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深夜故事
第264章 深夜故事
第264章 深夜故事
“妈，你还没睡呢？”
苏阳微微一愣，透过清冷月光和壁灯，一眼就看清了穿着一件浴袍的母上大人。
“嗯，过来陪妈妈坐会儿？”
杨莹玉笑了笑，抬起玉白的小手，朝他招了招。
苏阳把香烟捏灭在烟灰缸里，推开分隔两个阳台的铁艺闸门，走了过去。
“妈，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苏阳在母上大人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好奇地打量她的神色。
夜风吹过树篱的叶子哗哗的响，吹过杨莹玉的发梢，鹅蛋脸侧的几缕青丝在夜风中舞动，眼眸瑰丽艳美，柔情似水。
“我能有什么心事呀？就是习惯了晚睡。”杨莹玉一身白色浴袍，让她多了一些宜室宜家的温婉，气质恬静的笑着。
她说话间，小手拿起面前摆放的红酒杯架，取出一只水晶高脚杯，给儿子也倒上了半杯红酒。
苏阳这才看到母上大人面前，正摆放着小半杯的红酒，显然刚才她就是独自一人在这里喝酒。
这样的环境氛围，莫名地让他感觉到母上大人有些孤寂。
“妈，你每天晚上都要喝点红酒才能睡觉吗？”
苏阳回忆着这些日子与母上大人同居的日子，好像偶尔会看到她拿上一瓶红酒和高脚杯回房间。
以前没怎么关注这些事情，现在看到她深夜在阳台上喝酒，才发现她好像一直如此。
“这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了，夜晚安静下来，会让人想起很多事情，只有酒精才能让我的神经麻醉一些，才能睡得安稳。”杨莹玉小口的抿了一口红酒，端庄鹅蛋脸有些红，目光不离儿子，笑容淡淡。
苏阳却能从妈妈的目光中，感觉到她这些年的哀伤。
是啊，小的时候自己也会常常想起爸爸口中已经死去的妈妈，长大了才会渐渐习惯了没有妈妈的存在。
而杨莹玉呢？她又何尝能忘得了他？
“妈，风是自由的，你也是，我已经长大了，也能成为妈妈的避风港了。”苏阳没有再提往事，而是笑了笑，也拿起红酒杯陪妈妈一起饮上一口。
“那阳儿会一直陪在妈妈的身边吗？”杨莹玉胳膊搁在微凉的木桌上，眼眸注视着儿子的眼睛。
以前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自从找到自己的亲儿子之后。
她才感觉自己的生命变得有意义了，自己做得一切都有意义了。
她心里对着月光许愿，希望儿子永远在她身边。
“当然会啊，就像今的一样，有妈妈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我要陪着妈妈一辈子。”苏阳真诚实意地笑道。
杨莹玉看着儿子灿烂的笑脸，心跳悸动起阵阵波澜，沉思了几秒钟，呢喃地说了一句莫名的话：“今夜已是同沐月，此生也算共白头。”
“什么？”苏阳有些没听清。
“阳儿，妈妈想带你看一个东西。”杨莹玉轻轻一笑，伸手拉住儿子的胳膊，就往她的房间里面走。
苏阳有些好奇，跟随着母上大人，穿过阳台，走过她那个幽香豪华的卧室，然后从房门里出来。
走进了对面的一个豪华的书房。
这个书房很有特色，一边像是小型图书馆一样摆放着好几排的书架。
中间是一套书桌，上面放着一些文房四宝，墙面上挂满了各种字画。
而另一边则是超过二十排的玻璃幕墙，上面挂满了各种向日葵标本，被灯光通过玻璃打下来，如同一片片正在朝阳而生的鲜活向日葵。
“妈，这是？”苏阳有些咋舌地看着眼前数量众多，整齐排列组合，摆在墙上的各种颜色的向日葵标本。
他记得自己没有送这么多向日葵标本给母上大人啊？
自从上次听江瑶说妈妈喜欢标本，于是他只要有空，晚上回家就必定给妈妈带上一个向日葵标本。
但是，就算如此，自己送的全部相加起来，也不到十块才对吧？
“阳儿，其实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妈妈给你起的，除了是因为跟杨字同音之外，也表示了妈妈想让你这一生都笼罩在日光下，永远的明亮、光明、温暖。”杨莹玉声音轻柔，优雅的笑看儿子。
苏阳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还有这么个由来，也幸好老爸没有把他的名字改了。
可能是老爸认为当年那场假死足以掩盖一切痕迹了吧，反正全国同名同姓的人多不胜数。
“那这玻璃墙的向日葵标本是？”苏阳隐隐想到了什么，却还是对母上大人问道。
“之前，应该是瑶瑶，跟你说，我喜欢树脂标本的吧？”
杨莹玉抬眼看向正处于第一面玻璃墙上，最中间的那个紫红色向日葵标本。
那是儿子第一次送她的那个亲手制作的植物标本。
“嗯。”苏阳点点头，当时他想给妈妈送一份礼物，又不知道送啥，于是才问的瑶瑶姐。
江瑶那时候跟他说，妈妈因为喜欢保存永恒，所以喜欢树脂标本，而且还特意说更喜欢花的标本。
杨莹玉柔和地笑道：“其实妈妈这些年一直都有收藏向日葵标本的爱好，我把向日葵当成阳儿你，每梦到你一次，就做一个标本，把瞬间当成永恒！
当年飞机的残骸上所有的遗体都被爆炸高温所融化，只剩下一些飞散在附近的遗物，所以，这面向日葵标本墙，就是我仅存的心里寄托。
就如同向日葵的花语一般，我的眼中只有你呀。
不知不觉，已经挂满了二十一排的玻璃墙，也代表着我每年梦见你的次数。”
苏阳听着妈妈的话，望向一排排超过数百个的向日葵标本！
原来，这是妈妈这些年，对他那无望的爱啊！
难怪当时问江瑶，自己妈妈的爱好时，感觉瑶瑶姐话里好像是在牵引着他，让他选择了去亲手制作向日葵标本送给妈妈。
“阳儿，你知道当时，妈妈看到你给我送向日葵标本的时候，心里有多么激动吗？你跟妈妈完全是心照神交啊……我选择了向日葵标本来寄托对你的思念，你也选择了向日葵代表自己送给我。”
杨莹玉眼神从那朵紫红色向日葵标本上收了回来，凤眼含着泪水，似水柔情地看着苏阳。
“妈，以后我就是你的向日葵，你就不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这面向日葵墙倾诉内心的压抑了。”苏阳看着在背对着一面面玻璃墙，显得易碎感十足的母上大人，心疼地说道。
“阳儿，妈妈真的不能没有你啊……呜呜呜……”
杨莹玉扑在儿子怀里放声大哭，发泄着那被向日葵标本墙勾起的阴郁往事。
“不哭不哭，我会一直陪在妈妈身边的。”
苏阳眼睛也是热热的，但还是勉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轻拍着母上大人的香肩，暖声安抚着她此刻脆弱的心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