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擅闯
“肖妈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硬闯六姑娘的院子，是谁给你的胆子！”
巧莲拦在肖妈妈面前，又看了眼今夜守门的婆子，“什么时候，六姑娘的院子不用通禀就能随意放人进来了？”
她又直视肖妈妈，眼中闪着锐利之色，“莫不是肖妈妈自比侯府的主子，可以不通禀就能进主子们的院子！”
肖妈妈是负责后宅安宁的婆子，有些拳脚在身，因此身材比一般婆子健硕，也带着不同于旁人的威慑气势。
此时，方方正正的脸上，眼皮松弛耷拉的眼睛目光如炬地回看着巧莲，“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老奴自会亲自与六姑娘赔罪。眼下你阻挠我入屋检查，若是让六姑娘被歹人暗害了，到时就不是赔罪能解决问题的了！”
而后，她抬手下令，“搜！若是遇到抵抗的，以歹人同党的罪名拿下，稍后大夫人自有定夺！”
“我看谁敢！”
江瑟谷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说出的话绵软软，毫无威慑，可一双含威不露的眸子却叫人不敢轻易造次。
肖妈妈垂了眼皮，给江瑟谷行了一礼，“给六姑娘请安……”
“请安？我瞧着肖妈妈这架势不像是来给我请安的，倒像是想找我结仇的！
我这刚要就寝，肖妈妈就带着一众粗使来我院子里，是有何贵干？”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意，腔调软糯无力，但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好招架。
“老奴在此先给六姑娘赔罪了！老奴方才带人巡夜，亲眼看到有一人影跑入六姑娘的院子，老奴担心有人对六姑娘不利，这才召集人马前来保护六姑娘！”
“哦……如此我不但不能责怪肖妈妈擅闯我的院子，还要嘉奖肖妈妈咯？”
“老奴只是尽自己的本分，不敢受六姑娘的嘉奖。老奴斗胆请六姑娘配合老奴，以免让贼人跑了！”
江瑟谷微眯了眯眼睛，连连冷笑，“肖妈妈说看见有人进了我的院子，就要搜查，那是不是日后侯府下人，只要有人说看见有人进我的院子，便都能过来搜查？”
肖妈妈垂首恭谨道：“六姑娘，老奴也是为了六姑娘的安危着想……”
“如妈妈所见，本姑娘眼下毫发无损，就是甚感困乏！”
“六姑娘，还是容奴婢们搜查一番，如此六姑娘方能一夜安眠，高枕无忧。”
江瑟谷的手指在袖口的竹叶纹上拂过，目光锐利地看着肖妈妈，似笑非笑道：“照肖妈妈的意思，今夜我若不让你搜院子，就不能安寝了？”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的眼睛意有所指地朝东间看去，“六姑娘如此阻拦老奴搜查，难道此贼是有人引水入墙？”
“肖妈妈好大的胆子，竟然对六姑娘如此无礼！”巧莲勃然大怒。
“老奴只是秉公办事，若是有得罪之处，稍后会自禀大夫人，大夫人若是说老奴有错，老奴甘愿认罚！”
江瑟谷的目光猛地犀利起来，“既然肖妈妈不让我安寝，那侯府上下便都不要睡了！巧莲……”
“奴婢在！”
“上次我们买的铜锣还在吗？”
“回姑娘的话，还在！”
“我瞧着大伯母的院子似是有火光，你带两个人速速前去敲锣救火！”
说着，给巧莲使了个眼色。
巧莲会意应是，遂拿着铜锣带着人朝霁月院去了。
肖妈妈微微有些意外江瑟谷的举动，但想到今夜来此的目的，她又朗声道：“若是六姑娘不肯配合老奴，老奴只得硬闯了！”
“你想搜，可以！但是，我倒想问问，若是在我这院子没搜到人，肖妈妈要如何向我赔罪？”
“若是搜不到人，六姑娘想如何责罚，老奴都受着！”
“好！一言为定！侯妈妈，你跟着她们，没得叫她们碰坏了我屋里的东西！”说完，又打着哈气进了正厅，歪在了罗汉榻上闭眼休息。
肖妈妈等人自然不可能搜到顾松寒。
顾松寒早就受江瑟谷所托，从窗户走了。
这厢肖妈妈正在江瑟谷院子各个房间搜查，那厢巧莲带着人来到了霁月院。
她瞧着铜锣将人吸引了过来了，带来的两人其中一个乘人不备，拿着火折子在霁月院四处点火。
“走水啦！”
随着巧莲一声大喊，围过来的众人如鸟兽散……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江大夫人，被嘈杂地声音惊醒，掀了罗帐问：“紫金，怎么回事？”
“回大夫人的话，咱们院走水了！”
江大夫人蒙蒙作响的脑子，登时如雷轰炸，“什么？好好的怎么会走水？”
“许是值夜的婆子没看好烛火，婢子出去看看情况！”
一刻钟后，问清情况的紫金匆匆走了进来，将巧莲带着人敲锣打鼓来后，院子便着火的事情告诉了江大夫人。
正揉着额角的江大夫人听了勃然大怒，“阿恣那个死丫头想做什么！她是想活活烧死我，好给她母亲让路，是不是！”
紫金没有指出江大夫人话里的病句，垂眸接着禀道：“婢子听说，肖妈妈以大夫人的名义跑去搜六姑娘的院子，六姑娘震怒之下才让巧莲来咱们院子闹事！”
“什么？肖妈妈以我的名义去搜她的院子？我大半夜搜她的院子做什么？肖妈妈那个老货竟敢这样脏派我！你去将她给我提回来，我倒要问问这个老货在弄什么鬼！”
当紫金领命来到江瑟谷的院子时，原本气焰嚣张的肖妈妈正跪在江瑟谷跟前。
江瑟谷看到紫金时，淡淡一笑，“紫金姐姐这是来救肖妈妈的？”
紫金心中一咯噔，赶紧行了蹲礼，“六姑娘抬煞婢子了，婢子只是个下人，当不得六姑娘唤一声姐姐！”随后也不敢起身，继续道：“大夫人听说肖妈妈借着她的名义前来惊扰六姑娘安寝，是以这才派婢子来问责肖妈妈。”
她知道眼下，想要带走肖妈妈是不可能的，所以干脆就不提这一档子事，免得六姑娘以为她当真是奉命来救肖妈妈的。
不等江瑟谷开口，肖妈妈倒是张口将事揽了下来，“是老奴冲撞了六姑娘，与大夫人无关，无论六姑娘如何责罚老奴，老奴都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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