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永仁的后手
天台之上，幽暗月光和天台激光灯的双重照耀下，黄志诚的表情非常阴沉，陈永仁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和煦。
原本已经消停下来的天台夜风再次出现，这次比之前还要猛烈几分，吹得二人身上的衣服发出一阵“呜、呜”声。
二人头顶的月亮缓缓运转，然后出现在了离黄志诚更近的东边。
然后，有趣的一幕出现了。
月光压过了离黄志诚更远的激光灯发出的光芒，照射得黄志城的身影向西方延伸。
而离陈永仁更近的激光灯发出的光芒则是压过了月光，照射得陈永仁的影子向东方延伸。
就这样，俩人的身影以两人为起点，然后以平行射线的组合分射东西，而且越距越远。
“呼……”长出一口气，黄志城走了几步，后靠着被夜风吹散热量变得凉凉的栏杆，看向一直沉默打量自己的陈永仁：“算了，不说这些了。”
黄志诚抬起手腕，看了下银白色的手表，然后对盯着他手腕的陈永仁比了比表盘：“不用看了，11点15。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先这样吧。你继续打探倪家的消息，下次有事我再约你。对了，”
说到这里，黄志诚突然想起了什么，右手伸向左侧衣服内的口袋。
唰！
一道在夜色下闪耀的点点寒芒突然照亮陈永仁的后背，紧接着，一道微不可闻、急促的刀刃破空声传入陈永仁微微抖动的耳中。
陈永仁一直紧绷的右脚把力量传到脚下坚硬的天台大理石地板上，上身连着膝盖微微左转，面向黄志诚的右侧，下一刻就要如猎豹一样扑过去。
不过很快，这些微不可察的动作都消失不见，那柄匕首也再一次“唰”地从陈永仁后负着的右手中消失，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对此一无所知的黄志诚从怀中掏出一款和他手腕上款式不同、但同样银白色的手表，以及一件黑色小东西：“这两个小玩意你拿着，我都差点忘了。”
“这是什么，针孔摄像机吗，针孔在哪？”
陈永仁首先拿起对方掌心中的银白色手表，好奇问道。
之所以他不认为这是手表，那是因为他认出了对方掌心中另一件黑色小物件：窃听器。
“你觉得那种高端的针孔摄像机我能有，你个臭小子。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黄志诚没好气道。
陈永仁笑了笑，随手把这款手表收进口袋中，然后看向那个窃听器：“不是我说，你们警署那么有钱，就不能换点先进的货色吗？”
“植入体内的要不要？”
“植在哪？”
两人对视，呵呵直乐，之前严肃的气氛立刻消失不见。
“我知道你小子有钱，肯定看不上这个玩意，所以这个就随便你处理了。”抛了抛手中的黑色窃听器，黄志诚递了过去，意有所指的说道。
“嘿嘿。”陈永仁也没接茬，只是笑了笑。
黄志诚点了点陈永仁，非常的无奈：“我可是知道你每个月的花销比那些大公司高级白领一年加起来的收入还要多，你小子注意点。小心复职以后，廉政公署找你的麻烦。”
陈永仁收起窃听器，无奈的摊了摊手：“老大，卧底也是人，也要吃饭、生活、泡马子的好吧。而且也没规定说卧底一定要住公屋，过苦日子吧。再说了，我还有一个妈要养。每个月我最起码也要给她寄十万块生活费吧，这难道也过分了。”
“十万块，呵呵，还真不过分！也就是每个月比我的薪水还要多而已，看来你还真不怕廉政公署查你！”
“随他们查喽，我的吃穿用度都是大佬提供的。我基本上没过手一分钱，总不能别人请我吃喝穿住也是我的问题吧。
至于陪马子们逛街购物、开房睡觉，那也是她们主动付的钱。我又不是努赵瑞，我靓仔仁行走江湖，都是马子们主动倒贴。
至于给我母亲的钱，有本事先查到汇款户头再说。”
啪、啪！
看着一脸淡然或者说无耻的靓仔仁，黄志诚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你厉害，你是老大。我也懒得管你，反正你自己知道分寸就行。我先下去了，下次聊。”
看着黄志诚走向天台的大门，然后消失在大门处。
陈永仁脸上的笑容不变，手中早已消失的匕首却突然出现在他的右手中。
陈永仁加快步伐，来到大门处，后靠墙壁，静静听着楼道传来的“啪嗒、啪嗒”脚步声。
直到脚步声消失，响起一声‘叮’地电梯开门声后。
陈永仁又等了几秒钟，确定电梯已经下行。这才加快步伐，走出天台，走进楼道。
走出楼道，走向电梯。看着合拢的银灰色电梯门的门框上方显示出的不断下滑的红色电子数字，陈永仁开始在大理石楼道中来回巡视一圈。
发现没有异常后，这才重新走向通往天台的楼道。
天台上，衣服被夜风吹的不断飘动发出“呜、呜”声的陈永仁站在之前黄志诚站的位置，靠着冰冷的栏杆。
一双眼睛和进入天台时一样，死死盯着通往天台的大门。
然后，陈永仁把手伸进银灰色休闲七分裤右侧的裤袋中，从中掏出一个黑色长方型的小物件。
看也不看，陈永仁熟练的按下了小物件顶端的红色按钮。然后，天台上的沉默再一次被人打破。
只不过，这次主动打破天台沉默的不是黄志诚，而是陈永仁温和的声音。
“黄sir，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就猜到是你。…怎么着，你以为你在拍电影啊？”
“黄sir，我可是一名见不得光的卧底。…万一哪天被人发现，你来给我收尸啊？”
……
“别人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做人不应该是这样的，阿仁！”
……
夜色之下。
盯着天台大门的陈永仁一边玩耍着手中的银白色匕首挽出各种刀花，一边倾听着黑色小录音机中播放的二人对话。被月色和激光灯同时照亮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笑容，显得很是冷漠！
陈永仁不相信任何人，万一哪天黄志诚或者说警方反悔不承认他的身份，他也能拿地出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当然，这些可能还不够。不过，他不急，时间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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