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被人暗算——可怜人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姐姐,姬喻离开母亲柳氏原先住的院子,很是头疼。更深露重,从相府的后院徘徊到前厅,真是扯不尽的愁绪。
  却在这时看到一人慌慌张张的朝自己跑了过来,到了跟前,那人见识大少爷,只差哭出声来,惊惧道:“少爷,可了不得了,老爷突然昏倒在书房。”
  姬喻吓了一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忙拉着那小厮道:“你细细说来,我爹他怎么了,之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了过去?”
  那小厮吓得浑身哆嗦,想要表达清楚,无奈上下牙齿直打架,哪里还能说出半句话来。气的姬喻上去一脚将其踢趴下,自己提起长衫一阵风似的往书房跑去。
  这时太医院医正李子夫已经过来,刚刚诊断后开了些方子让人按照上面赶紧去抓来熬制。李医正业算是和姬谦关系不错,此时并未即刻离去,而是端坐在床头守着,再看其病情变化。
  王夫人和姬敏、华姨娘三人也是颤颤兢兢的围在床头,华姨娘这样生冷的性子看到老爷一副惨白形状也吓得抽抽噎噎哭将起来。姬敏拉着她娘的手,一边安慰一边留意外面进来之人。
  姬喻冲到床头,看父亲已是安稳下来,只是面色苍白的吓人,心里也算是稍稍安慰了些。看到李子夫也在,便拱手行礼道:“李大人,劳烦您老人家深夜还过来为家父医治,晚辈这厢有礼了。”
  “公子不必客气,府上待李家不薄,相爷更是宅心仁厚于我大周黎民百姓功德无限,老夫这点辛劳实在不足挂齿。”
  “有劳,有劳,不知家父身体有何妨碍,怎会突然晕倒?”
  李子夫看了看姬喻身后站着的王氏几人,向姬喻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做无事状迈步出了房间。
  “姬公子,相爷近日可有甚仇人过来寻仇,抑或责备了哪个仆人?”
  “医正何出此言,家父素来与人为善,蚂蚁也不舍得踩死一只,一心一意只为百姓谋福利,何曾会有仇人,至于府里的仆人,也未听说苛责了谁,随意的一般也就骂两句,这也算不得什么。”
  “哦?那就奇怪了,相爷体内之毒绝非一般的人所为,如今老夫也只能使些解毒的汤药缓解其体内药物的药性,还没有解毒的法子。”李子夫无奈的摇了摇头。
  姬喻不觉惊呆了,父亲既然被人下毒,这样的事情只会发生在相府之中,因为以他的脾性,处处小心谨慎,断没有让人在外面得逞的可能。可是相府里谁会想毒死父亲呢?姬喻眼睛一亮,抬头见李子夫正愁眉不展的低头沉思,遂也做愁眉百结状。二人各自凝视一刻,姬喻便说要去看看药物准备的怎么样了,转身离去。
  “相爷的病既然是被人下毒所致,是谁在我的眼皮底下有这么大的胆子,给我查,就是把相府翻个底朝天都得把这个下毒的给我找出来!”王氏气愤的拍着桌子,一脸的怒不可遏,吓得下面跪着的当夜值班的仆人们个个抖抖索索不敢说话。
  “夫人,若是要查就要你老人家亲自主事,不然难保公道公平,不然也就失了查的意义,不知你老人家意下如何?”姬敏站在一旁慢条斯理道。
  眼下家里能用的人不多,姬枫如今是万万不能指望了,她嫁入那样的人家,守着个痨病的丈夫,自己都难保呢。华氏是个不中用的,也就多个鼻子出气罢了,此时因为惊吓已是回了房间休息,再不敢去惊扰她。两个小姨娘不找事就算好的,想让她们两做事,指不定借着机会如何作威作福,王氏是万万不敢使唤她们的。夏氏母女刚回来,对府里的一切都不是十分了解,自然不能做这事。如今也只有姬敏这么一个还算机警,着急的时候可以出些主意,是以王氏心理上多少偏向于她。
  听姬敏这么一说,王氏想了半晌,便道:“那便让人跟着,我们现在就去查,别让那起奸人将赃物销毁,或者人跑了。”
  姬敏听这话正合心意,遂挑选了几个自己平日里看着凶悍的婆子、护院,关键时刻还是要些阵势才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挨个搜起来,一时好不热闹,不仅仆人房里,就是姬敏与夏氏的住处也都仔细的搜过。因着夏氏病中躺着,姬敏为表公正,特意上去将母亲架起来,只说要给她换床新褥子,便将夏氏的一应之物看了个遍。有这先例,余下的所在就自不必说,就连那孙姨娘也屁都没敢放一个,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藏了许久的一件公中的玉镯被从床下掏了出来。王氏因着事情紧迫便没当下即刻责罚于她,只吩咐了将人先关起来,等老爷好了再做定夺。
  胡氏倒算安稳,没有发现什么不当的地方,乐的她踩着门牙子一再的招呼众人喝杯水再走。王氏气的直想扇这人的耳光,饶老爷平日里疼她们那么多,这人一旦倒下了,她们还有心思取笑玩乐,都是些没心肝的东西。
  “夫人,大小姐在里面住着呢,是不是就算了?”跑在最前面的王妈小心翼翼的说道,她本来是柳氏的贴身老妈子,如今没了靠山,见风使舵,惯会变着法子讨王氏的好,没想到也能在相府站住脚跟,且混的有模有样起来。
  王氏有点迟疑起来,她倒不是怕姬冉,只是这丫头现如今的情形,她着实不敢轻易去招惹。
  姬敏一旁看着王氏神情,知道她心中所想,然自己毕竟是个晚辈,也不好太过越矩,是以王氏不问,她就装聋作哑视作不见。此刻站在门外朝里面观望,门内好像还亮着灯,偶尔还能听到三两声说话的声音。
  “外面都吵吵什么,不知道大小姐身子欠佳需要休息吗?越发的不知礼仪了?”姬喻从房内踱步出来,装作不知道是王氏一群人过来搜查,怒气冲冲的骂道。
  王氏急忙上前去解释原因,又说些慰问姬冉的话。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大姐姐房里,记得刚才来的时候他还在与李子夫说话,不过一会的功夫姐弟两有甚要紧的事情,又跑了回来,莫不是有甚不可告人的事情?”姬敏留意去看那房内,见只有姬喻出来,而姬冉却没有任何动静,心下更是不解。若思大哥哥过来找大姐姐说话,这还能说的过去,但是此时来的人尚且未去,何以姐姐就先睡去了,于理不合啊?
  ”夫人,我们既是来了,就该进去看看,不为别的,这万一让旁人知道你过门不入,日后说将起来少不得又是一番是非。那起明事理的只说是夫人体恤大小姐病体经不起惊吓,有心中藏奸的小人还当夫人见高踩低,若是如此可就大大不好了。”姬敏说的头头是道,让王氏进退两难,支吾着望着姬喻。
  “喻儿你看,如今我已是到了这里,不妨就容我进去看看,权当过来探望瑞王妃了,如何?”王氏温言细语,好生与姬喻商量起来。
  姬喻狠狠瞪了眼姬敏,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如今倒是个惹事的模子,自己以往倒是不知道的,还当她年轻不懂事,在父亲跟前几次替她说些好话来。今日看来竟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不仅能够自保,还可以无风生浪,多起事来。也罢,就让她们进去看看,姬喻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退至一边。
  王氏见状,讪讪的带领着姬敏和张妈进去查看,其余众人皆不得跟的太近,恐打扰到大小姐——瑞王妃的休息。
  室内的布置仍如往日柳氏在时的样子,只是日子过的久了些,摆设略细得有些陈旧。王氏不知为何,见到这些就如见到柳氏一般,心里发慌,手下就不知该往哪里放,只随意的查看了一下就要轻声推出去。
  姬敏倒是仔细看了看,,然也为发现什么要紧的东西,不免有些气馁,自己今晚好像有点冒失了。
  张妈这时却欣喜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听这一生轻喝,二人忙围了上去,果然见其手中一个小小的纸包,看其形状就不是日常所用之物,不由得心中又惊又喜。
  “你们这些贱人,深更半夜的跑到我的房里来做什么,害我娘还不够,还要害死我妈?”不知何时姬冉突然被房里的动静惊醒了,正看到王氏几人,愤怒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叫骂道。
  姬喻听到姐姐的叫声也急忙跑了进来,对王氏几人冷声道,“可是查到了什么,若是没有,赶紧滚,不要让本少爷请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这些害死我娘的凶手!”
  若是平日,王氏自然是个通情达理的,这姐弟俩也是可怜,自己断不会给些小辈较劲。然而如今抓到了把柄,他们还敢这么叫嚣,当真不把自己这个相府的当家主母放在眼里。话里话外还尽管代谢讽刺的话语,着实让她越听越是生气,面上便冷,眼里便如喷火一般狠狠瞪视着姬喻,“你们若没做亏心事,何必怕我们进来搜,既然做了就该敢作敢当,快说,是谁主谋,连自己的亲爹都害,简直丧心病狂!”
  姬喻没想到王氏敢和自己还嘴,以往自己也未正眼看过她几次,她都老老实实的,见到自己保不定还得矮上三分。今日这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还是觉得父亲如今不省人事,相府就她王氏一人独大了不成,当真不把自己这个相府大少爷放在眼里。
  两人都忖度着对方的心思,且都含着怨气,一时四目相对,电闪雷鸣,眼见得不好。
  “大哥哥,你先弄清楚事实真相再发火不迟,夫人她并不是针对于大姐姐,你且看这是什么?”姬敏急忙举起手里的纸包来,先将两人劝住再说,别再闹出个好歹到时候自己也不知如何收场了。
  姬喻见姬敏手里的东西,心里一惊,自己原本就猜出有问题,可是刚过来搜查,尚来不及细问姐姐。没想到让她们捷足先登了,如今抓个正着可如何是好。心里着急,脸上就不由自组的泛起潮红,两只眼睛也好似喝醉酒一般红突突的往外冒。
  “这是我的东西,你个死丫头莫不是大半夜的过来偷东西,哈哈,我娘这里宝贝可多了去了,想拿几件过去给你那半死不活的娘买药吃不成,若是早说了,姐姐我也好赏你几件,只是现在晚了,来人,将这个家贼送官府去!”到底是相府娇生惯养,金尊玉贵的千金大小姐,虽然嫁入瑞王府后不受宠爱,但是那股子霸气还在,说起骂人的话来一个脏字不带,却能把那人的自尊深深踩进泥土里。
  “呵呵,是的,有人是该进大牢里好好反思一番,只是不知道大姐姐受得了不?”姬敏淡淡道。
  姬冉这时才发现有些不对来,仔细看王氏和张妈,再结合起来一想,醒悟道:“你们少拿这个东西诬陷于我,虽是在我身上搜到的,但是谁又能证明我用了此物?”
  “有话去跟官府说吧,瑞王妃!”王氏鄙视的看了一眼急得百抓挠心的姬冉,冷哼一声走出门去。
  姬冉顿时没了主意,转向姬喻道:“我并未做出甚傻事来,弟弟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一定要相信我,那药是我来之时,别人给我的,我只不过放在了身上,谁知一觉醒来就被她们搜去了,我不是故意的,一定是她们陷害我!”
  姬喻颓然的跌坐进椅子中,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自己相信姐姐是无辜的,然而又有什么用,罪证在别人手里。母亲和姐姐的为人自己素日是知道的,只怕府里个个想将她们置于死地,如今谁还会站起来替她说话。
  长夜漫漫,于姬冉来说再没有比今晚更黑的黑夜,有一刻她甚至觉得这样是不是就离娘近了些,与她老人家在黑暗中相拥而泣,而不是弃她于那么阴冷的地方,仅仅是为了莫须有的名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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