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手中剑
若说这世上，谁最神秘莫测，唯有楚木生了。
楚程如今已是通知今古，却唯独猜不透这个人。唯一知晓，楚木生、与幽冥之主关系匪浅。甚至，可以把彼此的背后，交托于对方。
若仅仅是当年收服一只幽冥鬼蛾，幽冥之主根本不需将幽冥令交给自己。
幽一曾经说过，执掌幽冥令，哪怕是号令幽冥大军，逼宫幽冥之主，也不是问题。
幽冥大军，尽管对幽冥之主无比敬畏。但，幽冥之令…却是可以撼动幽冥之主的地位。
这是楚程一直想不明白的，这幽冥之令、出自幽冥之主之手，为何却是可以撼动这本应无法撼动的地位。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幽冥令并不是出自于幽冥之主之手，而是更为强大的人。
唯一有可能的人，也只有那一位楚木生。
这时间难以对上，楚家老祖、出生天朝楚家，不过十数万年，是继古天舒之后的后起之秀。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仙古那一批绝顶辉煌已覆灭数千万年，甚至更久。但正是因为楚木生与幽冥之主的出现，震退了那尊杀神，使得那一批人并没有绝灭。
世上依然有儒圣，也有改头换面的幽一。
幽冥之主之所以将幽冥令，交托于楚程，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因为是楚木生的授意。
这名冠绝今古，称之为九天十地第一人的幽冥之主只是幽冥天的代言人，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是楚木生。
只是，神念分身曾经遥遥见过楚木生，但却始终感觉到一种诡异感。
“为什么如此问？”
漫天红雾、这滚滚红尘，依旧挡不住幽冥之主的脚步。
她站在漫天红尘中，望着黑暗，反问道。
“我曾经见过，但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个人。”
就像提线的木偶，没有任何心智，一具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停留在人间。没有那种专属于空的奥妙感。
这根本就不是楚木生！
那么，真正的楚木生去了何处？
“你的这具分身，的确强大。可惜，生错了时代，若是再往上推延续几个大世，必定如帝君、仙主那般惊艳。”幽冥之主笑了，停顿片刻后，再次开口。
“的确，我身旁的人，的确不是真的楚木生。”
语落，一道身影、出现在幽冥之主的身旁，无声无息，悄然而至。
这是一具身着黑色长袍，死死的遮住了脸，根本无法看清样貌。
这便是一直跟随在幽冥之主身后的楚木生。
“他的实力，并不弱于我。我说的并不弱于，是并不弱于此时入道源的我。”幽冥之主认真地开口，没有一丝妄言。
此刻，黑袍人动身了。
他缓缓抬起了手，掀起了帽子，现真面。
当楚程看到这一张脸时，双眸瞳孔瞬间猛缩。
这张脸，竟是没有五官。
这真的不是人，真的是一具傀儡。
黑袍人继续动作，掀下了身上的衣裳，完全显露出了傀儡身，在胸膛中，有着一张黄色的封印，隐隐透露出一股极为神秘的气息。
这是属于道源的气息！
这让人惊骇，望无心与仙主呕心沥血谱写偃师录，这等神书，也无法让望无心入道源。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有这一具堪比道源境的傀儡，幽冥之主，又何必强行入道源？
“想必此刻的你，定是很奇怪。在你看来，我本不需强行入道源，哪怕这具傀儡身，只有一次入道源的机会，也足以让我从这一场困境中冲出重围。”
“但我却并没有如此。”幽冥之主依然望着上空的那一片黑幕。
这一尊堪比道源的傀儡在此，哪怕是楚程动用十绝禁阵，怕也是难以留住幽冥之主的脚步。
他心中的疑惑，更加浓了。但并没有再开口，而是等待着幽冥之主继续说下去。
“我曾经对你说过，楚木生去往了一条难以走通的道路，但他依然义无反顾。现在，他已经陨落。因为那条路，不通。”幽冥之主沉默半响，凝重开口。
楚木生，当年究竟去了何处？幽冥之主口中的那条路，究竟在何方？
“那一条，帝君曾走过，仙主同样如此，但无一失败了。”幽冥之主再次开口。
“……..”
楚程通晓今古，帝君这一生，几乎都伴随左右。为何自己，就不知晓….那条路。
“楚木生的强大，超乎了你的想象，同样、也超乎了众生的想象。那一条路，是为超脱之路。可惜的是，最终他还是失败了，同样，也败在了那一场劫灭天来中。”
“若是之后，你有资格踏出那一步，寻往超过的路中，你能见到他留下的骸骨。”
“…….”楚程深吸了口气，没想到、楚木生竟是陨落，且丧身在那一场劫灭天来中。
那么，楚木生生前的境界到底有多恐怖？能有资格去寻往超脱路，这至少也要证得天命。
大世未起，故而未曾现万家争鸣的气象。若是楚木生真证得天命，那么、这个世上的强者，绝不会只有这等数量。
一尊天命起，同样会牵动其它苍茫的规律加速运动。
“你是楚木生的后人，想必你也应该猜测到了，我为何会将幽冥令，交付于你。因为，这本就是应该属于你的东西。同样，这具傀儡，也应该只能属于你。就算身临死境，我又怎能忘图将这具傀儡，占为己用？”
“此物，当属于你。你不曾知晓，当你踏足神煌天时，它便一直跟在你的身后，若是有必死之局，那么他便会出手。哪怕是帝君命魂，最终占据你身，这满身道源之力，也能将它从你体内抹去。”
楚程双眸瞳孔猛缩，这具堪比道源境的傀儡，竟是楚木生留给自己之物。更是一路跟随着自己。
帝临关中、与帝君命魂一场生死境，也被人暗中注视。包括自己最终，将那一道命魂封印体内，以及再立仙庭，这些事情，皆没有逃过幽冥之主的眼。
“这一掌红尘，的确玄妙。立身之中、恍若隔世万场轮回，可惜、这轮回在我脚下，故而迷惑不了我的眼。”
幽冥之主转守为攻。在这一场交战中、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手。
八方风雨，是以至此。异常猛烈的暴风雨来临。
若说那一片黑暗的世界，是一汪江水。那这无数风雨的下落，便是一场盛大的黄花开落。
一朵又一朵，便是突然撕破了夜色。那一道身着阴阳两色的身影，在这一刻、无处可遁。
夜色里，黄昏逆来，换得一轮巨大的艳阳，在这长江了迎别一场明月。
艳阳之中，那一道身姿妙曼的女子，望着彼岸的那轮明月，轻声开口了。
“这第三问，便是由我自己来答。从古至今，从未曾有人知晓一场答案，一场何为劫灭的定理。世人都认为，我欲一统九天，是为了证得天命。故而必须清洗那些不愿陨落的腐朽们。这等清洗，我想、前人早已走过一遍。这是一条，说对、又不对的路。”
“此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沧海大界，每一座苍茫，宙宇万万千，星辰不计其数。这些，都如一盘散沙，散于各处。”
“苍茫星空，何其浩翰。只是，这星辰无数散于各地，皆是各自按照规律运转。这人啊，同样如此、天雷震震下雨雪，每一人都是自扫门前雪，哪怕是劫灭来临，也只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于是，往前走、无法回头。在他们的前方，只有死亡的来袭。往后走，无法再选他路，因为、黑暗已经将他们吞噬了。”
“这唯一的希望，世间之力，能够凝聚为一起。我曾听他提起过，这希望…很有可能，便是万相归一，这苍茫，这星辰，落定的尘埃，以及众生，皆归一。”
黄裳女子叹了又叹，但当眸光再次落在明月下的那道身影时，又是露出了一抹明亮的光亮。
“我之举，无非是想要在真正的大难来临前，让众生、有一次短暂的凝结。虽做不到真正的万相归一，但至少、能够让世间、知晓你的存在。是你斩杀了幽冥之主，是仙庭之主，拯救了众生。当众生遭遇生死险境，当你如天神下凡，拯救众生，那么…这世间的凝聚力，便将在于你手中。”
“那神域是如此，这九天十地、亦是如此！！！”
这三问三答，最后一答，让楚程心神轰动，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终有一劫，将出现你的眉眼边。悲苦遮住你这轮天上月，情深两难也将成云烟。这些且不谈，现在，抬起手中剑，请君为我送别。
清脆的声响，如细雨呢喃，落入楚程的耳边。
艳阳高照，却是无比猛烈，在世间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威波震荡了整座九天，宛若末日来临。
这一刻，人们看到了，一轮几乎可以占据一座苍茫的艳阳与明月，碰撞在了一起，卷起恐怖灾劫，仅仅是余光，就让人无法睁眼。
没有人知道，有一道妙曼身姿，在艳阳与明月的交辉中，来到了一名男子身前。替他握起了手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