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玩真的吗?

  第20章 是玩真的吗?
  其实暗香楼一事早已经在皇帝的掌控之下。
  潜鱼卫于半月前就向皇帝禀告,有前朝余孽利用青楼接近朝臣,意图打探朝内机要秘事。
  至于为何一直隐而不发,目的是放长线钓大鱼。
  暗香楼不过是一个负责情报的据点而已,真正需要铲除的是隐藏在最深处的的幕后主使。
  而此时正逢西边黎人作乱,西擒关溃不成军,已在沦陷边缘。
  此事尚未公布,以免祸乱民心。
  皇帝紧急召回镇守北阳关的陆忍,欲遣他带兵与黎人一战,夺回西擒关。
  却不想这时潜鱼卫上报,陆忍之弟陆谨竟然出现在暗香楼。
  联系到陆忍之父被先帝冤枉,血溅天牢以鉴忠心,加之“忍”字确让人浮想联翩,皇帝不得不起疑心。
  便立即下令大理寺将陆谨抓回,想借此试探陆忍的反应。
  之后温妤来求圣旨,皇帝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林遇之的同行更是奉了他的旨意行事,名为帮忙,实则监视。
  而陆忍面圣禀告暗香楼一案时,对于他暗访的内容,字字属实,没有任何隐瞒,与潜鱼卫调查的并无不同,这才让皇帝微微消除了疑心。
  林遇之的回答更是让皇帝吃了一颗定心丸,面色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微臣所观,陆将军并无任何不妥,忠心可鉴,西擒关一战,朝中唯陆将军可胜任。”
  皇帝闻言点了点了头,十分满意:“就按丞相所言,这西擒关便派陆忍带兵前去收复。”
  话音落下,皇帝的心头大患彻底消除。
  如若陆忍真的查出与前朝余孽有牵连,这西擒关怕是无人能够收回,就要就此失落了。
  但陆忍没有让他失望。
  心头的阴霾散去后,皇帝心情不错,也有了牵线的兴趣。
  “朕与皇姐所言非虚,赐婚于你和那位凌小姐如何?”
  丞相眉头微动,掀袍跪下:“微臣多谢圣上美意,只是微臣与凌小姐实乃旧友,并非有情,还请圣上收回成命。”
  “哦?此话当真?”皇帝略微惊讶,“朕还以为……”
  说着他摆摆手,本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也罢。”
  而此时离开大殿的温妤站在阶下,雪花飘飘扬扬。
  她缓缓回头看向深红的殿门,轻轻笑了笑。
  “公主您看什么呢?”流春撑着伞,觉得公主的眼神有点奇怪,她没看懂。
  温妤收回目光,悠悠然地上了马车。
  直到躺下来,找到了舒服的姿势,才开口道:“我是看那殿门实在是高,十分有威慑力,仿佛会吃人一样,离得近了都觉得自己很渺小。”
  流春笑道:“您可是长公主,怎么会渺小呢?”
  “嗯。”温妤闭上眼,嘿嘿一笑,“我是草包长公主。”
  流春眼神有些难过:“公主,您不要在意外面那些流言……”
  “我不在意,吾日三省吾身,吃好了吗?喝好了吗?睡好了吗?再加上有帅哥吗?”
  流春:……
  温妤道:“你知道傻人有傻福吗?有时候傻也是一道护身符。”
  流春有些不懂。
  温妤没再多说什么,抱着手炉,眼睛亮晶晶的,“去将军府。”
  马车调转车头。
  当陆忍听到门房通报说长公主找他时,头皮瞬时有些发麻,耳根甚至不受控制地发热起来,果然不出他的意料。
  终于来了。
  正在练字的陆谨抬起头,十分惊讶:“长公主?是在天牢看见的那个仙女姐姐吗?”
  陆忍闻言指尖动了动,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带着陆谨前往前厅。
  “哥,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了!”
  此时的前厅,温妤悠哉悠哉地喝着热茶,环顾了一圈将军府的装修。
  和她的公主府截然不同,说的好听是冷肃,说的不好听就是家徒四壁,要啥没啥,好像对于居住环境就没什么要求。
  温妤再一抬眼,就看到了疾步而来的陆忍。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路小跑,喘的厉害的小朋友。
  正是不久前被无罪释放的陆谨。
  见到温妤他眼睛亮了起来,脱口而出一句:“仙女姐姐。”
  温妤还没反应过来呢,陆忍便皱眉道:“放肆。”
  然后带着陆谨行礼,“微臣拜见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
  温妤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又眨了眨眼。
  见他一本正经地行大礼,眼中还带着一丝隐隐的疏离,温妤托腮道:“陆忍,三天没打,上房揭瓦了?又开始跟我摆起将军的架子了?”
  陆忍:……
  “微臣不敢。”
  温妤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我来找你,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吧?你的弟弟我帮你捞出来了,答应你的我做到了,现在到你了。”
  温妤的话说的并不清楚,在场的只有陆忍明白她的意思。
  陆谨站在一旁则是一头雾水,但有一点他听懂了。
  他能从天牢里出来,是长公主出的手。
  他哥也说了是有贵人相助。
  于是直接跪下道:“草民陆谨多谢长公主搭救之恩。”
  温妤让他起身,笑道:“没必要谢我,我又不是白救你。”
  说着看向陆忍:“陆将军,怎么说?给个章程?是你跟我走,还是你跟我走?还是你跟我走?”
  陆忍:……
  温妤站起身走到陆忍面前,只见他垂下眸子,似乎有些躲闪的意味在里面。
  “陆大将军,事都成了,你不会想赖账吧?你对我,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温妤说着,右手手掌轻轻按在了陆忍心脏处,感受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
  她指尖轻点,调侃道:“你是在玩弄我吗?”
  陆忍后退两步,垂下眸子,还是那句:“微臣不敢。”
  “不敢?从头到尾除了见礼,就是微臣不敢。”
  温妤挑了挑眉,指尖顺着他的心脏一路上滑,拂过他的喉结。
  最后挑起了陆忍的下巴,“我看你是粪缸里学游泳,死都不怕。”
  陆忍:……
  一旁的陆谨:……啊?
  陆忍垂着眼睫,下颚被抬高时视线不可避免地对上温妤。
  他喉结滚了滚,微微撇头,下巴离开了温妤的指尖。
  他紧紧盯着温妤,那一瞬间,眼神说不上恭敬,甚至带着丝丝缕缕的侵略性,变得幽深起来。
  “公主是玩真的吗?”
  声音闷闷的,像是一种不解,又像是一种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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