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多情自古空余恨

  众大臣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早就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婉贵妃竟然是被皇后害死的。
  而丞相与楚尚书也早就白着一张脸,已经说不出话来,知道大势所趋了。
  权衡利弊之下,丞相立刻站出来拱手道,“皇上,是臣教女无方。从即日起,将傅玉娆与傅玉蓉逐出傅家族谱,与丞相府再无瓜葛。”
  皇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丞相大人还真是会大义灭亲呢。”
  丞相:“……”
  傅玉娆与傅玉蓉姐妹俩瞧见自家父亲如此绝情,两人的眼泪僵在了眼角,无声的流着。
  楚尚书嘴唇动了动,知道他也该表态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面前,磕头谢罪,“皇上,臣罪该万死,当初不该包庇于夫人,犯下如此大错,害得贵妃娘娘香消玉殒。这一切臣也有错,恳请皇上责罚。”
  皇上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既然尚书大人认了这个错,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罚你贬为庶民,发配边疆。”
  “……谢皇上开恩!”
  楚娇娇站在一旁,愣了好一会儿,她眸色暗了暗,却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犯了错,那就要承担。
  她不会包庇,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不!不要!”
  接受不了一切变成了这样,她堂堂尚书府二小姐要被贬为庶民了,这落差感太大了。
  楚青青捂住了耳朵,发疯的尖叫起来,她怨恨的眼神望向了楚孟氏,“娘!你为什么要连累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孟氏泪如雨下,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哭得声嘶力竭。
  “我恨你……我恨你……”
  楚青青像是被刺激到了,她嘶声吼道,就发狂一样的飞奔了出去……
  见此场景,楚娇娇垂下了眸子,心头也沉重的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终究是楚尚书的女儿,他包庇楚孟氏落得这么个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只是她这心里终归还是有些不忍。
  从头到尾,戚屠申只是冷漠麻木的看着这一场闹剧,他心头划过一抹大仇得报的快感,却还是高兴不起来。
  哪怕为婉柔洗清了清白,她却还是不在这个人世了。
  虽丞相将傅家姐妹都给出了逐出族谱,但皇上却还是趁此机会贬了他的官,让他告老还乡去了。
  甚至于将一直牵制于他的太后都囚禁在了慈宁宫。
  没了丞相府这个靠山,太后自然是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戚屠申找到了皇上,想要去给婉柔的牌位上一炷香,以告慰她在在天之灵。
  皇上便带着他过去了,到了婉柔的牌位面前,戚屠申目光沉痛,上前一步,轻轻的抚摸着,低声呢喃道,“婉柔,哥哥替你报仇了!你终于可以安息了!还有……你托付给我的女儿……如今也长大了,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她和你很像,聪明机灵,活泼好动,你放心罢,哥哥一定替你好好的抚养她长大……”
  皇上听到了,立即激动的追问道,“戚大哥……我的女儿在哪?”
  戚屠申闻言,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见她的!你已经不配做她的父亲了!我也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生爹爹。”
  皇上闻言,眸色黯淡了下去,愧疚的说道,“朕知道……知道你恨朕没有照顾好婉柔,让她落得这么个下场……朕如今已经知道错了,朕已经遭到了报应,算朕求你了,让朕见女儿一面罢!”
  “你休想!”
  戚屠申却丝毫不为所动,也不同情他,“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皇上顿时红了眼眶,有泪光划过眼角,他低垂着头,缓缓的捂嘴了脸,语气颤抖,“朕知道……是朕活该……”
  戚屠申只是冷眼瞅着他,薄唇抿得很紧,他深吸了一口气,点燃了一炷香,插在婉柔的牌位面前,淡淡道,“你先问问婉柔原不原谅你!”
  这话让皇上抬起了湿润的眸子,望向了婉柔的牌位,声音沙哑的开口道,“婉柔,你原谅朕吗?”
  “……”
  耳边静谧无声,只有外头风微微吹动门窗的声音。
  “婉柔,你不说话,朕就当你答应你了,朕知道是朕辜负了你,你原谅朕好不好?你就让戚大哥让朕见女儿一面好不好?”皇上卑微的苦苦哀求着,哪怕知道她再也回答不了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婉柔的牌位却砰然倒地,砸在了他的脚下,发出了好大的动静。
  这让皇上一怔,恍惚之间,他泪眼朦胧的仿佛瞧见了婉柔出现了在他面前,她仍旧是那么温柔,她说,“皇上,我原谅你了……只是希望下辈子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
  皇上的眼泪顿时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染湿了掉落在地上的牌位,他捂着脸,泣不成声了。
  戚屠申弯下腰,将牌位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平静的说道,“皇上,婉柔怕是不想入皇陵,也不想再做你的妃子了,下辈子更不想再遇见你了,你放过她罢!”
  说罢,他便冷酷绝情的将她的牌位给带走了,只留下皇上一人跌坐在地上,哭得无法自拔。
  “婉柔……”
  这两个字幽幽的在灵堂之中回响着,久久不散……夹杂着隐忍的呜咽,听着教人心里发酸。
  然而,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尚书府内,所有的下人们都已经被楚尚书给了银子,给打发着了,变得空荡荡的一片。
  得知尚书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李云锦,赵天佑,与江平川都过来探望。
  楚尚书瞧见他们,便将人都给请去了大厅,亲自给他们每人奉上了一杯茶,他先将目光转向了赵天佑,叹了口气,道,“赵大人,如今尚书府出了这么档事,你与小女的婚约就此作废罢!”
  他知道赵天佑不爱楚青青,如今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这让赵天佑微愣,却没有说话。
  终于解除与楚青青的婚约,原本是该高兴的。
  可他只要想到以后怕是见不到楚娇娇了,这心里头也空落落的。
  楚尚书又望向了李云锦,开口道,“我与夫人,还有青青很快就要离开了。而娇娇如今被定北侯收为了义妹,她以后便不是尚书府的人,而是定北侯府的人了。你以后可要好好的照顾她啊!”
  听说楚娇娇会留下,这让赵天佑心中又染起了一抹希望,又想到了她与李云锦快要成亲了,感觉悲喜交加,心情复杂的很。
  “尚书大人,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李云锦低声应道。
  “别叫我大人了,我如今已经不是什么尚书了。”
  楚尚书叹息道,又望向了江平川,“少傅大人,我知你与小女是故人,以后若她又闯了什么祸,记得也照顾一下她。”
  “我会的。”
  江平川认真道,“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无条件的帮她。”
  “那就好。”
  叮嘱了一些事情,楚尚书想到楚娇娇身边还有这么多人护着她,心里也就放心了。
  “尚书大人,你何时启程?”李云锦问道。
  楚尚书回答,“等你与娇娇成婚之后,我再离开,我想看着她成亲生子,也算是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也好给她娘在天之灵一点交代。”
  正月初八也没几天了。
  李云锦点了点头,又转头望向了赵天佑与江平川,便问道,“两位大人,到时可要来喝一杯喜酒?”
  他可真会往别人心窝子插刀。
  江平川苦笑。
  而赵天佑没想到他也会被邀请,他也想看看她身穿嫁衣时候的样子,该有多美啊。
  他哪怕知道李云锦是故意的,却还是答应了,哑着嗓音应了声,“好!我到时一定去!”
  江平川也忍住了心头的酸楚,开口道,“楚姑娘的婚事,我自然是要去的。”
  楚尚书望着三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想到了同样对楚娇娇有心思的戚屠申,他心情复杂。
  没想到女儿会这么受欢迎,希望到时候她的婚事能够顺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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