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等我放假
当罗刹使者将棠玉的话禀报给阿修罗王‘婆雅稚’时,她却只是淡淡一笑,“一个捉杀将军而已,还能翻天不成?”
婆雅稚,于血海中诞生的第一个罗刹族人,她杏脸桃腮,娉婷婀娜,一举一动都妩媚动人,风姿无双。
当冥河老祖开辟修罗界时,婆雅稚便被冥河老祖钦定为了阿修罗王。
而在婆雅稚之后,从血海中诞生的两个罗刹族人,便是如今罗刹族中的两位罗刹:魔罗刹‘罗骞驮’,鬼罗刹‘毗摩质多罗’。
所以整个修罗界从上往下,主宰者为冥河老祖,是修罗界万物的始祖。
其次是阿修罗王婆雅稚,她是冥河老祖的‘长女’,也是冥河老祖钦定的统治罗刹族的人。
然后便是魔罗刹罗骞驮与鬼罗刹毗摩质多罗,这两位罗刹则辅佐婆雅稚统治罗刹族。
再往下便是婆雅稚的太子、公主,以及两位罗刹的子女,这些人掌控着修罗族的九成权力。
婆雅稚作为阿修罗王,她有着十几个子女,但这些子女全都是和罗刹族男子所生,
不过罗刹族男的奇丑,女的极美,如果不是这种因素限制,婆雅稚生的子女可能更多,至少不会比东海龙王少。
但婆雅稚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丈夫,那些她‘后宫’的罗刹族男子不过都只是她的宠物罢了。
婆雅稚心很大,她觉得罗刹族这些丑男人都不配做她的丈夫,她心底深处还是想要找一位道门或者佛门的证道太乙金仙来做她的丈夫。
很可惜,佛门证道太乙金仙那都是如来佛祖座下有名的人,岂会看得上她?更不会公然娶她为妻。
而道门就更不用说了,你罗刹族依附于我佛门,阿修罗王却嫁给一个道门大能,我看你这是方鉴面前犯天条,活够了。
婆雅稚话音刚落,大殿左侧的魔罗刹罗骞驮便说道:“捉杀将军虽不足虑,但那鸿清真人却不好惹,还是要慎重。”
听到罗骞驮的话,婆雅稚面上笑意一收,道:“难道我要把自己的儿女送去西天府,任由他们宰割吗?”
罗骞驮道:“天庭治罪也并非一定就是死罪,几位太子公主所犯的罪完全够不上死罪,但若是再迁延下去,激怒了鸿清真人,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婆雅稚瞥了罗骞驮一眼,道:“那用你的儿女去几位太子、公主顶罪如何?”
“这...”罗骞驮脸色一变,一时间语气滞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右侧的鬼罗刹毗摩质多罗赶紧打圆场道:“西天府有几位太子、公主的灵光照影,只怕用魔罗刹的儿女去顶罪也无济于事。”
婆雅稚轻哼一声,说道:“那就这样吧,继续拖延时间,就说几位太子、公主并未返回修罗界,血桥也还没有修复完成,请那位捉杀将军再等一等。”
说到这里,婆雅稚又道:“不过那鸿清真人的确不好得罪,这样吧,让使者送十船金仙宝材过去,就说这是我罗刹族的赎罪之资,等以后找回几位太子、公主,再送去西天府领罪。”
魔罗刹罗骞驮与鬼罗刹毗摩质多罗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不再言语。
作为冥河老祖钦点的阿修罗王,婆雅稚有着绝对的权力,他们两人很难左右她已下定决心的事情。
过了两天后,罗刹族的使者便带着十船宝材再次返回棠玉处。
“捉杀将军,阿修罗王对诸位太子、公主所造之孽深为痛恨,但经过搜查之后,那几位太子公主并未返回修罗界,不知逃去了何处。所以阿修罗王为表悔罪之心,特遣小人携带
金仙宝材十船奉上,还请捉杀将军先回西天府禀报鸿清真人,等阿修罗王陛下抓回那几位太子、公主后,便会押送西天府领罪。”罗刹族使者说着,便将手中的宝材清单递了上去。
所谓的金仙宝材,就是可以炼制金仙级法宝的宝材,婆雅稚倒是大方,一下子就送出来了十船。
但西天府缺你那十船宝材吗?如果眼前是伐坛将军或破庙将军,他们看着那十船金仙级宝材可能会犹豫一下,甚至请示方鉴。
可棠玉是什么人?帝俊的儿子,妖庭唯一的太子,什么神材仙宝没见过,区区十船金仙级宝材就想敷衍我?
再说了,鸿清真人的法旨明明白白说的是叫他拿人,他要是拿这十船宝材回去,方鉴可就要对他大失所望了。
所以当天兵捧着那宝材清单送到棠玉面前是,棠玉坐在檀椅上,直接伸手一把将清单夺过捏在手中,脸上的怒气再也掩饰不住:“我要的是人!!!”
棠玉举起清单猛地砸到地面上,然后抬手指着罗刹族使者喝问道:“那几个孽畜在哪里?”
使者看着勃然大怒的棠玉,气息微微一滞,随后说道:“捉杀将军息怒,几位太子、公主那日在积雷山与牛魔王斗法之后,并未返回修罗界,是以...是以小人也不知道几位太子、公主现在何处。”
棠玉目光森寒地看着使者道:“你们对西天府,对鸿清真人的法旨屡次顾若罔闻,三翻四次敷衍、拖延!这是渎神!是犯罪!!”
说完,棠玉直接从檀椅上站起身来,一脚将檀椅踢了一个粉碎,然后不再理会使者,直接迈步走出了芦篷。
使者愣愣地站在芦篷内,看着地上那一堆檀椅的碎片怔然无语。
随着棠玉离去后,一名天兵千虞候来到使者面前道:“把那十船宝材拉回去,不送。”
说完,千虞候以及芦篷内的天兵全部离开了芦篷,只留下了一脸不知所措的使者。
但不久之后,使者便回过神来,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出芦篷,带着那十船宝材回修罗界去了。
当使者回到修罗界禀报婆雅稚后,婆雅稚却很是惊讶地道:“小小的捉杀将军,竟然这么有骨气?”
就连魔罗刹罗骞驮与鬼罗刹毗摩质多罗也颇为意外,但两人这一次却没有说话,而是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就连婆雅稚也听出了棠玉话中那难以遏制的愤怒,婆雅稚意识到,如果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玩脱。
于是在沉思片刻之后,婆雅稚又对使者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再走一趟,就说明日罗刹族会派一位罗刹将去接捉杀将军进入修罗界,到时候本王与捉杀将军会面详谈。”
“是。”使者躬身领命,然后再次离开修罗界前往天兵驻地。
但当使者到了天兵驻地,找到天兵想要通报面见棠玉的时候,却从天兵口中得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捉杀将军回天去了,此刻并不在驻地大营之中。”
...
又一天的讲道结束之后,方鉴同众人一起退出了明经阁。
这时洞神下卫白石生看到方鉴就走了过来,对方鉴说道:“鸿清真人,洞神堂外有人找你。”
“找我?”方鉴手里拿着经书,朝白石生问道:“是谁?”
白石生道:“他说自己是西天府的捉杀将军,叫什么‘唐玉’。”
“哦,我知道了。”方鉴朝白石生拱手道:“多谢仙师了。”
“嗨,谢什么,我就是干这个的。”白石生摆手说道。
方鉴轻轻一笑,洞神堂有‘洞神文郎’和‘洞神武郎’两种,洞神文郎是负责洞神堂文职一类事务的,而洞神武郎则是负责洞神堂武职一类事务的。
当然,巡逻、值守也是洞神武郎的职责,总之甭管你以前在人间多大的威名,多大的宗师,有多少的徒子徒孙,来到了洞神堂这里,让你去看大门你就得去。
但他们却一点也不在意,看大门怎么了?很多人想看大门都还没这个机会呢!
洞神堂是什么地方?是太上道祖受元始天尊之法,为天庭擢选、培养人才的地方,一般人想来看大门都没这个资格。
不过方鉴听说是棠玉,当即就明白了,看来他是在罗刹族那里碰了壁。
但方鉴来到洞神堂仙宫门前时,看到棠玉一个人立在洞神堂仙宫之外,正略显拘束地探头朝仙宫内探望。
当棠玉看到方鉴的那一刻,脸色瞬间一喜,但很快又垮了下去。
等到方鉴走出宫门来到面前时,棠玉当即朝方鉴躬身一拜道:“请天君治罪。”
方鉴淡淡一笑,说道:“罗刹族不肯交人?”
棠玉闻言,顿时抬起头来满脸惊讶地看着方鉴道:“天君已经知道了。”
方鉴目光左右一扫,当即抬手一指洞神堂仙宫外左边的一片竹林道:“去那边说吧。”
随后方鉴带着棠玉来到了竹林中,方鉴直接在铺满竹叶的地面上盘坐下来,并指着正前方道:“坐。”
棠玉见状微微一怔,正准备从须弥法宝内给方鉴取檀椅的想法立刻消散,而是也席地盘坐下去。
“如果罗刹族肯交人,你就不会是这般神情了。”方鉴看着棠玉笑道。
棠玉低着头道:“我辜负了天君的信任,没有把人带回来,请天君治罪。”
“治什么罪,如果这都要治罪我以后就没人可用了。”方鉴笑了笑,又对棠玉道:“你把详情细细与我讲来。”
棠玉拱手拜谢,然后应道:“是。”
随后棠玉便将这一个多月来和罗刹族的交涉以及罗刹族的推脱全部说了出来,说完后仍旧愤怒无比地道:“彼辈蔑视天威,深为可恨!”
说完,棠玉朝方鉴道:“只是他们在这西牛贺洲,难道不知道触犯天法的下场吗?”
棠玉话中虽然说的是天法,但其中隐藏的意思确很容易听出来,罗刹族在西牛贺洲,难道不知道方鉴的威名,不知道触怒方鉴的下场吗?
方鉴听完后却并不生气,也不意外,他看着棠玉说道:“俗话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世上有些人,你不让他看到棺材,他就总会觉得自己很行。”
“那阿修罗王就是这样的人。”棠玉愤愤地道。
随后棠玉又看向方鉴道:“但我不敢自作主张,罗刹族毕竟是有大罗金仙的势力,所以才冒昧前来请示天君。天君,罗刹族如此蔑视西天府,当如何处置?”
方鉴道:“你先回去西牛贺洲,继续在驻地之中等候,罗刹族的使者不要见了,无论他们找你说什么都不要应允,也不要与他们商谈。”
说罢,方鉴掐指一算,道:“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冬至日了,届时洞神堂会放休八日,到时候我亲自来处理。”
听到这话,棠玉顿时大喜,他最喜欢的就是跟着方鉴去做事,只要方鉴手往东一指,他就往东面杀。往西一指,他就往西面杀。什么也不用管,只需要遵从方鉴的法令就行。
“是,天君。”棠玉一脸兴奋地起身拜道:“属下这就回去!只候天君归来。”
方鉴点点头,然后棠玉再次躬身一拜,辞别方鉴后便返回西牛贺洲去了。
待棠玉离去后,方鉴也并未回洞神堂内,而是就在竹林中盘坐着,细细研读手中从洞神堂经楼中取来的真经。
不久后,洞神堂别的神仙也三三两两来到竹林里,有的和方鉴一样研读经书,有的则邀友下棋,有的抚琴鼓瑟,有的舞剑作歌、有的高卧清眠......
很快,竹林中变得热闹起来,虽然热闹但却出奇的和谐,抚琴鼓瑟者琴瑟和鸣,研读经书和下棋的却并未被打扰到。
方鉴手中持着经书,耳中听着悦耳悠扬的丝竹之音,其中还夹杂着清脆的剑吟声以及欢朗的歌声,甚至还有下棋的神仙不时传来的争执声...
这些声音在方鉴脑海中构成了一片万物和谐的自然境界,而他阅读、参研的经书则在这片‘自然境界’中不断地变动、演化,最后渐趋完善。
洞神堂这个设立于大罗天中,为天庭培养人才的地方,却成为了整个大罗天内最为逍遥自在,清幽闲惬的地方。
这正是:
无尘事之忧心,无案牍之劳形。闲来卧竹林,调素琴,阅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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