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

  第427章 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
  瞧见活生生的皇帝,姜安眉峰一动,嘴角的笑意更大。
  她从白虎身上下来,扛着银枪没甚规矩的吆喝道:“陛下可还安好?”
  她这举动虽说无礼了些,却也率真。
  陛下乐呵呵,平易近人的很,“朕很好!”
  且活着呢!
  “你父亲近来如何?”
  这就相互客套起来了?
  小姑娘面上笑意不变,嘴跟涂了蜜一般,“姜安临行前,父亲忧思陛下安危,吃不下睡不好…”
  “如今陛下安好,待我回北地禀明,定能让其开怀!”
  “咳咳…”
  战马一侧的谢云山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避开丞相爹要刀人的目光,压住抽搐的嘴角。
  王爷吃不好睡不好了?
  还是因为陛下有难?
  陛下薨逝,他乐的如此还差不多吧!
  小姑娘这张嘴真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安安小姐…”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谢丞相突然出声,打断了陛下接下来的话。
  皇帝面色难看,像是要吃人。
  同样,像要吃人一般脸色的还有谢斯。
  他向前一步,质问道:“敢问安安小姐,我儿何在?”
  姜安故作懵懂,手诚实指向身侧,“丞相找谢小将军?”
  “可是要话家常,我作为主帅倒是可以…”
  谢斯冷笑一声,“小姐何必明知故问,我要见的是被这逆子捆走的大儿子!”
  逆子?
  小姑娘面上笑意渐落,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盯谢斯,慢条斯理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丞相说话还真是有意思…”
  “如今谢小将军是我护国军麾下主将,怎么说也是有官阶的,可担不起丞相这句‘逆子’!”
  “更何况…”
  姜安以枪柱地,枪尾接触的青石砖就这么碎裂开。
  她以实力威慑,震慑百官。
  “小将军是我王府贵客,且随军平叛立下汗马功劳,当着陛下的面儿,你逾越了!”
  一顶‘目无皇室’的帽子就这么在姜安三言两语中扣了下来,压的谢斯火冒三丈。
  这皇城里面、谢家家宅之中,他们谋划再多谋逆之事,说再多蔑视天家的话,都没有关系。
  可这些事儿决计不能搬到明面上!
  皇城外多的是百姓,传到文人书生口中,谢家‘清流之家’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臣也是关心则乱、爱子心切,陛下向来和善,定能宽宏我这个老臣!”
  老臣二字便是在强调自己对于朝廷的贡献…
  如果陛下和姜安二人谁再揪着这件事不放,那都是欺负谢斯这位为南商贡献颇多的老臣。
  谢斯放下行礼的手,转而看向姜安,“反而是安安小姐,臣问的是谢…小将军将我长子捆走一事,你又何必扯到这些,咄咄逼人呢!”
  小姑娘轻笑,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她心虚咯。
  笑话!
  她看向身后大军,包括被护国军夹在中间的赤羽。
  “谢小将军奉我之名在此阻拦叛军入城,可有对赤羽动手,亦或有捆走谢大公子?”
  “没…没有。”
  一声起,声声呼应。
  回话的赤羽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生怕后背抵着的刀扎进腰子。
  “就是说嘛~”
  姜安眉眼明亮,“我护国军为平叛而来,赤羽在此同样为平叛,既是友军,捆什么人啊!”
  “还是说…?”
  她的留白,让人浮想联翩。
  百官之中,他们想着这小丫头不输其父的狠辣和手段,再看看如今轻而易举就能踏平皇城的护国军数量。
  绝对不能让姜安知道他们曾言护国军是叛军一事!
  身为臣下,忠心耿耿,不远千里护驾。
  可帝王揣测其用心,朝中大臣谏言出兵斩杀…
  只要此事被她知晓,护国军便是此刻擒了帝王,占了朝堂,多年以后的史书上也算名正言顺。
  这一刻,就连谢斯都是如此想的。
  他脸色黑的吓人,却还不了半句嘴。
  谢云山嘴角的笑嘲讽,他这个爹还真是不出所料啊!
  “好了!”
  陛下发话,看向谢斯的面色不悦。
  “战场之上情况混乱,说不准在哪了…”
  “既然人丢了,丞相派人去找就是,何必在此纠缠不放!”
  嚯!
  有官员低头,默默减少存在感。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这位帝王第一次对丞相这般语气吧~
  咱们这位陛下出息了啊!
  有言官心里盘算着,这种情况合该回家放个炮竹庆祝一下!
  “臣…”
  谢斯牙都快咬碎了吧…
  “臣知晓了。”
  哦哟~
  姜安心里的小人儿傻呵呵乐着。
  就这么点功力?
  这要是善渊或者胡晏那只老狐狸和他对上,还不得给这老头气个半死啊!
  “咳咳…”
  小姑娘朝着这位帝王遥遥一拜,“陛下,叛军首领伏诛,叛军之中被俘者也都在城外有大理寺的金卫接手。”
  “姜安此行圆满,即刻便启程回北地向父复命了!”
  “这便走?”
  陛下似有不舍,“可以在京中多待些时日,待宫中情况清明,朕设宴为你庆功如何?”
  “陛下受惊,南商沿途各城皆有损毁待修,如此时节,姜安得陛下厚待实在惶恐…”
  实则心里:捣什么乱啊,再不走可走不成了!
  瞧瞧,瞧瞧!
  再说几句,陛下怕是都要哭了吧。
  身侧伴君的吴鹤亭偷摸翻了个白眼,平常什么不见这小丫头对他拍拍马屁呢。
  他立了多大的功啊!
  “诶,陛下!”
  他晃神那么个功夫,差点就翘辫子了的皇帝大步往皇城外走去。
  一边还说着,“朕要去给安安送行!”
  “陛下…”
  “……”
  最后,姜安领兵原路出城,咱们这位陛下站在皇城之上目送!
  至于姜亦舟的尸体嘛…
  便搁置在皇城那扇门外,无人问津。
  百官们瞧着,也只是暗地摇摇头。
  这位二皇子哪里是颇得圣宠,分明就是陛下与谢家、太后缠斗时手中的一把刀罢了!
  天家,哪有真情…
  护国军从出城到拔营远走,连一个时辰都没用上。
  太后身边的太监出城时,瞧见的就是一片光秃秃的地面~
  “公公…”
  他身侧,赤羽军将领一脸为难,“人走了,这圣旨…”
  那太监气的一甩袖子,“走,回宫!”
  他又要去找太后告状了。
  “走了?”
  宫殿中,香炉中薄烟慢悠悠飘浮。
  “可不是,城外什么都没剩下!”
  “呵…”
  隔着屏风,太后翻看自己一双多加保养的手。
  “护国寺的那个贱人是废了,这个丫头的本事哀家倒是小瞧了…”
  “人既走了,那就送去北地。”
  “册封县主,她总该回来京都到宗祠上敬香磕头的…”
  这样一个丫头,不仅不能放任她继续生长,还是得早点捏在手中。
  “你们人马少,轻装简行,务必在姜安归北地前将人拦下。”
  “奴才这就去办!”
  此刻的姜安:你们心里的算盘我隔着八百里就听见了!
  崎岖的山路上,小姑娘早就先一步带着被敲晕的谢大公子跑路了~
  至于大军,还由谢云山和霍朗带队,慢悠悠的走呢!
  等到十几日后,太监吃饱了飞扬的飞尘,好不容易追上大军,就发现军中主帅…不在!
  “这…这!”
  “这可如何是好啊!”
  太监灰头土脸的,拿着圣旨,呆若木鸡。
  “真是辛苦公公跑这一趟了~”
  谢小将军没啥情绪的感谢着,敷衍至极。
  “你…我!”
  “咋?”
  霍朗下马,往太监身侧一站,大掌搭在他肩上,像是抓了个小鸡仔一般。
  “公公去北地再宣旨也是一样的嘛!”
  “待我家小姐病好了,自然就能随公公回京上宗祠了!”
  “不是…”
  瞧着这太监可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姜安说是病了,可天高皇帝远的,她病的重不重,要病多久还不是北地自己说了算!
  这祖宗要是一月不好,半年不好,一年不好…
  十年不好!
  那他之前在太后宫中的筹谋岂不是全都成了一场空!
  “咱家…”
  “诶!”
  霍朗把人往马背上一丢,一掌落在马屁股上,“公公可是有个宣圣旨的活计等着呢,这天家的事情可怠慢不得!”
  马匹吃痛,嘶鸣着向前,四个蹄子都快抡出残影来了。
  “啊啊啊啊!!”
  听听~
  这中气十足啊!
  霍朗瞧着跑远了的马,又回头去看尚且还懵着的赤羽,“你们…”
  “不不不!”
  三四名赤羽军利落上马,笑容谄媚又透着可怜,“我们自己来…自己来,不麻烦您。”
  “驾!”
  “驾!”
  “公公,你慢点,等等我们啊!”
  瞧着这一幕,护国军中笑作一团。
  大军回崇州是新岁前一日的事情…
  谢云山嗅着空气中雪的味道,感慨一声,“还是北地更让人舒坦啊!”
  此时,姜安病了的消息在北地流传已经有一阵。
  谢云山回王府时就发现府门前有不少百姓…
  他们手中拿着的东西不少,平日里小姑娘最爱的零嘴,喜欢的玩物等等。
  “您就收了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一位穿着厚棉衣的老婆婆把篮子递过去,哀求守府门的侍卫。
  “婆婆,小姐说了让您留着卖掉换钱…”
  “您看,要不您就把钱收了吧!”
  “收了钱,这东西我自然代小姐收下。”
  “可是…”
  婆婆连连推拒,“我不是为了…”
  “老婆婆!”
  谢云山与她相熟,把钱塞到她掌心。
  他半开玩笑道:“婆婆收着,下次再多做些送来,安安爱吃,我也爱吃!”
  “诶,好!好!”
  她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小将军回来了!”
  侍卫很是高兴,赶紧就往府里跑去,“孙管家,小将军回来了!”
  谢云山踏入府门,背着手往前走,脚步一颠一颠,皆是轻松快乐。
  这感觉…还不赖~
  谢小将军见过了寻来的孙管家,又去书房见了王爷和胡晏二人,还从他们口中得知,兄长就在王府他住着的院子里,由云毅照顾着。
  谢云山出了书房,没回自己的小院,反倒是绕行去了后院,到了摘星院。
  “这个不行,太小了…”
  白虎的毛一下子就给遮住了。
  “这个还行…”
  “就是不够闪!”
  他进去时,小姑娘正在主屋挑着宝石。
  “哟,这不是咱们病了许久的小祖宗嘛~”
  谢云山一脸笑意的揶揄。
  “谢云山!”
  姜安扔了手上的宝石,一脸惊喜,“你回来啦!”
  谢小将军一脸傲娇,“还不是听说某个小家伙成天在府里念叨不能一起过新岁,就快马加鞭回来了。”
  他上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说说吧,你准备病多久?”
  姜安身侧,酿酿将屋门阖上,带着正言退了出去。
  “一两年吧…”
  “等下一次科举,渊渊他们上京。”
  小姑娘嘀咕道。
  “你兄长现下在北地,京都谢家和太后那儿做事必然受制,如今倒是王府大显身手的好时机。”
  她爹若是动作快些,能埋下不少钉子。
  南商不管谁称帝,都不该是被世家钳制。
  帝王不能独自决断,那还说什么君权…
  世家兴盛,皇家衰败,这显然是不长久的。
  这个道理,谢云山懂。
  他没有替谢家辩解什么,况且也无需辩解什么,都是亲眼瞧见的,又有什么是能遮掩掉的。
  “谢云山,你…”
  谢小将军撑起笑,“怎么,觉得对不起小爷?”
  他的手掐住小姑娘脸蛋,揉圆了搓扁了,玩的不亦乐乎。
  “谢家可不止是丞相谢家…”
  “京都还有其他两房,祖地还有谢氏族人,就连其他几个地方都有远赴任上做官在此生根发芽的谢家人。”
  他谢云山如今所做所求就只是有朝一日谢家终倒,可以保下他们。
  “泥快放才窝(你快放开我)!”
  小姑娘凶巴巴瞪着他,手脚乱蹬。
  晚膳时,厨房准备了不少菜色,在前厅摆了个小小的席面,只有府上这几位。
  听着不远处的欢声笑语,谢云山院中站着的男子偏头向吵闹处望去。
  他说,“谢二回来了?”
  伺候的云毅咧嘴,“嗯,回来了。”
  “怎得不叫我去呢。”
  小侍卫看了看大公子,默默低头,“公子说了,今日他很高兴,怕你去了砸场子。”
  “呵…”
  男子转身进了厢房,又过了不久,烛火光便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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