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大人气血虚
蛊森问:“殿下打算给诺敏王姬什么位份?”
“太子侧妃。”
“那太子妃……”
“不着急,待国库充盈,西北平叛,圣旨颁布,太子妃之位,我会给我想给的人。”
蛊森大抵猜到了裴舟白的意向,可他不敢说。
自古以来,没有太子妃是和离过的女子,传出去且不说诺敏王姬会作何反应,又怎么合乎后宫纲常?
蛊森暗暗的抬起眼眸看向裴舟白,他在殿下的眼里,看见了往常从没有出现过的光芒。
像是未来,像是希冀。
他很想娶她,也只想娶她。
——
大年初五,冰河彻底解了冻。裴淮止、林挽朝,带着莲莲和十一等一行人一起踏上了去江南的渡船。
只是并不知,裴舟白带着诺敏也紧随其后。
裴淮止一身黑色劲装,刀在一旁放着,金缕玉冠,只是脸色有些发白,因为他……晕船。
卫荆让裴淮止去里仓休息,他说在里面点了安神去迷的香。
裴淮止却不进去,哪怕紧紧抓着船沿也要坐在外面,整个人都极度艰难,
卫荆有些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大人往常可是娇贵的一点罪都受不得的。
十一却瞧见裴淮止动不动就看向林挽朝,他微微皱了皱眉,往前走了几步,挡在了林挽朝身边。
“姐姐,吃红枣,莲莲姑娘带的。”
林挽朝笑着接过他手帕里的红枣:“小十一真听话。”
裴淮止却笑不出来了,他强忍着不舒服,唤十一道:“那小孩儿,我也要吃。”
十一头也没回:“这是莲莲姑娘知道姐姐每逢春日便会气血虚妄,特意准备的阿胶红枣,裴大人也气血虚。”
“你……”
这话也太埋汰人了,卫荆死死憋住才没笑出声来。
倒是没想到,林挽朝先笑了。
“十一,裴大人嘴馋,要不然就给他吃吧。”
“不用了。”裴淮止一言难尽的皱起了眉,表示自己气血不虚。
——
诺敏是第一次坐船,看见一望无的碧波蓝天,水天一色,绿的像宝石,她觉得震撼至极。
“这湖面可真大,比我们云昌的草原还要大!”她看见裴舟白一袭白衣站在船头,只觉得像是云昌山窟里壁画上的天神。
“太子殿下。”
裴舟白回过神来,温和的对诺敏笑了笑,那笑容让诺敏的心神都为之一震。
“王姬有何事?”
诺敏回过神来笑了笑,努着嘴说道:“在我们云昌呢,男女没有定亲一说,若是真心喜欢,随时可以成亲。我知道,你们北庆规矩多,我可以如你所言,等到江南之行归来,再与你成亲。但是,殿下可否不要对我这么疏远,我每次一过来,你就是‘王姬有何事’、‘王姬请说’,一点都不像要做夫妻的人。”
裴舟白眸色很淡的看着她,垂下眼,仍旧是说:“你我还未正式结亲,男女授受不亲。”
“你看,又来了!”
诺敏坐在夹板的船沿上,两条腿搭在外面晃来晃去,懒洋洋的看着碧波荡漾的湖面。
“殿下,如果有朝一日我们成了婚,我还是要唤你太子殿下吗?”
裴舟白轻轻点头,说:“嗯。”
“可是在草原上,我该唤你木史,你管我热依娜!”怕他听不懂,诺敏又解释:“就是丈夫和妻子的意思,中原话便是同行之人。”
裴舟白没再说话,他在想最后的那一句“同行之人”。
他这一生,众叛亲离,血海深仇,唯一与自己同行过的人,就是林挽朝。
也只有林挽朝可以做他的同行之人。
诺敏见他一直不回话,也就不再多说,只有颇为失落的垂下了头。
他应该是一直这样清冷,其实也好,他不会再喜欢别的女人,自己是他第一个妻子。
只要她在,她不会让他娶任何别的女人。
——
夜深,漫天星子。
裴淮止熏了药香,晕船也就没那么严重,几个人坐在夹板上看星星,分着吃临走时买的烧鸡。
策离远远的在高处,懒散的枕着胳膊躺着,戴着面具,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莲莲戳了戳林挽朝,偷偷问:“小姐,那个暗卫怎么不过来一起吃?”
林挽朝看着策离,笑了笑,摇了摇头。
“共职这么久,他向来高冷,从不与我们一起玩闹的。”
莲莲忧愁道:“那他不饿吗?都吃了一天了,你再看那个,嘴就没停过!”说着,莲莲指了指一旁狼吞虎咽,满嘴是油的卫荆。
莲莲站了起来,拿起一个鸡腿,“小姐,我去给他送点吃的。
说罢,她便一只手拎着鸡腿,一只手提起裙摆,爬上了高台,走过去蹲在策离旁边摇了摇他的胳膊。
策离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稚嫩乖巧的面容,满眼好奇的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个鸡腿。
“你吃吗?”
“不吃。”他毫不客气的拒绝。
“那你不饿?”
“我在晒月亮,调节内力,不会饿。”
“你还是吃一些吧,不然怪可怜的,跟着我们小姐混,可没有饿肚子的。”
策离坐了起来,是想再拒绝的,可却看见眼前小丫鬟真挚的目光,他有些为难的伸出了手,接过了鸡腿。
“谢谢姑娘。”
底下的卫荆瞧见了这一幕,嘴里的鸡肉还没咽下去,震惊着张着嘴半天没有合上,急忙伸手指着策离。
“大人你看呐!我就说策离是为了吸引姑娘才故作高深高深,我这么开朗英俊幽默风趣,怎么没人给我送鸡腿啊!”
裴淮止和林挽朝对视一眼,笑了出来,裴淮止无奈的摇了摇头,取出手帕丢给他。
“擦擦你的嘴吧。”
连十一都被逗笑了,他说:“统领师父,你嘴里还有位置吃鸡腿吗?”
卫荆惊道:“好啊,十一,连你也敢笑我!你不是还说要拜我为师吗?竟然还笑话我,还想不想学武功了?”
十一见玩脱了,急忙凑过去,给卫荆倒了杯酒。
“统领师父,十一错了,错了!”
深夜,温暖的灯笼飘在湖面上,一片笑声漾漾。
许久,一群人纷纷散去,只留下裴淮止和林挽朝在外面。
林挽朝问:“策离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