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苏瑜配不上雍哥儿
雍哥儿是个孝顺孩子,自然什么都应承他老子娘,但她的儿子她了解,“梧哥儿是不是不同意?”
余氏不意外老太太知道二老爷的心思,“是,但二老爷孝顺,说此事旦凭阿娘做主。”这是想替孙家缓和和余家的关系呢。瞧瞧他们孙家,不懂事的怎么都不懂事,懂事的又太懂事。
“那顾姑娘我是没见过,但咱们府里有个现成的我倒想搓合搓合。”周老太太觉着这个时机不错,话儿赶着话儿就说了出来,边说边注意余氏的反应。
余反的反应自然很呆愣,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周老太太又说:“初一那夜瑜姐儿遇险,雍哥儿不顾性命相救,我倒觉得这情分要比普通的兄妹情分要深些。”
周老太太的意思已经不言于表,傻子都听出什么意思了。
余氏被这消息突然得愣在当场,孙玉溶手中刚端起的茶盏就那样‘嘣’的一声掉在翠紫色的地毯上,蕴开了好几朵暗淡水痕。
室中徒然静得只能听见人呼吸,余氏脸上僵着笑,想收又不敢。
还是孙玉溶‘扑哧’一声笑出声,“阿娘,您在开玩笑吧,雍哥儿是什么身份?咱们府中顶尊贵出息的哥儿,瑜姐儿虽有您宠爱,但她嫁过人的,给雍哥儿做妾都不配,怎能将她与雍哥儿绑在一块儿过日子?”
孙玉溶这般贬低苏瑜,这完全是没将她的淑丫头放在眼里呢,真是白瞎了淑丫头幼时偏袒溶丫头,她的识字方面的启蒙还是淑丫头手把手教的呢,这些她竟都忘了?
周老太太脸色以肉眼可眼的速度垮下,“溶丫头,瑜姐儿也是你的外甥女,亲上加亲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人家二嫂嫂根本不乐意好吧,阿娘你眼睛不瞎呀,怎么就没看见呢?孙玉溶心下十分无语,“不是我不疼爱瑜姐儿,只是她这身分实在不是雍哥儿的良配呀,咱们雍哥儿的嫡妻就算不是权贵千金,至少也得名望闺秀吧,瑜姐儿一个被休出门的弃妇,对于雍哥儿未来的前程哪儿能有半丝帮助?您说是吧,二嫂嫂。”
屋中灯火跳跃,余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想明着拒绝又怕惹恼周老太太,若不再说点儿什么,这老太太是不是就要当成默认了?
“阿娘的心思媳妇儿知道了,只是此事还是问问二老爷和雍哥儿的意思。”
余氏这是推托呢,周老太太意料之中。不过她并不想知道自己二儿子是什么意思,只想知道雍哥儿的意思,在她看来瑜姐儿在孙府的身份和地位是不值得他用性命去救的,只了儿女私情她又实在想不出别的缘故。
“我瞧着娴姐儿与瑜姐儿要好,做表姐妹不如做姑嫂,事情既摆在这里我也不着急,你回去好好问问雍哥儿再来回我。”
余氏点头,一脸的精彩纷呈。
孙玉溶在此事上的心思倒与余氏一致,苏瑜若真嫁给二房,那便是这一辈子都得赖在孙家,凭什么?她觉着自己应该再添把火,搅乱余氏对苏瑜存在的好感,“阿娘,我瞧着大哥哥院儿里的武哥儿每次见到瑜姐儿,恨不得把眼珠子都安在瑜姐儿身上,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那武哥儿媳妇不也在阿娘面前哭闹过说瑜姐儿勾引武哥儿吗?您要实在想将瑜姐儿留在咱们孙家,依她的身份到武哥儿房里去做个妾也是可以的,何必到二嫂嫂院儿里去祸害雍哥儿的锦绣前程呢?”
这个小姑子,一番话说到余氏心坎里了。她虽然待苏瑜不错,那也是顾念着她能将娴姐儿引进京城贵女的圈子,可从来没想过要把她请进自己的院落里啊!她用期盼的眼神看向周太太,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周老太太只当看不见,这事儿她只看雍哥儿的意见。
她瞪着孙玉溶,“你这话越说越不体面,瑜姐儿如今是养在我膝下的,什么品性我清楚,而且她是个有主意的,雍哥儿的前程若要靠嫡妻娘家帮忙,那他得来的前程也是个绣花枕头不牢靠。再说了,瑜姐儿虽然在沈家做了两三个月的儿媳妇,但她是清清白白的身子进去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出来的,哪里就配不得雍哥儿了。”
清清白白??
这个消息倒叫孙玉溶和余氏不可置信,怪不得老太太底气硬呢,原来苏瑜竟还真是个姑娘的身子。
“瑜姐儿……瑜姐儿竟还是个清白身子?”孙玉溶的嘴角抽了抽,“阿娘,你会不会搞错了?再不然就是瑜姐儿骗了您,那沈重霖乃成年康健男子,怎会对着新婚的娇妻不闻不问?太不可思议了。”
周老太太也说不清,她只晓得苏瑜病过一场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想尽办法从沈家脱身,“瑜姐儿没理由骗我,我信她。”
“哼。”孙玉溶冷笑,“她骗您的理由女儿随便就能给您一个,肯定是为了博得您的同情和宠爱呗,知道她在沈家受尽委屈还是完壁,您身为老祖母能不心疼她而厌弃沈家吗?”
这点儿余氏深以为然,适才她也是这样想的。与她姑娘儿子顶多就是兄妹之情,再别的,她实在看不上苏瑜,恐怕诚如小姑子所言,武哥儿倒是对表现姐儿青睐得很。
“阿娘,儿媳这就回去问问雍哥儿的意思,如他真有心那我阿娘所提之事便作罢,诚如您所说的,比起那顾家姑娘,瑜姐儿是咱们家表亲,又养在您的膝下,知根知底呢。”老太太身子不好,她不敢触怒,只能先顺着她的意思,回去若雍哥儿真有那心思,便叫他趁早歇了。
余氏这话哄得周老太太高兴,别人说得再多,只要余氏认下,瑜姐儿雍哥儿成事儿的机会就不小。
漆黑的夜色如泼了浓墨,如何也研化不开。
余氏心事重重回到霞晖院,孙廷梧正在拿书房着本书看得认真,听了余氏的话,眉头又深深皱起。
“不仅阿娘这样想,那日你是没在场,王毕甫持刀毫不留情朝瑜姐儿刺去,我见雍哥儿仿佛是本能的扑过去救下瑜姐儿,除却儿女私情令他如此动容,我也想不出他情愿舍命的理由。”
原来二老爷也这样疑测,怎的不告诉她呢,若是告诉她,她便不会在阿娘提及此事时毫无准备,不知如何接话了。“我不是不爱惜瑜姐儿,只是她与咱们家雍哥儿实在是不匹配,说起来她连那张大人家的顾姑娘还不如呢,顾姑娘好歹有个巡城御史做后台,瑜姐儿有什么?她外祖母么?虽说她仗着与岳家和霍家有些交情,但这些交情哪里会带给她什么落在实处的好处?毕竟她是嫁过一回的呢。”
孙廷梧也陷入沉思,余氏又说了句,“若真得要在顾家姑娘和瑜姐儿两人之中选一个,我宁愿雍哥儿去跟顾家姑娘相看,二老爷,您说呢。”
孙廷梧轻轻叹了口气,面色十分为难,“还得问问雍哥儿的意思。”
余氏脸色有些苍白,她怕雍哥儿真如婆母和二老爷说的那样对苏瑜有心。
孙学雍身上有伤,加上年节沐休,所以极少应酬,余氏在孙学雍的门外踌躇良久,才打帘进去。
孙学雍品性良端,一直是她的骄傲,若在亲事上从了瑜姐儿,或将是他一辈子的瑕疵。
余氏阴沉着脸,坐到罗汉榻上,“适才我去探望你祖母,提及了你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