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377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当方舟跟韩希在东南亚敞开心扉聊天的时候，国内秦家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藏在深山老林里的秦家老宅，这几天因为新人的到来，显得热闹了许多。
  往常里九点多就要全屋关灯休息的大别墅，现在还亮着灯，走廊上挂着的中式风格的灯笼，被风吹得晃晃悠悠，显得有些好看。
  灯下有人捧着书籍，细细研读着，直到来人过来，打破了这个平静。
  “阿韵，该休息了。”
  嘶哑的声音里藏着一丝疲惫，但是那人又强撑着过来喊秦韵去休息。
  而坐在躺椅上，穿着休闲衣服的女人，头发用发簪固定了起来，在抬头的那一瞬间，露出精致艳丽的眉眼，让秦澍恍惚了一瞬。
  似是故人来。
  他在心里想着:果真是她的女儿，有些角度竟然这么相似，也无怪之前在秦韵读研期间，自己去学校找她的时候，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她来。
  秦韵看到来人是自己便宜老爹，连眉毛都没有动过，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嗯”，然后就没在说话，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了，显然就是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去。
  眼看自己女儿把自己忽略得彻底，秦澍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是她在秦家老宅的这几天，自己也没能好好待着跟她培养父女感情，要么就是忙着去研究所搞匹配的事情，要么就是学术上有很多待解决的问题。
  等到晚上回来，又见不到她人影了。
  于是只好拜托老爷子多跟她聊聊。
  可惜，秦韵早就对秦家人带有偏见了，对老爷子也是不咸不淡的态度。
  这让老爷子心里也有些恼火，犯起了小孩子脾气，索性不再主动跟秦韵聊天了。
  今天回来，好不容易见到了秦韵，所以秦澍便自己过来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结果吗？”
  秦澍见她这副模样，也不急着催她去休息了，反而自己找位置坐了下来。
  甚至他还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反正，这件事情，秦韵比他更着急。
  果然，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秦韵动了。
  她的目光终于从书籍上挪开，放到自己便宜老爹身上，有些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出来了吗？”
  之前说三天出结果，今天确实也是第三天了，不过秦韵以为需要到明天中午才能出来呢。
  秦澍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神色轻松。
  “出是出来了，不过你确定要知道吗？”
  秦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这还用问吗？
  她这几天待在这里干嘛？不就是为了知道一个结果，然后跟他谈条件的？
  “你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秦澍轻轻点头，从手机里调出了一份资料，递给秦韵看，然后解释着。
  “从全国数据库里来看，确实有几个跟你提供资料的那个女孩能匹配得上，但是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这两个月内能给她用的只有一个。”
  “并且，还需要去跟病人那边交涉，需要他们签署自愿捐赠书，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秦韵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一遍，忍不住高兴起来。
  “这简单，我去交涉也可以，只要能搞来那边的资料和联系方式。”
  方文静有救了！
  这真是个令人高兴的事情。
  秦韵都想立马把这个消息告诉方舟，也让他高兴一下。
  她说的话，做过的承诺，都会一一实现的。
  这是修复自己跟方舟之间关系的最佳机会，秦韵一定不会放过的。
  然而，秦澍却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下来，只看着自己的女儿神色莫测。
  感受到那道目光，秦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抬眸，看到了父亲眼神的波动，在那一瞬间，福临心至，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要什么？”
  天下果真没有免费的午餐。
  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不会无条件地答应自己的要求。
  当然，秦韵也从来都没有指望过，秦澍会闭着眼睛帮他。
  像他这样的精致利己主义，怎么会放过这种要挟自己的机会呢？
  果然，话音一落，秦澍就笑了起来。
  “我还是之前的那个诉求，只要你答应把你妈妈的坟迁过来，这个肾源都不用你操心，我会亲自去帮你谈好志愿捐赠书。”
  “甚至，只要你愿意，动手术的医生都不用你来，我会找经验最丰富的医生帮你。”
  “怎么样？”
  秦澍说着说着，自己都激动了起来，端茶的手都开始颤动起来，黄褐色的痕迹在地板上晕开。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死寂的氛围在周围环绕着，连风都识相地没有吹过来，生怕这对父女之间爆发一场大战，殃及池鱼。
  秦韵掀起眼皮，诡异地笑了一下。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是不是就不会帮忙？”
  她早该知道的，秦家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来这里一趟，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他提出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了，秦韵第一反应就是愤怒。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韵知道愤怒没有丝毫用处。
  老头子根本就不会跟她讲亲情。
  答应他，就等于背叛母亲。
  不答应他，就等于放弃方文静的生命。
  秦韵注视着自己的父亲，默默握紧了拳头，从未感觉到如此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