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和窗帘干起来了
神秀大帝是古时候道佛贯通的人族大帝,生在叶天帝的时代之后。
道入帝境,佛若佛陀。
祂遗留下来的《金刚经》颇受当时的唐帝推崇,也是佛道的主流派之一。
《金刚经》密文中有两段话,给当时还在禁区山里的顾白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句是:“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即为离于爱者。”
意思为:“舍去自己的相,忽略他人的相,模糊众生的相,连皮囊之内的灵魂相都一视同仁,这样才是真正的大爱,离相修行。”
《金刚经》内的佛法讲究的是人人平等,所谓的相也有很多解释,可以认为是“外貌皮囊”,也可以认为是“内心欲望”。
当众生的相不再执着,就会懂得最深层的道理:人物无异,万般无异。这辈子的人身是我自己,但是下辈子投胎转世不一定是人身。
人身就像脱掉衣服一样,这一世人的样子是他,但是也有个灵魂的我在六道里轮回不止。
而这,只是顾白水开始的时候对《金刚经》最粗略的理解。
他突然想到,如果把神秀大帝的这段话联想到“穿越者”的话,你会发现整句话又有了完全颠覆的意思。
无我相——我原本的相貌没有了。
无人相——另一个人的相来到了这个世上,却使用着不属于他的相貌。
无众生相—不止是我一个,众生中有很多人都被模糊了原本的相貌,他们身后站着另一个陌生的灵魂。
而下一句的无寿相者,解释起来就更加让人觉得惊悚和毛骨悚然了。
“世人都应该有要求生命存在的权利,不应该‘夺取’别人或‘占据’其它众生之性命。”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神秀大帝在敌视和劝诫着一个特殊神秘的群体。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占据别人的生命和所有。
“神秀大帝的时代在叶天帝之后,那是不是说明,祂就是历史上第一个经历了大批魂穿者降临的人族大帝?”
顾白水隐约猜想到了什么。
“如果神秀大帝以一个主宰者的身份,察觉到大陆上突然多出了一批陌生的灵魂,祂又会怎么样呢?”
“是抗争,是和谈,还是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顾白水觉得,这个神秀大帝应该和那些穿越者之间发生了一件很神秘久远的故事。
甚至可能还涉及了另一尊更恐怖的存在,腐朽大帝。
而且根据大帝禁区里面对神秀大帝的记载,祂修行佛道的时候和彼时的唐帝走的很近。
现在的长安城就是神秀大帝那时候的道场。
这样想来,或许可以通过神秀大帝的故事,来了解历史上那第一批魂穿者,也有机会揭开腐朽大帝神秘的真正面目。
……
庭院之中夜风呼啸,屋檐上有一只黑猫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跳入了花丛里。
屋子里的雀斑少年睁开了眼睛,看着手里破碎的铜镜沉默无言。
青铜镜在洛阳城里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但也因此破裂成了几十块碎片。
顾白水把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之后,青铜镜面上不可避免的多出许多巨大的贯穿裂纹。
这带来的影响也很明显,一是青铜镜能探查的范围缩小到了不足十分之一的地步。
二是使用的时候,青铜镜对顾白水和自己本源的消耗变得更加严重。
三天之内,青铜镜最多只能使用一次。
要想下一次使用,就只能再多等三天。
将青铜镜安安稳稳的塞进胸口里,顾白水倚着床脚,抬头看向了窗外昏暗的庭院。
比起神秀大帝那远古时代的事情,顾白水此刻更好奇自己的师兄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招来满院子的红粉骷髅。
“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这是金刚经里的第二局密文,所谓的红粉骷髅和白骨皮肉,也成为了神秀大帝的标志符号。”
顾白水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着。
“难道说师兄这次来长安城真正的目的,就是探寻神秀大帝的道场遗迹?”
“神秀大帝的确是大帝禁区存在之前的人物,所以禁区里祂的墓陵按理也是空的。师兄从来不会做毫无准备的事情,他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在这个时机回到了长安城里。”
顾白水安静无声的叹了口气,对于自己二师兄跳脱爱玩儿的性子,他其实也没什么办法。
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二师兄到底想要什么。
二师兄是那种可以一边和你说说笑笑,一边用刀子挖开你胸口的人,也是那种敢胆大妄为把自己背后交给陌生修士的怪人。
即便你在得到他信任之后,选择背刺捅他一刀,他最多也会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然后满脸幽怨的说一句。
“你好毒~”
“二师兄这种人,这辈子应该都很难找到能让他吃瘪的道侣了。”
顾白水摇了摇头,但他其实也并不知道,就在他今晚取出青铜镜之前,某个和他二师兄无耻的有些相似的顾家小姐,满脸无辜的摆了苏新年一道。
顾姝的院子里热热闹闹,顾汐的院子里倒是安宁的让顾白水有些庆幸。
雀斑少年觉得自己选对了人。
所以当他看到自己面前垂落下来的那双无骨脚掌的时候,头皮一下子就炸了开来。
“艹!”
猝不及防,脊椎发凉。
顾白水甚至没来得急挣扎起身,就被从天而降的人皮裹在了里面。
“唔~唔~”
柔软古怪的触感环绕在雀斑少年的脖颈和脸颊上,把雀斑少年死死的笼罩在皮层下。
油腻的人皮箍住了喉结,让人熟悉到骨子发颤的触感,不停的在他的脸颊上贴附。
一股窒息和作呕的感觉在胸腔升起,顾白水用尽全身的力气,撕扯着脸上的人皮。
但那张悬挂在房梁上的人皮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还想往他的鼻孔耳朵里钻入。
顾白水的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他根本没办法分清楚那张人皮到底是和自己脸贴脸,还是在用手指探入自己的耳孔。
他在这种恐怖的威胁下,只能奋力的撕扯挣扎着。
那张人皮随风飘动,也死死的笼罩着顾白水的头颅和脖颈。
在一片死寂的夜晚里,屋子里的雀斑少年和房梁垂落的柔软人皮僵持在了一起。
撕扯扭打,也无所不用其极。
但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个人……和自己的窗帘干起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