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聪明操作
拒绝掉了周秉义回吉春过年的邀请，周秉昆就踏实的留着北京过年了。
这次周秉昆去火车站给周秉义和周蓉送行了。
让周秉义给李素华捎上了一些特产，算是年货。
而且是当着周蓉和冯化成的面给的，就是打两个人的脸，在外十年都不记得给送回一点特产，回馈一下父母，木有良心。
周秉昆也不像周秉义对老娘那么抠门，就是一些蘑孤，木耳的湖弄一下。
准备的有硬货，单是烤鸭，就让周秉义给捎回去两只。
顺便也让周秉义给郑大娘和光明，捎到了同样一份特产回去。
把人送走了之后，已经临近了春节。
这是周秉昆一家三口，单独过的第一个春节，不能马虎。
要做的准备，也不比在吉春准备的少，采购物资还是重中之重。
采购物资用了好几天，周秉昆也陪着郑娟，在北京城里面好好的逛了逛。
如果郑娟不是身子不便的话，这个时候，还真是一个体验北京文化的好时候。
过春节，也是传统文化最重的时候。
这还算是改革开放之后的第一个春节，要比之前热闹很多，各种活动恢复了很多，各种晚会，传统的春节庙会，也恢复了起来。
离开了吉春，周秉昆这个年过的也不无聊，反而是很热闹。
除了一些回家过年的同学，还是有一部分的同学，因为路费，因为距离各种原因没有回家。
周秉昆邀请了班里没有回乡过年的同学，一起在家里过的三十，算是周秉昆这些年，过的最有烟火气的一个年。
除了初二，女儿回娘家，郑娟回不去，其他时间周秉昆一家在哪里过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没有太多的亲戚的需要走动，就是和朋友聚会热闹一下，家人一块城里游玩一下，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过了元宵节，周秉昆又来到了火车站这次是为了接站。
收到了周秉义的来信，得到了通知，周秉义会带回来了，郑大娘给郑娟带的东西。周秉昆也算是被郑娟催促过来的。
“秉昆，周秉昆，你这往火车站外面看，是过来接站的样子吗?”
周秉昆看了看一块出来的周秉义，冯化成，周蓉，然后说道:“我又不是来接人的，我是来接东西的，这不是你通知的吗?”
“这一包是郑大娘给郑娟带的，里面有一些大娘给郑娟准备的吃的东西，还有给孩子准备的衣服，鞋子。”周秉义先是拿了一个大包说道。
然后周秉义解开了另一手提着的包，取出来一个小包袱，“这是咱妈给你带的，也是给孩子准备的衣服，是为了郑娟肚子里面的孩子准备的。”
质量上面先不说，两个妈准备的东西，份量上也差太多了。
看到周秉昆一手提着一个包，对比的这么明显，周秉义看着都有一些尴尬了:“秉昆，咱家孩子多，个个都要妈忙活。妈没那么多时间，才没有给你们准备太多孩子用的东西。你不要对咱妈有什么看法啊。”
“没看法，我怎么可能对咱妈有看法，咱妈会给孩子做一套衣服，我就很意外了，这已经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我这没出生的孩子，在老周家的待遇，这不比我高啊，我在咱家什么时候穿过新衣服。”
没有那么高的期待，自然就不会失望，这已经超出了周秉昆的预期了，周秉昆确实有感觉到一些惊喜。
“周秉昆，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你知道妈为了准备这套衣服，赶了两个晚上吗?”站在一边的周蓉逮住了能怼周秉昆的机会就急忙说道。
“我可没有阴阳怪气，不像你周蓉，对父母都不懂得一点感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没出生的孩子，在老周家得到这个待遇，我已经很满足了。”周秉昆斜看了一眼周蓉说道。
然后周秉昆越看周蓉，就越觉得奇怪，于是看向了周秉义:“周秉义，你们从吉春回来，是不是少带了什么?”
“没有少带啊，郑大娘和妈托我给你带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周秉义自信的说道。
“怎么可能没有少带，周蓉那么大一个女儿冯玥哪去了?”
周秉昆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周秉义，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判断，孩子肯定不是丢了。
“化成要忙工作，周蓉要忙学习，两个人都忙，没有时间，照顾不来玥玥，玥玥就留在家里让妈来照顾了。这样对妈也好，有个人在家里跟妈做伴，妈也不会太孤单。”
周秉义笑的灿烂的说道，应该还觉得自己这波操作很秀。
即解决了周蓉家的矛盾，又让李素华有了陪伴，避免了孤独。
“周秉义，你可真是一个大聪明。”
拍着周秉义的脑袋说完之后，周秉昆就拿着大小两个包，大步离开了车站。
“秉昆，你别走你那么快啊，我还想跟你讲讲过年咱们家的事呢。”
到火车站的存车处，周秉义撵上了周秉昆。
周秉昆把包挂着自行车龙头上，开锁，骑车，然后才看了一眼周秉义:“还有什么要讲的，你这不把最重要的事都给讲完了吗?”
“我要讲的事多了，比如说你和咱爸的关系你准备怎么办，就一直这样僵着啊，两父子都相互不通信。”
周秉义跟着自行车后面，一路小跑的说道。
周秉昆倒也没有故意不和周志刚联系，只不过在76年闹掰了之后，周秉昆和周志刚通信，就完全只是李素华的代笔了。
在周秉昆来北京上大学之后，不用替李素华代笔写信，父子两个自然就断了联系。
“要说这个，你还是不要说了。”
周秉昆对这个事情并不放在心上，自己就是怼周志刚几句，周志刚就记这么多年，不给自己写信。
当初周蓉都抛父弃母，私奔去了，周志刚还能巴巴大老远去贵州低头去。
周秉昆也不要求这么高，等周志刚什么时候给自己写信，自己什么时候回信，肯定不能算过分。
“你慢一点，让我坐上车。”
“就你办的这些事，还有脸坐车?你还是自己坐公交回学校吧。”
回头看了一眼周秉义，周秉昆就加速骑车离开了。
该说不说，二八大杠真蹬起来，速度还是很快的，比以后的共享单车，速度是快多了。
到家了之后，收到了孩子姥姥和孩子奶奶，给孩子准备的衣服，郑娟自然很开心。
对于两个妈，送过来的东西，份量明显的差别，郑娟同样没有在意。
周秉昆两口现在对于两边妈的付出，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郑大娘不是喜欢浪费的人，这次给孩子准备了小铺盖，两套单衣，两套棉袄，两双鞋子。
更可能是因为住了周秉昆租了房子，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从孩子身上补偿一点周秉昆一家。
礼轻情意重，两位妈有这份心，都惦记着孩子，周秉昆和郑娟也就很知足了。
加上郑娟闲着的时候，也有给孩子做一些衣服，被褥，尿布。这下子，为孩子出生做的准备，已经足够。
接下来时间，郑娟就是安心的待产了，没有等太长时间，到了阴历二月底。
郑娟在协和，生下来一个男孩，取名周舟。
请了一个大姐，伺候郑娟做月子，周秉昆也是没课的时候就回家，虽然没有哪个妈来照顾，但郑娟做月子的条件也不差。
郑娟月子还没有做完，一个挺平常的周末，周秉昆在家里带妙妙玩的时候，周秉义满头大汗的跑来了周秉昆家的院子，“秉昆，秉昆。”
“周秉义，你小声一点，你这样会吓到我儿子的，把孩子吓哭了，你负责啊?”
周秉义跑到周秉昆跟前，大喘几口气，然后喊道:“出事了！”
“什么事啊，你急成这样，你也是一个做过不小领导的人了，遇事不要着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知道吗?”
说完之后，周秉昆还好心的给周秉义倒上来一杯茶。
“妈被送到医院了！”
“因为什么啊?”周秉昆也澹定不下去了，李素华的身体，进医院真不是开玩笑的。
“我不知道啊，别人通知的冬梅，冬梅又打电话通知的我，我就来找你了。”
“送到哪个医院了，打个电话问问去啊。”
“省人民医院。”
“通知周蓉了吗?”
“你去通知周蓉去，我查一下电话，找个能打长途电话的地方打长途去。”周秉昆说道。
周秉昆把妙妙送回屋留给郑娟，拿上吉春的电话本，就出门找电话了。
电话拨通了之后，打听了一番才清了一点，李素华是什么情况。
跑的太快，摔了一跤，导致骨裂，没有生命危险，算是让周秉昆安心了一些。
然后来到了周蓉家的筒子楼，通知了周秉义和周蓉这个消息。
“妈这个情况，身边不能没有人，我去买票，咱们今天就回去吧。”这个时候，周秉义果断了不少。
“我回家里交代一声，也要回学校请下假。”都这种情况了，周秉昆总要回吉春看一下的。
“我也要去学校请下假。”
就是最自私自利的周蓉，也没有多说什么。
…
下午接到了的消息，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坐上了发往吉春的火车。
李素华详细的情况不明，三兄妹自然也没什么太多交流的欲望。
周秉义还会偶尔和周蓉滴滴咕咕的，周秉昆这一天多时间，主要就是在看沿途的风景和闭目休息了。
硬座火车票，也睡不了多好，睡着的时候，也是半睡半醒。
随着城里的无业游民越来越多，治安也是越来越坏。
火车上的扒手也就越来越多，周秉昆就算身上没装钱，也不想自己好好的衣服被划破口袋，所以也时刻警惕着。
熬过了一天多，早上四点多的时候到了吉春。
就算是东北，四点多的时候，天也还没有亮。
电车自然是没有的，三个人开始徒步赶往医院。
从天黑走到天亮，五点多的时候，太阳出来，三个人也刚好走到了医院。
周秉昆天天锻炼，走这么些路，也就相当于一个晨练。
快走了一个多小时，周秉义累的不轻，但还能坚持。
多少也是经过兵团锻炼的人，虽然是文职，但是也会参加一些劳动，有一定的底子。
周蓉就完全不行了，说是下乡锻炼了那么多年。
但是体力劳动，周蓉也是没有真的做过多少。
家里不干活，又是生活在小山村，与世隔绝，周蓉也没什么出门的需求。
和这个年代，大多数都可以徒步几十公里的普通人比起来，周蓉这体力就跟废物一样，走这么点路已经气喘吁吁。
找值班护士，打听到李素华的病房，三个人就找了过来。
“哎幼，哎幼…”
周秉昆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李素华的痛嚎声。
“妈（妈）”周秉义和周蓉喊着妈就进了病房。
周秉昆走在最后，掐指一算，李素华骨裂之后，做手术到现在差不多刚好两天时间，正是处于最疼痛的阶段。
“秉义，周蓉，你们回来了?”首先说话的是有两个大黑眼圈的郝冬梅。
一看就知道这两天被熬的不轻，作为江辽省数一数二的二代，能为李素华熬成这样，周秉昆都不好再挑剔了。
“秉昆，你也回来了。”郝冬梅也看到了晚一步进来的周秉昆。
“秉义，周蓉，你们回来了，妈还以为已经都见不到你们了。”李素华睁开了眼睛，哽咽的说道。
“妈，没事啊，我们这不是都回来了吗。”安慰了李素华，周秉义又看向了郝冬梅:“冬梅，妈怎么了?”
“妈摔了一跤，骨裂，可能是进手术室被吓到了，真实情况没妈自己想到那么严重，手术很成功，现在需要的就是静养，恢复的好的话，能和以前一样。”
“老太太疼成这样，不能等了，还是叫一下医生，再给打一针止疼针吧。”看到李素华疼成这样，周秉昆说道。
“我本来想等有专家来上班之后，叫专家过来看看妈的，既然妈现在就受不了了，我还是现在就叫值班医生过来吧。”
等郝冬梅去找医生给开止疼针了之后，周秉昆把李素华的片子找了出来看。
很典型的股骨颈骨裂，李素华五十多岁的年龄，这不能算是一个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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