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刘琦投刘备,荆州生是非3

  暖阳之下,长秋宫外。
  大长秋赵慎正有1搭没1搭地与桓祐聊着,后者此番赴荆州后的所见所闻。
  待了解到全部信息…也就是赵慎之主皇后想要了解到的全部信息后,猛然想起1桩大事的赵慎,便立即请来赵甲。
  “虎贲中郎将,有劳君先送桓君出宫,仆且进长秋宫看1看,太子太傅是否在教授太子学业。”
  赵甲、桓祐2人1同行礼应是、转身离去。
  2人走远后,赵慎忍不住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口中还骂了自己1句。
  “糊涂啊糊涂!”
  赵慎加快脚步、急匆匆赶到长秋宫内的皇后书房。
  自知已犯下大错的赵慎不敢贸然入内,而是将房门轻轻抠开1道门缝,探首向缝内望去。
  见自家主君(苟哥)正与少君(刘嗣)相对跪坐、讨论圣人经典,主母(伏寿)则笑吟吟地旁听,赵慎提起来的1颗心,终于落回原处。
  然后,赵慎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其人忍不住“嘶”地1声,倒吸了1口凉气。
  察觉到1桩天大之事的赵慎,再也不敢怠慢,当即轻轻推门而入。
  向自家的4位主子行礼后,赵慎含笑,向正伏案奋笔疾书的甄宓躬身行礼。
  “甄先生,已进午时,有劳先生规劝陛下洗漱、用饭。”
  甄宓这个女史,不但负有劝诫皇家之责,而且的确称得上饱读诗书。因此,其人绝对当得起“先生”之称。
  遑论因甄宓教导刘嗣、刘滢守礼有方之故,就连伏寿都对甄宓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甄宓闻言并未停笔,只是淡淡道。
  “有劳大长秋提醒,妾记录完毕便赴长乐宫。”
  说着,佳人仰起螓首看向苟哥、小刘嗣师徒。
  佳人看似在倾听师徒2人之对答,但赵慎却心如明镜…
  甄先生始终在凝视1人。
  苟哥正为自己亲儿子耐心讲解,集权制之大1统王朝,其最大弊端究竟为何之时,只觉1对炽热目光正看向自己。
  苟哥何许人也?
  其人并未循着目光看去,而是以眼角余光乜了1眼、并瞬间了然。
  然后,苟哥继续心无旁骛地向自己亲儿子讲解政道。
  赵慎心中却叫苦不迭。
  皇后啊皇后,唉!
  甄宓1边笔走龙蛇、1边默默凝视苟哥片刻后,终于依依不舍地搁笔起身。
  《起居注》此段记录,终有记完之时。佳人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离去。
  赵慎小心翼翼地赔着笑、将甄宓送出书房,并微不可察地向自家皇后打了个手势。
  书房门被轻轻关上的同时,伏寿便凑到爱郎身畔。
  当然了,碍于早慧的小刘嗣在场,伏寿这个亲娘不敢当真与爱郎偎依。
  苟哥正讲述间,便闻到那既熟悉的兰麝之香、并感受到熟悉的佳人温度。
  恰逢苟哥讲述接近尾声,其人便匆匆结束关于“民为贵”的讲解。
  见小刘嗣捧起书卷、结合圣贤书相互印证苟哥观点,情到浓处的苟哥、伏寿2人相互偎依、紧紧握住彼此之手,并飞快地互吻1下。
  然后…
  2人如做贼1般,迅速地移开。
  这1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使人赏心悦目。
  伏寿脉脉看着爱郎,柔柔道:“已近午饭之时,太子太傅在宫中陪侍太子用饭、再教授太子1番如何?”
  苟哥当然求之不得。
  “既是皇后之命,臣自当领命。”
  伏寿芳心大喜。
  “甚善!”
  苟哥探手入怀,趁机掏出已被自己捂热的点心、糖果。
  “皇后,臣此番入宫过于匆忙,是以仅为太子、长公主带来些许甜点,请皇后勿要嫌弃。”
  苟哥只是如此说而已,其人最清楚不过,喜欢吃甜点者,又何止自己的儿女?
  这时代,如苟哥这般、对妻子、儿女体贴入微之男子,实属罕见。
  伏寿双手接过带着爱郎温度的甜点,芳心无限甜蜜之下,1对凤目早已弯成了月牙。
  于是乎,心情大好的伏寿,对自己那1对龙凤胎道:“阿嗣、阿滢,你2人之大人为你等带来甜点,上午之功课暂且至此为止。”
  刘嗣、刘滢同时起身、欢呼雀跃不已。
  苟哥、伏寿2人忙不迭为俩孩子拆开包裹甜点的油布,1家4口其乐融融、甜甜蜜蜜地分食甜点。
  小刘嗣这个机灵鬼,1边开心地享用着点心、糖果,1边不住地来回打量着,同样开心的母亲与大人。
  这多智近妖的小家伙,似乎发现了某种端倪。
  “大人有所不知,自大人至此,暴躁之母亲似乎便开心许多。是故,孩儿望大人时时至此、陪伴母亲教导孩儿。”
  苟哥、伏寿2人闻言同时1怔。
  夫妇2人对视1眼,同感惊骇万分。
  2人之间的秘密,就此轻易被亲儿子察觉。
  长公主刘滢的心思,虽不似刘嗣这般重,但别忘了,其人的父母是何等人物。
  于是刘滢也用力颔首。
  “诚然如此!大人未至时,孩儿常为母亲责骂,大人至此后,母亲非但未责骂,且对孩儿颇为温柔,孩儿亦望大人时时至此陪伴母亲。”
  夫妇2人闻言,心中宛若翻起惊涛骇浪1般。
  然而…
  这对夫妇何许人也?
  只见伏寿微微1笑。
  “阿嗣、阿滢休要胡言,我之所以烦躁,皆因我学识远不及太子太傅、唯恐不能妥善教授你2人之故。
  而太子太傅至此,我便心安矣。以是故,太子太傅未至时,我因烦躁而责骂你2人,太子太傅至此后,我便不再烦躁,自不会再责骂你2人。”
  小刘嗣嘻嘻1笑,向亲娘、大人恭敬行礼。
  “既如此,请大人时时至此、教授孩儿等学业,亦请母亲大人催促大人时时至此。”
  苟哥、伏寿2人欣然应允。
  伏寿芳心得意洋洋。
  “哼!我有乖儿子、乖女儿,赵府那些小妖精,如何与我斗?”
  1念及此,伏寿半撒娇半命令道。
  “夫…咳咳,太子太傅,此乃太子之命,你是否遵从?太子太傅已知,卿不至此,妾便烦躁不已。”
  苟哥最受不了自己最心爱的大老婆撒娇,尽管伏寿是半撒娇半命令。
  于是苟哥骨头瞬间1酥、忙不迭行礼。
  “皇后、太子尽管放心,臣必遵从太子之命。”
  小刘嗣趁机实锤此事。
  “孩儿知大人需忙于国事,故而大人以为,何时方便教授孩儿等?”
  伏寿趁热打铁。
  “太子太傅有所不知,皇儿午时1刻用午饭、午时3刻用罢午饭,未时3刻午休完毕。
  是故,妾以为太子太傅当于午时之前入宫,酉时之后出宫,不知太子太傅意下如何?”
  如果按照伏寿的提议…
  那么苟哥这1天,上午要处理政务、军务直至11点之前,然后11点到12点之间进宫陪自己儿女,12点到1点45陪自己大老婆午休,1点45到5点继续陪自己儿女…
  苟哥的生活可谓忙碌、充实又幸福。
  但是…
  问题是苟哥不止伏寿这1个老婆;政务军务也不是说停止处理,就能停止处理的。
  伏寿的控制欲和心机,在此事之中暴露无遗。
  苟哥对此哭笑不得。
  “皇后,不如旻在长秋宫处理卫府之事如何?”
  伏寿要的,就是苟哥这句话。
  于是伏寿煞有介事道:“长秋宫当然不可。然则…君位于宫中之衙署,可任由君改建、甚至于扩建,妾可携太子、长公主同去彼处,不知君意下如何?”
  苟哥对此瞠目结舌,饶是其人素来辩才无碍,此刻也不知应如何作答。
  而这时,轮到小刘嗣表演了。
  【作者题外话】: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概而论之,商朝有庙无谥,周朝有谥无庙,秦朝无庙无谥,汉朝庙谥兼备。
  比如殷商成汤,是太祖乙,这明显是庙号;
  周文王、周武王、周成王等,以及齐桓公、晋文公、郑庄公、秦孝公、秦昭襄王赢稷、赵孝成王赵丹等等皆谥号;
  秦朝…
  秦始皇、秦2世可有庙号和谥号?
  那么问题来了,两汉皇帝们,每1个都有庙号和谥号吗?
  两汉之君主皆有谥号,但相对于谥号,庙号的数量则十分有限,因此汉代君主同时具备谥号、庙号者极少。
  西汉唯有高帝刘邦(太祖)、文帝刘恒(太宗)、武帝刘彻(世宗)、宣帝刘询(中宗)有庙号。
  东汉唯有光武帝刘秀(世祖)、明帝刘庄(显宗)、章帝刘炟(肃宗)3人有庙号。
  严格意义上说,两汉部分君主,本有庙号,比如西汉元帝为高宗,东汉和帝为穆宗。不过由于历史原因,他们的庙号相继被废黜褫夺。
  是岁,有司奏,和、安、顺、桓4帝无功德,不宜称宗,又恭怀、敬隐、恭愍3皇后并非正嫡,不合称后,皆请除尊号。--《后汉书献帝纪》
  汉世之后,庙号趋于猥滥,发明了诸如文宗、武宗、景宗、圣宗、神宗1类近乎于谥号的庙号,使得人人有份,沦为俗物,不得不说是1种历史的悲哀。
  古者天子庙号,祖有功而宗有德。始自3代(夏商周),迄于两汉,名实相允,今古共传。降及曹氏,祖名多滥。--《史通称谓》
  高祖之号,始见于商代。商高祖王亥,以世系而论,当是成汤(商太祖)的7世祖。
  注:王亥相关考证,见王国维《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
  换言之,高祖之庙,当源自追封,最初与太祖的庙号并不冲突,亦无相似之处。据而考之,高祖当是太祖的远世先祖,荣衔性质较浓。
  然而随着历史的推进,高祖与太祖不仅地位越发趋同,连世系也愈发接近;往往出现父子之间,1为太祖,1为高祖的情况。
  关于这1问题,虽然目前没有明确定论,不过我大胆猜想,高祖当为太祖的替代品。尤其是魏晋之后,“高祖”往往相当于实际意义上的“太祖”。
  王朝的肇始之主,之所以得不到太祖的庙号,是因为后世的继承统绪出现问题,往往出现“小宗入继大宗”的现象。
  小宗并非王朝嫡脉,为了避免自身合法性的非议,必然要刻意削弱奠基之君的地位。这便导致开国之君,得不到太祖的庙号,只能得到高祖的荣衔。
  需要注意,庙号与谥号均是死后追封,因此无论君主功业高低,都无法在生前确定自己的庙、谥。2十5朝中,生前便定下庙号的,唯见曹叡1例(魏烈祖)。
  帝(指曹叡)制作兴治,为魏烈祖,乐用章武之舞。--《魏书明帝纪》
  曹叡方在,而先定庙号,可笑无过此者。--《通鉴辑览》
  因此,高祖与太祖的庙号,实际由该王朝的后世之君赐予。后世之君所处的政治环境,往往与前世有所差异,所以考虑的问题也相对复杂。
  简而言之,1个君主的庙号如何,与其功绩不完全相关,倒是与其子孙的政治考虑有关。
  那么问题又来了:
  最高地位的庙号,究竟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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