在袁绍死后将政敌辛评家族满门处死（辛评之弟辛毗投曹，幸免于难）的残酷手段，许攸家族的下场亦不难想见。
下1章，咱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