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又过省试
因为策论，要考的都是朝廷的实事，外地举子，想要躲进屋里读书，那也不可能。
多了解一点朝堂动态，也能提前预测一下题目。
私下提前多做一点准备，针对性的练习一下，多写几篇文章。
在这点上，官宦人家，又是大占便宜。
盛长柏这种，自己爹就可以参加朝会的官二代，就更占一些便宜。
这段时间以来，盛紘参加朝会，下衙之后，朝堂上的大小事情，都会给盛长柏讲述，分析一遍。
科举已经在不断的改革，尽可能做到公平，公证，公开。
但是官宦人家，还是在好多地方，或多或少的占到优势。
所以诗书传家的读书人家，制定好严谨的家规和家风，也就很容易出现一些传承几百年的簪缨世家。
如果不是很多家风好的文人，讲究气节，讲究民族大义。
在改朝换代的时候，不愿意被异族统治，也不愿为异族出力，真实历史上，能传承千年的世家会更多。
普通贫民子弟想要考中进士，算是地狱难度的话。
盛长柏想要考中进士，顶多算是噩梦难度。
再考虑到从师资，教材，见识，官宦人家对贫民之家的全面超越，盛长柏的科举，说是普通的困难模式也不为过。
因为盛长柏要参加春闱，这个春节，盛家也过的简简单单。
没有宾客盈门，没有大肆庆祝，安安静静，过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新年。
不要让春节的喜庆和吵闹，影响到盛长柏待考的状态。
虽然盛长柏不需要这些，但普通考生，在考试之前，太过于放松，总不是一件好事。
点点滴滴，都是盛家三代科举，传下来的宝贵经验。
……
新年的气氛刚过去，因为春闱，汴梁城还是一样的热闹，时间来到了二月，也到了朝廷举办春闱的日子。
“系统，签到！”
“恭喜宿主获得:铜钱两百，栗五斤。”
省试这么重要的日子，系统也没给盛长柏什么惊喜。
但是这么签到了二年多，盛长柏也发现了，签到对于自己来说，不是没什么用。
钱是小事，没什么胡乱操作的话，盛长柏这辈子不会出现缺钱的情况。
签到一些熟食的话，也算平常，只能满足一下盛长柏的口腹之欲。
但在现代没怎么重视过的五谷杂粮，在这个年代，算是一个惊喜。
吃的话，盛长柏不差这点东西。
但是用来做种子，这些东西就很珍贵了，这些大米，小米，高粱，大豆的，在这个年代都算是良种。
玉米，红薯，土豆，虽然还没有签到过。
但几十年下来，总有机会，有着这几样高产的农作物，也就有了粮食产量暴增，人口大爆炸的基础。
这次签到的栗五斤，也就是小米，也还算不错。
但是现在盛长柏操心不了这点事，怎么也要考中进士，在家里和朝堂，都能做一些主之后，再考虑推广良种的事情。
省试和州试的考试流程相似，考试内容也差不多。
只不过因为省城，是在汴京，皇帝的眼皮底下考试。
也是三级考试里面，最重要的一道，相比于州试，就要严格很多。
首先就是主管官，确定了之后，就执行‘锁院’制度。
主考官，副考官，确定了之后，就被限制了不能离开考场，不能和外人及家人接触，直到考试结束。
这一点后世的高考，也很好的继承了下来。
第二个就是考生，不能夹带书本进入考场，已经有了严格的搜查制度。
进入考场之后，每个考生有固定的座位考舍，不能随便的移动和交换座位。
考试期间，考场里面有监门、巡铺等官吏，对考场巡查。
第三，大周朝已经有了挺完善的‘弥封’，‘誊录’制度。
考官看不到考生的名字，看不到考生笔迹，也看不到考卷上有什么小记号。
想要从行文风格上，判断是不是某个考生的考卷，操作难度上明显就要高上了许多。
这些都是以后会延续上千年代的优秀制度。
足够说明，人不出问题的情况下，这些制度，可以保证科考舞弊的情况，尽量少的出现。
省试不是容易的事，要在小小的考号里面，几平方大的地方，吃喝拉撒睡，待上三天。
环境本就不好，还要保持清醒，费心心机，嚼尽脑汁的做题。
古代的科考，完全可以说是一场针对考生，一场文化和身体的双重考验。
盛长柏倒是真的真实见识到了，从考舍之中被抬着出去的考生。
大考了三天，从礼部考场出来之后，盛长柏才算是可以放松了一点。
出门的时间多了一点，也去参加了文会，陪着一些有名的士子，去勾栏瓦舍，青楼楚馆的，见识了一番。
勾栏表演内容很多，有说书、小唱、杂剧、皮影、散乐、舞蹈、角抵、杂技等，更是有大周特色，民众最喜欢的女人角抵，也就是女子摔跤。
青楼楚馆，要高档上一些，消费高上许多，表面上说法，就是一个可以欣赏音乐，舞蹈，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的社交场所。
姑娘们都是经过悉心培养，有一定的文化，有一定才艺，姑娘可以表演才艺，也可以陪着客人吟诗作对，表面上大多是清倌人。
但实际上，不管是勾栏瓦舍，还是青楼楚馆，都有给人解决生理问题的服务。
盛长柏去这些地方，主要也就是为了长一些见识，真的是为了欣赏一番歌舞。
留宿自然不可能留宿的。
在现代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盛长柏都看不上公交车。
到了这个年代，盛长柏对这些青楼女子，当然就更不敢招惹了。
盛家的家教，也不容许盛长柏留宿青楼。
看一看歌舞，参与一些文人社交，就算是做到极限了，但是也要少去。
盛长柏更多的还是在勾栏，看各种表演。
因为没有宵禁的原因，大周朝的娱乐业，真的可以说挺丰富的。
在外面晃荡了半个月，省试成绩出来之后，盛长柏才重新在家安分起来。
“省试第二名，可惜，一步之差...”盛紘且惊且喜的叹道。
第二名虽然很好，但是省试的第二名，连一个名头都没有，一名之差，就比第一名，少上许多的关注。
“柏儿，你可真是为娘争气，看林栖阁的那个小妖精，还拿什么跟我争。靠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吗，那个庶子，小小年纪，就满屋子莺莺燕燕的，考个举人都难，还想什么进士。”
王若弗的整个世界，就是琢磨着怎么和林檎霜抢男人。
待在后宅，除了管理一下家业之外，也没什么事做。
盛家的产业和王若弗的嫁妆，需要管理的，也就是一些田庄和铺面。
田庄每年除了夏收，秋收的时候，平常也没什么事。
铺面大多也都放了出去收租，仅有的几家自家经营的铺面，也是盛维大伯在代管，王若弗只等收钱，
王若弗文化程度也不高，不喜欢看书，也不喜欢做女红。
也不爱管教如兰，如兰也不大听王若弗的管教。
主要的就是，王若弗自己不读书，也不善女红，也嫁得了一位进士，过的也不差。
从内心就不认同有让如兰学习这些的必要。
平常如兰装模作样的，读书，做女红，都是母女配合着在敷衍盛紘。
空闲的时间太多，除了在院子里面，搞搞宅斗，也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事。
“柏哥儿，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终于读出了一个结果，你祖父如果能知道的话，也足够他含笑九泉了。”盛老太太澹澹的说道。
因为没什么血缘关系，老太太和盛家人，都不太亲近，规矩中透着几分疏离。
大概当初探花郎和老太太，夫妻反目的时候，老太太心境就进入到了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
盛老太太平常对三代，只是做一个标准意义上的祖母，盛长柏也就做一个标准的孙子，因为老太太对盛家的恩情，敬着老太太。
表面上看关系还不错，但是真的没什么深厚的感情。
老太太也就和自己养过的华兰，现在养着的明兰亲近，知心一些。
也是这两年多，多了一个孩子在身边，老太太恢复了一些生气，不管是从身体，还是精神上，看上去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盛明兰的功劳不小，老太太是盛家最清醒，最有智慧的一个人。
不说老太太，对盛家做过的贡献，就是现在，老太太也是家里的定海神针。
老太太的身体健康，可以说对家里很重要。
原本从盛长柏小时候开始，老太太就是只躲在寿安堂吃斋念佛，不出门，也不让人上门，对家里的事，也全都撒手，任由后院闹翻天。
小辈的日常晨昏定省也不需要，主动拒人于千里之外。
有了明兰之后，老太太改变了不少，对盛紘多了一些规劝和管束，家宅就安宁了不少。
“二哥，听说你最近去了勾栏玩，什么时候也带着我去啊?爹嫌我的功课不行，都不让我出门。”
盛长枫就是一个孩子，十几岁读书的年纪，日常贪玩，最近到了青春期，更是对男女之事，有了兴趣，沉迷其中。
两兄弟的关系，倒是还可以，盛长柏也能拿盛长枫，当成一个兄弟看待，毕竟都是一个爹上生的。
同气连枝，盛家犯错，要被株连的时候，谁都跑不了。
日常也会劝这个不成熟的兄弟的勤学上进。
但是因为这傻兄弟，经常混在后宅之中。
整天的被林檎霜教唆，拿盛长柏当假想敌，要跟盛长柏争家产。
盛长柏对盛长枫的影响力，肯定没有林檎霜这个亲娘的影响力大。
林檎霜整天在中间挑唆，两兄弟难免的没有一个爹妈生的兄弟，那么的亲密无间。
盛长枫表面能听盛长柏的话，但是内心里面，也不怎么服从盛长柏这个长兄的管教。
跟敷衍盛紘一样，敷衍着盛长柏。
就像盛长柏让盛长枫离顾廷烨远一点，盛长枫就完全不听。
盛家进京之后，顾廷烨来找盛长柏，盛长柏能推就推。
不想和这个惹事精，有什么过多接触。
但是顾廷烨来了盛家几次，就跟盛长枫混到了一起。
盛长枫完全不记，和顾廷烨赌斗投壶，被打板子的仇。
因为顾廷烨对汴京，勾栏瓦舍，青楼楚馆最熟悉。
去了扬州一趟，继承了外公遗产，身价豪富，作为汴京着名的浪荡子，有花不完钱之后，吃喝玩乐起来更是潇洒。
勋贵子弟，整日惹是生非，招猫遛狗，混迹勾栏青楼的日子。
对盛长枫这种控制不住自己的孩子吸引力太大，盛长枫就成为了顾廷烨的跟屁虫。
剩下的三个兰，相比于盛长枫，都要更懂事一点。
对于将要参加殿试的盛长柏，也是各有祝福。
墨兰虽然平常喜欢伪装，喜欢在家里搞嫡庶之争。
在盛紘面前惯会讨好卖乖，但是对于盛长柏的祝福，多少也应该是有几分真情实意。
盛长柏考中进士，林檎霜林小娘是沾不到什么光。
还要被培养出优秀儿子的王若弗，羞辱，压制一番。
但是墨兰，这个长柏的庶妹，还是可以占到长柏的光，跟着长柏一起荣耀。
父兄都为进士，在朝做官，墨兰在婚恋市场上的价值，都要高上不少。
墨兰这么多年，让林檎霜培养成了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不管什么，都是先考虑自己，林小娘也要往后排一排。
自己能得到好处的情况下，墨兰对于盛长柏的祝福，怎么也要带着几分真心。
如兰毕竟是长柏的嫡亲妹妹，对长柏的祝福，完全说都是发自真心了。
就算才刚刚十岁左右，早熟的古代，这三个女孩，也早明白了科举对家族的意义。
就算如兰，不耐烦盛长柏平常的管教，但是小孩子，贪玩，叛逆，反抗父母，不代表就仇视父母。
针对盛长柏这个长兄的时候，也是一样。
明兰的话，对盛长柏应该也是真心祝福。
明兰这几年成熟了不少，明白了要收敛锋芒。
和以前那个活泼好动，聪明伶俐的样子，判若两人。
太懂事的孩子，难免招人心疼，盛长柏多关注了一些这个妹妹，两年多下来，两个人的关系倒是好上了不少。
盛小七还在孩提之年，一个小屁孩，被卫小娘教着，也说了几句吉祥话。
这孩子过来，更多的可能是卫小娘，想让孩子沾沾喜气，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