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事急从权
大量的铁矿从中原流入南洋，只是数月的工夫，这些原本还对大明俯首称臣的外邦小国，似乎都变得有些许膨胀了起来。
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谁有了充足且性能相当的武器后还愿意被别人掣肘于方寸之地，一辈子都对人俯首称臣。
换了封云汐也是不愿意的，毕竟，寄人篱下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但大明赫赫百年，那里是他们这些小国可以撼动的，所以他们只在积蓄力量，伺机而动。
当权者虽然三令五申的严令自己手下的人要隐忍，但有了新的兵器，这些下层士卒怎么会放过耀武扬威的机会。
所以，只要有大明的商船经过，他们都会有似有似无地炫耀一下自己的佩刀。
这日，恰巧是封云汐的船来此，这艘船上运送的是布匹，华美非常，只一下便让带头的人动了不该有的念头，走上前去对着此次负责运货的人说道：“你们这次带来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这次是从江南运送来的丝绸，都是上好的货，保证您会喜欢。”
掌柜的是个知道规矩的主儿，即刻叫人送了几匹布料下来，接过，端到这人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这是南京的云锦，最是华贵异常，便是在中原也是只有皇室才可以享用的，如今到了您的地盘，还请宁行个方便！”
带头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却见成色不错，只问：“这东西多少钱一匹。”
“这布匹是专门供达官贵人享用的，所以要卖百金的。”
“百金？”
闻言，领头的错愕万分，就这样小小的一匹布竟然要这样多的钱。
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而后对着自己身后的士兵耳语一番，士兵即刻跑了出去。
片刻后，刚刚跑出去的士兵回来了，气喘吁吁地在领头人身边耳语几句。
领队的脸色当即一变，下一瞬，抽刀就对布匹砍了下来。
这一举动只让众人大惊，他们都不明了发生了什么，只呆愣地看着领头的人。
“您这是做什么？”掌柜大声质问。
“不做什么，只是觉得这东西也不怎么样，我们当地的葛素可比他结实多了，用我这把刀无论如何劈砍都不会有任何的伤痕，你们中原的布匹倒是金贵，就这样一刀就没了吗？”
“就是，就是。”
几人拿刀笑成一团。
伙计见状怒冲中来，只想上前同他们理论一番，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但掌柜眼疾手快，即刻拦住伙计问：“您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质量如此不好，你们不如就十两银子卖了吧！”
“十两，便是在大明朝，云锦都是价值斗金，你们如此狮子大开口，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
此语正中他们下怀，他们就是觉得这些商贩没有人保护，好欺负，所以才会就地压价。
气氛剑拔弩张，即刻就到了破裂的时刻，掌柜按下要发怒的伙计，将人带上了船。
再之后，就是这边商船派人联系了当地官员，官员从中斡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到底没能惩戒了那带队提刀的当兵的，商船这边独自生气。
倒得商船回了京，管事的找封云汐报告此事。
封云汐哂然一笑。
本以为这南洋的统治者应该还有些脑子，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些庸才罢了，不过是有了点大明指缝间漏下来的资本，便想着对大明国下手，当真是愚不可及。
封云汐当下交代，再有下次，便略作抵抗，把价格压下来，但不能压太多，要一点一点，在数次之间把价格压到底。
掌柜得令，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王妃的命令，他们也是不得不从的，只能去做了。
南洋事毕，一切自然。
大明的皇后娘娘却念念不忘，她始终觉得这次没能让封云汐吃到苦头有损颜面，思来想去，便授意封若兰，让她把封云汐走私盐铁的消息散布出去。
她就不相信皇帝可以置万民于不顾!
封若兰得令，本着对封云汐有害的，就是值得高兴的态度。谣言很快传遍京城。
林玉莲得知了消息，大吃一惊，即刻前去询问封云汐是不是有此事。
封云汐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回应道：“你觉得呢？”
含糊其辞，模棱两可，只让林玉莲的心揪起来，走上前，捏住她的肩膀，使劲地喊道：“你知不知道这是重罪啊！若是一切证据确凿，就算你是楚南王妃，都没人救得了你啊！”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什么自有分寸!这可是要杀头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啊！”
林玉莲愣了一下，意识到了封云汐话中的意思，即刻瘫软在地：“你真的做了。”
封云汐不回应。
显然是真的了。
林玉莲惨白着一张脸，好半天才回过神，对着封云汐劝慰道：“云汐，你快点收手，趁着一切都没有被人发现的时候，你赶快处理掉所有痕迹，我去求我父亲，一定可以在陛下发现之前将这件事按下来的，你听话，好不好。”
林玉莲苦口婆心，但封云汐始终没说一句话。
她不能同林玉莲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只能缄口不谈，最终林玉莲口干舌燥，实在无力回天，只能气呼呼地回到了家中。
此时，傅太尉也在，见女儿回来了，一脸的忧色，走了上去问：“怎么了，气呼呼的，莫不是？”
“爹，你就不要猜了，封云汐私自走私盐铁去了南洋，现在已经闹得人声鼎沸了，不日陛下就要查下来，届时便是王爷都保不住她了。”林玉莲气呼呼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与父亲听。
本以为父亲会同自己一样觉得封云汐是疯了，但她的父亲似乎并不是那样想。
傅太尉捏着胡子，想了一会儿，便笑了：“我看未必。”
“爹，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见过王妃，她不是那种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人，这次的事情只怕另有缘由，且这些缘由最好是我们这些人不知道为好，她这是在保护你。”
傅太尉一番话，只让林玉莲听得有些匪夷所思，当真是这样吗？
“爹，你没有骗我吧！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被抓到是真的要诛灭九族的。”
“那要是诛灭九族，楚南王可是第一个当仁不让的，陛下可也在她王妃的九族之列呢！你且安放宽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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