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冀城再相见，姑臧三日还3
冀城距大散关同样有4百里。
因此，即便有夏侯玄的叔爷爷、神行将军夏侯渊率军，即便大军晓行夜宿，到冀城时也已是次日的未时。
这时已是申时中（下午4点左右）。
赵旻正随在王博身后，1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各条生产线有条不紊地运转、匠人们井井有条地按照工序加工生产，1边在心中仔细计算各类产品的日产能。
突然…
“阿父！”
1声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响起。
旋即，1道倩影挟着香风迎面而来，向王博盈盈1礼…
旋即，那倩影复又向赵旻盈盈1礼。
“半载未见，卫将军别来无恙？”
赵旻怔怔地看着那仍如出水芙蓉1般、仿佛清丽至1尘不染的女子，1时间竟痴了。
王异见赵旻痴痴地凝视着自己，登时嫣然1笑。
“卫将军别来无恙？”
王博瞠目结舌。
“卫将军…竟认识小女？”
赵旻回过神来。
平心而论，他失态了。
但话说回来，臭不要脸的苟哥还会怕失态？
只要苟哥自己不尴尬，气氛便尴尬不起来。
更何况…与佳人久别重逢…尤其是看到佳人明显未孕，苟哥开心犹恐不及，又哪里会尴尬？
综上，苟哥大大方方抱拳行礼。
“旻1切安好，王夫人别来无恙？伟章今仍在媪围城？”
王异笑着还礼。
“有劳卫将军挂念，拙夫与妾皆安，拙夫确在媪围城。”
待王异言罢，苟哥复又向王博躬身行礼。
“先生有所不知，旻去岁7月在姑臧城时，曾与伟章夫妇相谈甚欢。
王夫人性情爽朗、见识不凡，由此可知汉阳王氏非比寻常，今日得睹先生尊颜，果然如此。”
苟哥这马屁拍得不着痕迹，使王博笑得合不拢嘴。
“卫将军谬赞矣！老夫才疏学浅、愧不敢当。”
王异也掩口轻笑。
“卫将军过奖。”
赵旻的言行虽与平时差别不大，但荀攸、刘晔2人已经敏锐察觉到1丝不寻常。
当然了，除此2人之外，卫府其余人并未察觉到异常。
王异巧笑倩兮地向赵旻及卫府众人发出邀请。
“卫将军、诸君，请随妾入会客厅用茶，此茶以卫将军口述之发酵法炮制而成，口感醇厚，妾正欲将其运至2关。”
王异在面对卫府众人时始终落落大方，确实当得起赵旻对其人“爽朗”之赞。
王博眼眸1转，笑着向赵旻及卫府众人作揖。
“老夫先1步回府，为诸君备宴，稍后请诸君至寒舍用些粗茶淡饭。卫将军，老夫失陪！”
众人躬身行礼，目送王博离去。
王异似乎颇有些迫不及待。
“妾刚好取回些许香茗，请诸君品鉴！”
王异说的是红茶，后世的祁门红茶。
汉末当然没有祁门县，但有丹阳郡宛陵县。
所以，这种茶叶是去年赵旻托孙策遣人采摘送至9江郡、再由9江匠人初步炒制加工为绿茶、最后运到各地2次加工。
相比较于绿茶，红茶的存储周期更长、口感更为回甘，因此，红茶颇受许都士民喜爱。
因产量有限，红茶目前只局限于颖川、河南、陈留、陈郡和南阳5郡销售，当然，少不了吴侯府那1份。
众人步入汉阳郡工坊的会客厅后，王异便取来红泥小火炉、茶具及茶叶，极为熟稔地为众人冲泡茶水。
赵旻看着那细碎的祁门红。
这显然是去年春季时的茶叶，也就是去年初春孙策遣丹阳郡农人采摘的茶叶。
赵旻睹物思人，不由悲从中来。
1时间，孙策那豪迈爽朗的音容笑貌，仿佛浮现在赵旻眼前；
孙策那声“旻弟”，好似回荡在赵旻耳畔。
赵旻眼角不由湿润了。
只要孙策能够平平安安活下去，赵旻宁可不要荆州，宁可不争江东。
这1刻，赵旻又1次难得地感性起来。
争霸之路太过于寂寞，除了孙策、满宠、太史慈、刘晔、步骘、鲁肃、周瑜等寥寥数人，赵旻没有几个朋友；
而脾胃相投者，更是仅孙策1人。
然而…赵旻唯1的挚友兄弟，如今…
想到情深处，赵旻终是忍不住微微1叹。
刘晔诧异地循着赵旻的目光看向茶叶，然后恍然大悟。
其人含笑作揖。
“主公既如此思念吴侯，何不将此茶命名为吴侯香？”
卫府众人齐皆恍然，同时向赵旻行礼。
“请主公节哀！”
1直偷偷观察赵旻的王异，这时也恍然大悟…
佳人当然知道，这是大江之南的茶叶。
于是佳人盈盈1礼道：“未意卫将军竟如此重情义！此茶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皆吴侯之功也！吴侯香之名，实至名归！”
言罢，佳人捧起1杯香茗高举过顶。
“请卫将军品鉴！”
赵旻擦了擦眼角泪痕，双手接过香茗，强笑道：“旻借王夫人此吴侯香，敬吴侯之英灵！”
言罢，其人转向东南方向。
“伯符兄长，你我虽天人永隔，然兄长之情义，旻永世不忘！兄长放心，但使旻1息尚存，必保吴郡孙氏满门富贵无忧！兄长，伏惟尚飨。”
言罢，赵旻举杯跪倒于地，顿首将香茗缓缓泼洒。
赵旻如此，卫府众人便不能再安坐，王异也离座而起、随众人遥遥拜祭孙策。
就连曹彰、曹植2人，也同样挥泪拜祭孙策…
他2人不但深受赵旻影响，而且颇喜欢孙绍。
于是乎，头泡茶遥祭给孙策英灵。
“吴侯香”，的确实至名归。
赵旻顿首时，仿佛看到英气勃勃的孙策正含笑向自己颔首，其人口中仿佛在说：“旻弟，大乔、阿绍，兄便托付于你！”
于是乎，赵旻眼泪再次奔涌而出。
其人喃喃道：“弟必倾尽全力，不负兄长托付！”
擦干眼泪后，赵旻长身而起。
饶是其人脸皮坚硬如钢，此刻也不得不向众人躬身行礼致歉。
“旻1时失态，还请诸君、王夫人勿怪！”
卫府众人受赵旻情绪感染，此刻也都对孙策骤遭不幸唏嘘不已，哪里会怪赵旻？
王异见赵旻眼角犹带泪痕，美眸中异彩涟涟。
“妾实不知，卫将军竟如此有情有义，卫将军之妻妾有福矣！”
这无比爽朗干练的妹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荀攸和刘晔忍不住对视1眼、同时蹙起眉头。
赵旻避而不答，转而道。
“有劳王夫人为某等沏茶！”
王异意识到自己失言，俏脸微红、伸出纤纤玉手继续为众人泡茶。
妹子当然没有某人那般血量、防御高到逆天的脸皮，是以佳人为避免尴尬，只好为众人讲解起“吴侯香”的妙处。
瓷杯配红茶，烟气袅袅、茶汤潋滟、香气沁人心脾，再加上佳人那双如白玉般的柔荑，仿佛在跳舞1般为众人冲泡茶汤，苟哥不由得再次痴了。
在这个阳光晴朗的午后，苟哥似乎变得格外感性。
其人眯起眼，默默欣赏着宛若芙蕖、菡萏1般的佳人舞动柔荑泡茶，兴之所至，忍不住吟出历史上陈思王的千古名篇。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苟哥抄起诗词歌赋来，连自己的爱徒都不放过，尤其曹植还在场…简直令人发指！
王异闻得此名句，娇躯陡然1震，俏脸1片通红。
这1次，卫府众人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啊这…
主公…
王夫人已出嫁，主公岂可效仿曹孟德？
曹洪忍不住干咳1声。
“主公睹物思人，莫非思念孙夫人？”
曹洪此言1出，文士尚好，张辽等1众武将却险些笑喷。
子廉兄当真有趣！
但无论如何，曹洪如此1打岔，尴尬、暧昧的气氛便荡然无存。
臭不要脸的赵旻…却笑着颔首。
【作者题外话】：苟哥对王异动心已经不是1天两天了。
上次苟哥之所以能以谦谦君子姿态对待王异妹子，完全是因为怕香妹子伤心，这不…
香妹子1不在，谦谦君子立马变成伪君子。
孙策之死…确实令人唏嘘！
但孙策那种性格，迟早都得被人刺死。
更何况，论治国，孙策确实不如他2弟。
尽管写孙策之死时，云某泪湿满襟。
写这段时，云某的心情更是与苟哥相同。
陈思王正是曹植。
苟哥的所作所为…抛开动机不谈，真像曹老板！
所以，咱们继续说曹老板的特殊嗜好。
建安2年（197）曹昂战殁，而庶子中年龄最长的曹丕“年十岁”，不堪政事，曹氏集团竟面临后继乏人的窘状。
是时，年逾4旬的曹操，失去了唯1的成年子嗣。按《荀彧传》，曹昂死后，曹操“出入动静变于常”；
按《魏略》，曹操临终前仍在对曹昂之死耿耿于怀，丧子之痛可见1斑。
呵呵，即便如此，也还有小学生怀疑张绣之死。
太祖大怒，出入动静变于常，众皆谓以失利于张绣故也。--《魏书荀彧传》
太祖病困，自虑不起，叹曰：“……假令死而有灵，子修（曹昂）若问‘我母所在’，我将何辞以答！”--《魏略》
彼时（197）不仅曹昂战殁，曹丕也险些遇害。
按其人自述，张绣之乱时其人虽年仅十岁，但亦随父从征，“乘马得脱”，侥幸免死。
若曹丕亦战死，后果不堪设想。
时余（孝子丕）年十岁，乘马得脱。夫文武之道，各随时而用，生于中平之季，长于戎旅之间，是以少好弓马，于今不衰。--孝子丕《典论之自叙》
曹昂之死的教训是深刻的。
它令曹操意识到，生逢乱世，子嗣无论长幼，皆随时可能亡于非命。
曹老板若想避免绝嗣之隐患，唯有广布恩幸，开枝散叶。
从现存史料看，曹昂之死带来了1连串的连锁效应，客观上加速了曹操广纳人妇，广布子嗣的历史进程。
（1）丁氏离异大归
曹昂、曹铄、清河公主均是曹操妾室刘氏所出，其嫡室丁氏不育，遂将年龄最长的曹昂过继收养，曹昂也因此获得嫡长子的地位。
太祖始有丁夫人，又刘夫人生子修（曹昂）及清河长公主。刘早终，丁养子修。--《魏略》
刘夫人生丰愍王昂、相殇王铄。--《魏书武文世王公传》
曹昂死后，丁氏膝下无子，且年老色衰，兼之怨恨曹操贪恋美色（强占张绣叔母邹夫人）而致曹昂遇害，遂离异大归，与曹操绝婚。
子修亡于穰，丁常言：“将我儿杀之，都不复念！”遂哭泣无节。太祖忿之，遣归家。--《魏略》
丁氏大归，对曹操而言未必是坏事。按《魏略》，曹昂在世时，丁氏“视（卞）后母子不足”，可知丁氏性格强忌。这可能与其本人不能生育有关，因此她对生育曹丕、曹彰等人的卞氏，怀有天然的敌意。
初，丁夫人既为嫡，加有子修（曹昂），丁视（卞）后母子不足。（卞）后为继室，不念旧恶。--《魏略》
从这1层面看，丁氏归家之前（197），曹操子嗣不盛，很可能与嫡室的严密干预有关。眼下丁氏既已绝婚，那么曹操再想4行淫欲，开枝散叶，便再无束缚。
从现存史料来看，曹操子嗣数量的爆发期，也恰恰是在建安年间（196-220），与丁氏大归（197）的时间线相吻合，2者很可能存在因果关系。
（2）杜、尹诸夫人的入府时间及曹操纳妾的高峰期
杜夫人（可耻教授曾以此人调侃忠义无双的关2爷，也不怕关2爷找他麻烦…也对，西方大老爷的狗奴才，厚颜无耻、数典忘宗，哪里还懂得敬畏？）是秦宜禄之妻，有1子秦朗；
建安4年（199）曹操纳之于下邳，生2子1女：沛王曹林、中山王曹衮、金乡公主。
杜夫人生沛穆王（曹）林、中山恭王（曹）衮。--《魏书武文世王公传》
（金乡）公主贤，谓其母沛王太妃曰：“晏为恶日甚，将何保身？”--《魏末传》
《魏略》云杜夫人又生高城公主，未详是否为金乡公主之别号；若是，则杜夫人为曹操生有2男2女。
太祖杜夫人生沛王豹（曹豹即曹林）及高城公主。--《吊魏武文》刘善注引《魏略》
尹夫人是何进儿媳（1作何苗儿媳），有1子何晏，入府后又为曹操生范阳王曹矩。
何晏是3国第1美男子。
尹夫人生范阳闵王（曹）矩。--《魏书武文世王公传》
尹氏入府时间不详。按《魏略》，曹操“为司空时”，秦朗与何晏1并“随母在公家”。
曹操“为司空”始于建安元年（196），按何晏与秦朗入府时间相近，可知尹氏入府时间大约亦同杜氏相近，也在建安4年（199）前后。
太祖为司空时，纳（何）晏母并收养晏，其时秦宜禄儿阿蘇（秦朗）亦随母在公家，并见宠如公子。--《魏略》
按《世说新语》，何晏随母入府时年已7岁，“明慧若神”，曹操爱之，“欲以为子”。
何晏生年无考，学者多推测其生于初平年间（笔者见过初平元年（190）、初平3年（192）两种记载），亦可侧面佐证其母的入府时间。
何晏年7岁，明慧若神，魏武帝奇爱，以晏母在宫内，欲以为子。--《世说新语》
至于另有生育记载的李姬、周姬、刘姬、宋姬、赵姬等人，其入府时间当在杜夫人、尹夫人之后。
当然也有例外…
下1章，咱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