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年代里的炮灰女配44(完)
他正眯着眼躺床上,忽然一把刀刺破被子,刺破血肉,刺破了他的脾肝肾。
没错,桑父被捅了五刀。
虽然马二六最后被抓判了死刑,但给桑家确实造成了不可逆的打击。
马二六光脚汉子,根本没钱赔。
桑家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一家四口都受了重伤。
这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自古以来,看病都不是轻松的。
一点小病,大半的钱就搭进去了。
花光了积蓄,就只能卖掉房子搬去城边不值钱的烂房子里。
这天,桑母一头白发的坐在距离家门口不远处的小街上卖菜。
她今天打算把菜卖了,好买半斤猪肉回去吃。
现在她一个人照顾瘫在床上的桑父,日子过的很吃力。
两个儿子过的浑浑噩噩,大把年纪了还没娶媳妇。
忽然,一双蹭亮的皮鞋出现在桑母视线里。
她心一喜,这是有客了。
桑母高兴的抬头,“你要什么菜,这小白菜自己种的没打农药,你看,”
话戛然而止。
桑母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来人气质不凡。
穿着一看就是低调奢华贵的那种。
看周围人时不时偷偷的打量就知道,这女人有多拔萃。
一些年轻人用惊艳的眼神看着九希,眼中是对九希的惊叹与艳羡。
“赵四,把菜包了。”
“好的。”九希身后的司机上前,抽出五百放在桑母铺在地上的塑料袋上。
“这是五百,您收好。”
随后,两人消失在闹市。
离开了这个与她们格格不入的地方。
桑母呆愣的看着消失的九希,心脏猛地一缩。
一种奇怪的感觉袭上心头。
晚上回到家。
桑母失魂落魄的对桑父说:“老头子,你还记得我们的大女儿吗?”
桑父迷茫的皱眉思索,不确定道:“记得,忘记名字了,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她很蠢,忤逆。”
桑母张嘴,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抿唇没说话。
晚上,两口子梦见了年少的九希。
小时候的九希懂事听话。
什么都抢着做。
被骂了也不顶嘴。
就眼巴巴的,可怜兮兮的看着桑家两口子。
但桑母没有耐心,粗鲁的推开小九希责怪:“你怎么那么蠢!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生你做什么!”
桑父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报纸,眼睛不抬,骂人的话却是没停。
“一点都没弟弟妹妹聪明,蠢死了,你那么蠢就该多做事,以后从事体力劳动就不毛手毛脚了。”
小九希无措的看着两人,小手搅在一起,害怕的快要哭了。
但小九希生生忍住了。
小模样看着格外可怜。
但那时的桑母只有烦躁。
不远处是两个儿子与小女儿嬉戏打闹的声音。
小九希艳羡的看着三人,眼里有渴望。
翌日,桑母坐在门槛上嚎啕大哭。
她头发斑白,哭的伤心。
一大把年纪哭的像个小孩子。
“是我的错啊,我的错,我不是个合格的妈,报应啊报应啊,这是报应啊!”
九希离开位面的时候,把所有的钱都捐给了偏远山区。
当初帮九希的向锦华,也在九希工作的地方开了家餐厅。
当初时兴下海潮。
一些有见识,头脑灵活的人都会拿着本金下海创业。
向锦华那时候也很想去。
但是一屋老小,举家搬迁不是件小事。
他顾虑的太多,加上钱不够,倒一时有些踌躇不定。
直到九希找上门。
那天傍晚。
知了在唱夏。
向锦华一家人坐在门前的大树下纳凉。
一个穿着时尚,气度不凡的姑娘从一辆车下走来。
白色的衬衫,淡青色的牛仔裤,一双说不上来的款式但怪好看的小白鞋。
就是那么寻常又不寻常的穿搭,却让那条街纳凉的人都在看她。
向锦华也在看那姑娘。
那个姑娘面容精致清冷,皮肤很白,乌黑的发扎了个高马尾,显得整个人洋气又青春。
“咋眼熟咧?怪哉。”向锦华呢喃。
“哎,她朝咱们这儿过来了,老向,该不会是找咱们的吧?”
徐爱青用胳膊撞了下愣神的向锦华小声道:“也不可能,咱们家都没这样出众的亲戚,再说咱们搬家了,许多老邻居都不知道咱们在哪。”
妻子絮絮叨叨,向锦华思绪却在跑远。
忽然,一股淡淡的冷梅熏香袭来。
徐爱青下意识的嗅了嗅,真香。
抬头,就看到了那个清冷出尘,冷艳的姑娘在对她笑。
她记得,那姑娘声音很清脆。
像是山谷清泉砸在山涧的清冷。
很好听,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姑娘开口醉人。
徐爱华痴痴的看着姑娘,姑娘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触碰到姑娘冷然的眸子,徐爱华心中一惊。
这,自己这么看那姑娘,她不会生气吧?
然而那姑娘在笑。
刹那芳华,冰雪消融。
姑娘笑意盈盈,她说:“婶婶,你好。”
然后那个下午,徐爱华的视线总会下意识的,不受控制的落在与丈夫说话的姑娘身上。
原来这就是丈夫口中,被亲生父母抛弃赶出家门下乡的女知青啊,那个叫九希的小女孩。
一转眼,女孩竟出落的这般水灵。
徐爱华感慨的看着笑的开心的丈夫,这是几月来丈夫第一次这样开怀的笑。
九希走后,向锦华就带着全家南下,去了九希所在的城市。
那里日新月异,与偏远的城是如此的不同。
此后九希会常常上门蹭饭,会给三个儿女带来很多市面上找不到的书。
某天晚上,丈夫坐在楼顶上看着夜空下的星星说:“爱华,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帮了点小忙,在那孩子落魄的时候。”
徐爱华静静的听着。
“可那孩子太实诚,我只不过帮了她一点小忙,她却送我半世繁华。”
荒马洞早大变样。
已经有经济能力的荒马洞人集体出现在九希的葬礼上。
谭致观与妻子搀扶着。
他心情沉重,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悲伤。
看着遗像上九希微笑的样子,谭致观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
那种感觉就像是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亭亭玉立的羊羊哭成泪人。
每个人都在悲伤。
本位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