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3回乡四

  913回乡四
  李向南想着要给老人们送点可心的东西。
  她就想起来了羽绒服。
  其实羽绒服在50年代就有，但是因为其造假，能穿的人很少。
  他们有服装厂，羽绒的处理方法李向南也知道。
  不好找的是面料。
  吴副厂长比较擅长这方面，他找到了有涂层的面料，可以防止漏绒。
  现在没有大型的养殖场，大量收购鸭绒鹅绒有困难。
  但是只想给家里做衣服，用的并不多，是能收够的。
  邓宏宇和李向南，胡聪都给家里人做了羽绒服。
  价格是在在成本的前提下加了20%。
  厂里工人如果想做的话也是这个价格。
  但真没有谁舍得做，面料的价格不便宜，再加上里面的鸭绒。有这钱能做好几件外衣了。
  李向南给老人们不用说是一人一件。
  李母、周叔叔和邱阿姨，再就是大伯父和大伯母、向北、小峰、长民，每人一件。
  大堂嫂她们，还有其他几个孩子，李向南就没有给他们做了。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所以今天回来的人正好穿的全都是羽绒服。
  不过是颜色不同罢了。
  李向南身上的是靛蓝色的过膝羽绒服。
  这衣服一看和平时穿的大棉袄就不一样，和军大衣也不一样。看上去有说不出的好看。
  以她的喜欢，肯定是白色的帽子和围脖。
  但是现在在乡村对白色有一些忌讳，戴白色的帽子会大家联想到不好的事。
  所以她戴的是白蓝相间的花纹毛线帽，围脖是白蓝相间的条纹。
  手套也是白蓝相间的。
  都是李母亲自给织的。
  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军勾皮鞋。
  这时候的军工皮鞋，外面是纯牛皮，里面是纯羊毛的。是真正的又洋气又暖和又好看。
  因为是坐在车里，并不觉得很冷，李向南的围脖并没有围住脸，只是搭在了肩上。
  那张白净、美丽，又严肃的面庞就展示在了顾翠华面前。
  她满脸都是错愕。
  “怎么不认识了？”李向南这一双眼睛蔑视的在他们身上扫过。
  顾翠华因为刚才趴在地上，脸沾上了雪，现在雪化了。
  脸上额头上都有水珠，还有脏污的痕迹。
  身上穿的棉袄，连一件外罩衣都没有。
  脚上的棉鞋都露棉花了。
  裤子上布着多个补丁。
  李向南的目光刺痛了在场的三个人。
  周平他妈也认出来李向南了。“这……这不是她妹妹吗？
  也……也是你小姨子啊！没想到展开了这么漂亮啊！
  周平他妈脸上闪过精明的神色，转而又是掩饰不住的妒忌。
  李向南考上大学了，那谁不知道啊？
  现在穿的这么好。
  看看身后车上下来的那几个。
  一个一个的都穿的那么好。
  也不知道身上是穿的什么衣服，总觉得非常好。
  “闭嘴！
  你截了我二嫂那么多的包裹，不会你忘了吧？
  我家可没有这样的亲戚！”李向南伸脚踢了踢顾翠华。
  当年，二哥的战友给小峰凑了不少东西，每一次都是由顾翠华帮着寄回来的。
  结果是顾翠华昧下一部分，周母再得一部分。
  要不是这个原因，周平怎么会那么狼狈的离开部队。
  以他当时在部队的级别是可以在地方上安排工作的。
  可是因为这个事儿，他没有得到工作。
  李向南：“知不知道好狗不挡道？”
  顾翠华感觉到了无比的耻辱。
  前面的车子停下，后面车上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都下来了。
  “姐！”长民离开他熟悉的地方就有点紧张。
  车子在这里不走了，他以为发生什么事了，他就有点害怕。他跑过来拽了拽李向南的袖子。
  “长民！长民！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亲姐！”顾翠华看见长民长高了，眉眼里也有大小伙子的样子了。关键是他身上穿的那么好。
  也不知道他穿的什么棉袄，看着就那么好看，鞋也是新的。
  长民没有认出顾翠华，所以他没什么反应。
  顾翠花干脆扑上来抓住长民的羽绒服，软软的。“我是你姐，我是你姐！”
  长民反射性的就一脚踹过去，正好踢在顾翠华的胸口上。
  本来就没站起来的顾翠华，现在蜷缩在地上。
  “呀！你把我儿媳妇踢坏了！”这个时候周母知道她有儿媳妇儿了，还蹲下过去关心。
  “刘三哥，你去派出所报个案，咱们车子走到这儿，他们就拦着不让走了。
  这是想讹人啊！”能给领导开车的司机都必须是伶俐人儿，看样子他们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好。
  司机师傅一看这边的人动手了，立马就要找人帮忙。
  “好嘞！”后车的司机转身就走。
  “明明就是他打人了！打坏了就赔钱！”周母尖叫着，以掩饰着她的心虚。
  周平低着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哥二哥已经站在李向南身后了，要是谁不开眼敢动手的话……那就来试试啊！
  其实有向南在，，谁也扑腾不起来。
  但是两个哥哥就想站出来。
  “你不是认出来我们是谁了吗？
  当时……你有供销社的工作……你可和乡下人不一样呢！
  现在……
  是因为昧下烈属的东西受牵连了吗？”李向南真不知道他家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狼狈？
  周母一下子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尖叫声没了。“我没有！当初的事情，我不知道！
  现在去弟弟打姐姐了，你以为我们好欺负啊！”
  李向南转过头去，“向北，带着长民上车！”
  向北从来都是把他姐姐的话当圣旨一样，拽着长民就走！
  “一会儿派出所的同志来了，你和同志们说清楚。”李向南看一下顾翠华。
  周母想攀扯长民，顾翠华就闭嘴不言了，她是什么打算？难不成还看不出来吗！
  这人坏就是坏，也指望她能改正了。
  “如果你家要赔偿的话……长民在我家还是白吃白住呢，我可不会管。
  你们最好是能抓住他，让他给你干活。.
  不过你们要小心啊，长民要是发起脾气来，可是不管不顾的！
  反正他是你弟弟，把家里的东西砸坏了，还是把你家的人打坏了。
  和我没关系！”
  李向南就那样微笑的看着顾翠华。
  长民打人下死手的场景，顾翠华不是没见过。
  她的手轻微动了动，她这是害怕了。
  派出所也不远，大家几句话的工夫那边人就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同志啊，他们是想讹人啊……”
  派出所的同志负责公社的工作，谁家他不清楚。
  周平谁不知道啊？
  整个公社还没有谁当兵回来这么灰溜溜的呢。
  “看看我儿媳妇现在还坐在地下，起不来呢……”
  “身上这脚印子也是车撞的？
  同一个公社住着的，谁不知道谁家呀？
  你们就是为了易怒副主任的名声，也别闹了！
  这两位同志可都是县里下来的。
  是郑副县长派车送人回来的！”派出所的同志有好几层意思。
  让周平他们不要闹，小心把周副主任的工作闹没了。
  两个司机是县里的人，小心他们把这件事直接告到县里去。
  郑副县长亲自派车回来送的人，这是他们惹不起的。
  周家这几个人还能怎么样？只能乖乖的让开。
  司机师傅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先开往后面的车门，让李向南上了车。
  李向南居然有这么大的派头，最妒忌最不甘心的就是顾翠华。
  她的眼神像钩子似的，恨不得勾到李向南身上，下不来了。
  李向南轻蔑的一笑！
  顾翠华要疯了。
  周平又何尝不是？
  那个时候他好像听说，李向南眼红顾翠华梦和他定亲，还曾经嚷嚷过……
  周平有点不敢往下去想……
  李向南周身的气质，漂亮的容貌，比他见过的他们首长家的姑娘还要好……
  顾翠华又气，心里又妒忌，身上还疼，忍不住抽泣起来。
  周平听到这声音烦躁极了，他想伸手掐死这个女人。
  要不是这个女人，他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