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平安号狂欢夜(四)
第420章 平安号狂欢夜(四)
</h1>这乘警简直主动得过分,法老正打算转头朝他说声谢谢,却发觉乘警在他背上一推,自己猝不及防一脚就跨出了门去。
冷风扑面,轰隆隆的列车行驶声在静谧的夜空下响彻,在辽阔的大地尽头依稀能看见城市的灯火闪烁。
法老忽地一愣——车厢呢?
伴随着“嘭”的一声关门响动,耳后劲风骤袭。
法老目光一偏,敏捷地矮身躲过,来不及多想,曲肘后突砸去,只听“啪”一声轻响,这记肘击被佐藤彦稳稳接在掌心。
二人短暂递招,不约而同判断出对方都是练家子。
法老心中惊疑不定,无法判断这乘警到底是什么来头;而佐藤彦这边要更慌一些,从身手来看,眼前这人八九不离十就是九处的,他现在就怕法老故意闹出大动静引来支援,所以更迫切地想要速战速决。
一时之间,二人脑海里的念头闪过许多,但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
佐藤彦偷袭未能得手,反被法老立刻反应过来回招打了个措手不及;法老肘击被挡下,便顺势转过身来,藏在袖中的右手探出,由下至上白猿托桃,肉掌带着沉重的力道击中对方下颚。
佐藤彦不受控制地仰头,凶猛的力道从下颚骨很快传遍整个头颅,他只觉脑子里仿佛灌了铅,脚下软绵后退,双眼开始翻白。
开打之前,他有心想着留手,将人打晕即可,但法老却没这么多顾忌,一上来就用了杀招,这才导致交手才刚刚开始就即将结束。
只见佐藤彦晃悠着退出两步,然后被车厢外的铁栏杆抵住了腰,他抬起手抓住栏杆,还想再挣扎一下,但脑子里的意识却愈发淡薄,他手臂撑在栏杆上,不甘心地胡乱抓了两把,然后一骨碌滑倒在地,晕了过去。
法老活动了一下脖子,蹲下身拽起佐藤彦的手臂,打算直接把他扔下车去。
……
车顶上。
狂风吹得柳学冬的外套猎猎作响,衣摆翻飞。
他背风而行,数着车厢的节数往尾部走去。
很快最后一节车厢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柳学冬情不自禁揉了揉眼睛,差点怀疑自己数错了。
但立刻反应过来不可能,因为邮政车厢的外形和其他乘客车厢有着明显区别,就算数错,也不该认错。
那么问题来了,车厢呢?
我那么大一节车厢哪儿去了?
怀着这个疑问,柳学冬来到最后一节车厢的车顶,蹲在上面朝下看去——
下方是围着栏杆的半圆形露台,栏杆边上,之前看到的那名易过容的清道夫正抱着一名已经失去意识的乘警准备往铁轨上丢。
柳学冬心说不愧是一个组织出来的,连处理尸体的手段都一样。
心里一边想着,他从车顶直接跳下,一脚踩在法老的头顶,把他踹了个趔趄,抱着的佐藤彦也脱了手,半边身子正挂在栏杆外晃悠。
柳学冬揪住佐藤彦的后领把他拽回来扔在地上,顺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发觉还有气。
法老也没想到还有“天降神兵”这一出,受袭后立刻转身退开,做出防备姿势。
柳学冬看了眼地上的佐藤彦,然后抬眼看向法老:“库尔策的诱惑就这么大?塔纳托斯甚至不惜违背和我的约定都要来抢走他?”
听到这番话,法老的瞳孔骤然缩紧,莫大的危机感笼罩全身。
有一件事只有他知道,就连执行官小队里的队员他都没告诉。
在出发之前,他曾被塔纳托斯亲自召见过一次。
塔纳托斯告诉他:“这次任务最大的危机不在于九处和库尔策,而是某个人。在之前,他想要的,和协会想要的,并不冲突,所以我们有过口头协议,协会不会去打扰他。”
“但现在不一样了,协会要扩张和发展,他可能会成为拦在协会前方的阻碍。所以这一次,你们会成为我向他抛出的一块石头,如果没有惊扰到他,又或是根本没引起他的注意,那算你们运气好。”
“呵呵呵,”塔纳托斯发出低沉的笑声,“但要是他生气了,你们这颗小石子可能会被砸得稀巴烂。”
“但无论如何,只要能活着回来,你的小队所有活下来的人都可以获得晋升。而作为队长的你,我可以给你一次重新选择队员组建小队的机会。”
法老咽了口唾沫。
队伍的契合性。
这是所有执行官小队难以避免会遇到的问题。
一个执行官小队,在组建之初或许是相对完美的,但随着时间推移,小队成员的成长和进步却不会同步,长期以往,小队成员的综合素质就不可避免地会出现良莠不齐的状态,这同时也就意味着,原本相对完美的小队出现了短板。
对于清道夫的工作来说,出现短板就意味着死亡率增高,甚至会出现因为一个猪队友而导致全队升天的情况。
但协会却不允许随意重组小队,一个执行官小队从建立起,就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全队死亡销号,要么直接解散。
协会之所以不允许重组小队是出于整个清道夫群体的生存率考虑,重组小队或许对单个的执行官小队有利,但契合度是需要磨合的,同时也是有风险的,从更宏观的角度来看,这样做反而是导致更多清道夫在磨合期间死亡。
所以重组小队的机会,对于那些存在短板的小队来讲就显得格外可贵。
法老早就想把手术刀和鼯鼠踢开,再拉两个b级的清道夫进来了——哦不,等这次回来,他甚至可以再拉两个a级清道夫加入自己的小队。
好在他还没被这个诱惑冲昏头脑,他看向塔纳托斯:“会长大人,如果我们和那个人遭遇,您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塔纳托斯换了个姿势,单手托住下巴思考,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当然是干掉他,如果你们能做到的话。”
“但要是做不到,你可以试着跟他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