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银甲护卫
薛妈妈话音落,身后又有声音传来。
“老不死的,我家夫人不在,我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赵妈妈不紧不慢的从她身后挤了过来,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她,往门口一杵,遮挡住薛妈妈瞧着暮挽的视线。
“夫人特地留我在家,再三叮嘱护着小娘,夫人不傻,知道老太太什么意思,她不违抗命令,乖乖出去买药便是,但是身为侯府掌家之人,后宅真正做主的是她。”
若是每次都让老夫人这样子,她这家也没必要管下去了,半点威信都没了。
赵妈妈继续道。
“我家夫人出身伯爵府,在京城算不上高门大户,毕竟这里遍地都是豪门勋贵,但嫁你侯府也是低嫁。当年若非老夫人进宫求了夫人姨母,也就是当朝太后,我家夫人是要嫁给表哥皇帝,要做皇后的!”
谁人不知当年萧家嫡女到了年纪,萧家人无意提了一句议亲,差点叫人踏破了门槛,无数世家前去重金求娶。
若非老夫人求的太后懿旨,侯府在那些求亲世家中,倒真是算不上什么,多的是先前几个亲王后裔登门拜访萧家。
谁不想攀上萧家,成为赵国公府、乃至皇家的近亲呢。
薛妈妈冷了脸,也是侯府的老人了,她知晓当年细节,无话可说。
只是想到了老夫人的吩咐,她狠狠扒拉开赵妈妈,连带着踹了一脚,复而剜了一眼暮挽。
“今日只是老夫人教夫人如何惩治妾室而已,宠妾
灭妻这样的话传出去于,侯府面子有损,为了大局考虑,长辈得好好教教晚辈了!”
外面不知何时灯了五六个壮汉,一口气冲了过来,暮挽还握着锄头,兰苕拿着铁锨冲过来护她,挡在了暮挽身前。
“小娘别怕,要死也是我先死,我给你垫背!”
暮挽拍了她脑袋瓜,“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
兰苕被拍懵了,门口两个老婆子已经扭打成一团,扯着头发衣物,骂着一些暮挽听不懂的话,几个大汉冲过来,暮挽拔腿就要跑。
外围忽然有几道着了甲胄的身影翻墙而入,瞬息就到了眼前,含着冷光的剑抽了出来,几个人往暮挽面前一围,头甲里传出闷却铿锵有力的话语声。
“奉侯爷命令,护小娘。”
长风吹动了廊下新挂的一串风铃,她的心跳如那风铃声一般剧烈跳动了起来,经久不歇。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四周的光,在这昏暗了一些的空间里,她居然觉得自己像是失了力气,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人……
三爷啊三爷,为何要如此这般护她。
寒甲依旧笼罩,四周好像形成了密不透风的铁桶一般,那甲上依稀凸起的“顾”字,是身份与实力的象征。
薛妈妈瞧见眼前这一幕,彻底变了脸色,有些震惊。
那几个大汉停了动作,面面相觑之后不约而同退后几步,忌惮的回头看向薛妈妈,“这是前线顾家军……”
谁都知道,那年的顾侯带
着三千老侯爷旧部奔赴边关,枪挑大梁,小小年纪杀的敌军闻风丧胆。
而这顾家军,就是那时奔赴边关途中,纷纷投军的忠义之士,无一例外,全都是不怕死且立下过战功的,手上沾着数不清的人命。
光是他们站在这儿的气势,就已经带着腾腾杀气,毫无温度的盔甲覆盖整张脸,金属的棱角里都带着锐利,其下满是戾气。
暮挽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历,但也知晓定然不简单。
薛妈妈见情况不可控制,赶紧掉头回去了,等到人影都已经消散,暮挽弱弱抬头看着几尊银光闪闪的武神。
“人都走了……”
“我等这就退下。”
其中有一人应了声,这些人纷纷退下,转眼之间就消失了没影,兰苕瞪着眼睛,手里的铁锨应声而落,颤巍巍的走向暮挽。
“小……小娘……”
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是真的害怕了,暮挽也怕,拍了拍她肩膀给俩人打气。
“没事没事,这些是护着我的,别担心。”
应当是三爷特地留在侯府的人,主要就是防止老太太,否则先前茶馆梁先那件事,这些人就该出来了。
她松了口气,还好没叫这些人得知她出府之后的一些事情,否则梁先一知半解那件事,定然会被这些人给调查个清楚。
这边撤去,侯夫人也火急火燎的回来了,见者暮挽没事就松了口气,一边的赵妈妈赶忙解释刚才的事情。
说到侯爷特地留人保护她这件
事,侯夫人多看了一眼暮挽,倒是有些诧异,从未见侯爷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像是挺在意的。
暮挽立马憋了口气,强行叫自己红了脸,羞怯的垂了头,扯着自己的衣裙,声调娇软。
“我……我也不知道,三爷竟然待我这样好。”
萧疏影终于露出罕见的笑容,瞧着乐意的很,“那就好,你就专心完成你的任务就好了,这边的事情我来善后。”
暮挽应下,送她们离开了院子,这才瞧见外面夫人派来守着这院子的小厮,都已经被打晕了过去,夫人过去善后了。
人都走光了,这宅子里恢复了原有的冷清,暮挽瞧了一眼四周,凉凉笑了一下。
所以啊,还是要靠自己,别人永远只会把她当棋子、工具,利用完了,估计连死活都不管了。
三爷这边,她势必牢牢抓住。
这里动静大,院子北边竹林那里也被惊动了,雅致的屋子里有人推门出来,听到动静已经散了,勾着唇角摇摇头。
“真能折腾,怪不得让我帮她。”
身后婢女阴阳怪气的替她不值,“小姐,咱们再怎么说也比那新来的妾室高了一等,侯爷凭什么要你帮她?侯府还欠着咱们人情呢!”
一身宽松白袍的女人笑了笑,慵懒的倚着门框,无所谓道,“我又得不到他的心,不如多卖几个人情,往后有的是要靠他的地方。”
婢女不再说话,竹林树荫婆娑,摇曳着沙沙的声音,她望着那
处宅院,想到刚刚看到的盔甲身影,心还是沉寂了下去,带了些失落。
才来半个月的妾室,都能这么轻易得到他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