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吉人天相——胡蝶衣

  话说灵儿原以为制服了金丝鼠,却没想到让他在野鸡上动了手脚,如今着了他的道子,当真是胆颤心寒。偏花蕊刚出虎穴又遇贼鼠,早已是吓得花容失色,抱住灵儿手腕浑身抖的筛糠般,嘴唇哆嗦,却又说不出话来。
  金丝鼠见面前两个绝色的大美女被自己吓得这般模样,心中好不得意,掐着树条般的小细腰,得意道:“乖乖把解药交出来好着呢,别让爷我亲自动手,再说爷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主,在江湖上名号那也是响当当的,怎会不三拜九叩首,入了洞房就......。”说着,腆着一张脸就要蹭上来。
  花蕊吓得‘啊’的一声钻进了灵儿怀里,灵儿急得忙喝止道:“你这只死耗子,少在这里耍威风,欺负良家妇女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脸说自己名号响当当,你好意思说,我却嫌脏污了耳朵,解药就在我手上,你要是想要就也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一把撒了,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各自自在。”
  金丝鼠见灵儿高高举起一个小瓷瓶,瓶塞已经拔了,若是这样就撒了解药,自己岂不是无药可救?急得忙摆手道,“好说,好说,我给你们解药就是。”说话间也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琉璃瓶出来,伸过手做交换状。
  灵儿合计着自己手里拿的不过是些无聊时吃着提神的薄荷糖,糊过这只死老鼠是没有问题,赶紧换过解药来才是紧要的。哪想到她正在迟疑,金丝鼠一个飞身形掠过二人头顶,灵儿手中的瓷瓶转眼间被他抢了过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虽然那并非是解药,但是自己给他吃的也不是毒药,无论如何解释都存有破绽,急得灵儿只能呆立原地干着急。
  “嘿嘿,早说小娘子们命里该有我这么个如意郎君,你们还不信。非要费这些周折做什么?”金丝鼠说着将瓷瓶里的薄荷糖倒进嘴里,吃的好不痛快。
  灵儿扶着花蕊,二人望着金丝鼠,吓得面无人色。又不知如何是好。眼见得那金丝鼠吃完药就欺步上前,一把抓住花蕊,“爷最喜欢你这样的,柔若无骨,摸在手里舒服。来来来,先伺候的爷舒服了,再将解药给你们,省得你们还没尝过这人世间最**的事情,就白白送了如花似玉的小命,岂不是可惜?”说着就抓住花蕊的衣服拎到了一边,灵儿哪里肯放,但是别看金丝鼠生的猥琐,又一副瘦骨嶙峋的死耗子模样,但是力气却又灵儿三个大。只一掌就把灵儿打的滚下了草坡。
  灵儿这一摔可是不轻,直觉得头昏脑涨,耳鸣眼花,拼着命的站起身来,怒吼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若是敢对花蕊姑娘行不轨之事,必得天谴,你可知她是什么身份,她爹花锦程乃当朝一品大员。天下皆知的博闻强识的大学士,她姐姐又是贵妃,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花家必然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这金丝鼠不过是个流落江湖的亡命之徒。奈何灵儿一番嘶吼,他全置若罔闻,眼见得已是将花蕊的衣物撕得七零八落,露出了里面的**来。
  灵儿见吓唬不到这人,花蕊的哭叫声又如把把钢刀直刺入自己的心上,也顾不得自己一身是伤。掏出‘嗜血’就往草坡上爬去。今日死要一同死,生也要一同生,断没有退路了。
  灵儿刚爬出几步,忽觉头顶之上一片白色云彩飘过,再抬头看时,那金丝鼠已如一个木偶人一般被扔了出去,足足摔到两三丈之外。这一招着实够狠,摔的金丝鼠吭也未吭一声,脚一蹬,顷刻间断了气。灵儿只当是沐晨风叫了人后返回,一颗心终于复了原位。但是再抬头看时,那上面明明是个女子,哪里有沐晨风的影子。
  那女子蹲下身来检查了一番花蕊,又给她服用了一丸丹药,这才微微的叹了口气,便向灵儿走了过来。
  你道这人是谁?却原来是胡蝶衣。这日蝴蝶衣正巧路过附近,听的此处有女子呼叫的声音,她自来是个行侠仗义的女侠,自然及时寻了过来。好在来的及时,算是保住了花蕊的清白,救了她一命。
  此时灵儿见到胡蝶衣到来,又是高兴又是激动,既然‘哇’的一声痛哭失声。蝴蝶衣情知她受了何种委屈,轻轻拍打着肩膀抚慰良久才让其稍稍安稳下来。胡蝶衣自来不愿多管闲事,今日也就是遇见的是灵儿,若是别人,她救两人,除了害,不等人家说一个‘谢’字,早翩然离去。可是如今既然遇见故交,且她和灵儿尚有几分师徒之谊,少不得要留下来说些体己话,再将其安排妥当了。便问道,“灵儿如何到得此处,如今乱世,你实在不该乱跑,还是赶紧回去吧。”
  灵儿这才止住悲声,先爬到花蕊身旁,将其搂进怀中,叹气道:“一言难尽,今日若不是姐姐路过,只怕我与花蕊姑娘都遭了那贼人的毒手。”说完又忍不住哭出声来,好不凄惨。
  胡蝶衣一旁看着,陪着坐了许久,眼见得天色将暗,三人总不能宿在这荒郊野外,寻思一刻便道,“离这里五里路有一处庵堂,名叫空空庵,庵主了空师太与我倒是有几分私交,今夜不妨你随我先到那里借住一晚,明日再想法子送你们回京城去如何?”
  灵儿听得如此,自然觉得再好不过,但是又思及沐晨风,便不得不实话道,“不瞒姐姐,我实乃与沐大哥一同出来,如今他前面找车马过来接我们,不知为何还未到来,如今我若是离去,他过来找不到人岂不是要急死?”
  这话说完,只见胡蝶衣怔在原处不发一语,好似痴了一般。灵儿知她尚不能忘怀沐晨风,心里也哀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死生相许?过了良久,胡蝶衣方怅然一笑,“这也简单,容我在这里留些物件,他来之时看到指示便能寻你去,如此便可两全了。”
  于是。胡蝶衣以树枝做好记号,便带着灵儿,二人搀扶着花蕊一同往道观去。
  这空空庵原是个富贵人家在鼎盛时期建的庵堂,不想家道后来败落。只留下这么一处日渐衰败的所在。好在庵里的了空师太也是个得道的高人,并不思及些旁门左道,只管一心修道。是以虽然破败,但是倒不乏是个躲避红尘浊世,逃离人间纷争的所在。
  到了庵门之外。灵儿仔细打量,这座尼姑庵坐落在一处密林深处,外面又隔着一道荆棘墙,是以一般人很难找到这里,想来大致是有意为之。斑驳的黑色木门已是明显有些年月,但是门楣之上‘空空庵”倒是焕然如新。胡蝶衣敲了几下门,那木门应声而开,随之传出一声佛号来,“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自哪里来。到此处又所为何事?”
  “胡蝶衣路经此处,叨扰一晚,有劳师太了。”胡蝶衣深深一揖,显见得恭敬异常。灵儿见势便也随着弯下腰去,自来她见到的出家人都多性格孤僻,是以礼多人不怪,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
  这开门的正是了空师太,此刻看清来人正是胡蝶衣,便欣然开门让几人进去。灵儿见院内花草成畦,绿树成荫。当中一张石桌,旁边几把石椅,石桌之上正摆着一本翻看的书。前面一溜的五六间大房子,倒是壮观。可也破败的严重,从正中的一间进去,到得后院,又有三五个分开的独立院落。了空师太便引了三人进了拐角的一处院子,打开门道,“三位施主就住此院吧。”回头又向后面闻讯赶了过来的小尼姑道。“心元,你去拿些热水过来,先让几位梳洗了,晚上再添些米吧,庵堂清苦,几位多有将就。”
  胡蝶衣忙一一谢过,见了空师太师徒二人离去,灵儿这才将花蕊安放在床上。这花蕊此刻不言不语,只睁着一双大眼睛无神的望着上面的房顶,看得人心中好不怜惜。
  灵儿梳洗干净,感觉好似经历炼狱一般,斜倚在胡蝶衣的怀中,竟是一步也不想动了。三个女子共处一室,各自怀有心思,任谁也不多说一句话,一个字,此情此景,倒是好不悲凉。
  是夜,月光如洗,秋风不时的顺着窗户上烂了的窗纸吹进来,越发使得人神智清明。灵儿与胡蝶衣坐于桌旁拨弄灯花,说些离别之情,但是白日的一幕始终挥之不去,是以这话题几次的莫名中断。一别经年,当真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门外传来几声‘咚咚咚’的敲门声,灵儿只当又是小尼姑送东西过来,便先一步过去开门。借着皎洁的月光,之间沐晨风满身风尘的站于门外。二人四目相对,恍若隔世,直过了良久竟是无一语。“沐大哥,你来了?”这句话是问,又好似是答。让原本因心中好奇的胡蝶衣一下子住了脚步,那个人来了,她一向自认心无宿念,潇洒天地间,不知为何此时却不知如何自处。
  “沐大哥!”床上躺着的花蕊突然惊坐起来,好似用完了平生所有的力气,声泪俱下,一声心碎的呼唤。
  沐晨风看了眼灵儿,灵儿摇了摇头,侧过身去让沐晨风进屋来。二人到得床前,那花蕊哪里还能自已,扑进沐晨风怀里竟是死死抱住不放,抽噎的说不出话来。灵儿看得心碎,便断断续续将她们白日的遭遇一一说与沐晨风听。沐晨风直气的跳脚,他自认行走江湖十几年,那些个小人哪个不得听其名号而闻风丧胆,没想到金丝鼠这般的下三滥的货色既然如此胆大妄为。若不是他已经毙命,只怕要抓回去一刀刀零刮了他才算解恨。不过好在二人终是安全脱身,也算是有些安慰,沐晨风安放了花蕊,这才想起房内还有另一位。
  然哪里还有胡蝶衣的影子,原胡蝶衣见灵儿与花蕊二人有了妥善的安排,便也就放下心来。她素来寡淡如水,唯有沐晨风是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影子。此情此景,哪里会不伤情,再留下来也是徒增烦恼,不如就此离去。是以,不待与几人告别,便悄悄的出门飘然远去。
  灵儿心知胡蝶衣的痛处,又回头看了看床上哭的已是昏睡过去的花蕊,幽幽一叹,一时之间竟是心塞无比。
  ”今日之事都是我的过错,我原不该多管闲事,陷你们入如此艰险境地。”沐晨风悔恨交加,一时不能自已。
  原沐晨风出去找人找车马,走了一阵正好看到一队人马往京城方向去,心中思忖着若能借一辆马车过来用用岂不是便宜。他便走上去搭讪,岂知那赶车的把式压根没讲其看在眼里,竟是一句不搭理,只管赶车向前。本来人家不愿借车也是正常,毕竟素不相识,萍水相逢,又值此不太平的年月,南方灾民大批的往京城涌来。可沐晨风心中着急,执剑挡道,竟是拦住了那车队的去路。这样一拦事情便大发了,唰唰的一下子跳出来十几个耍大刀的打手,如此双方不分青红皂白便是一场恶斗。
  然这些人虽仗着人多势众,但是到底不是沐晨风的对手,不过几十个回合就被打的七零八落,落荒而逃。沐晨风收剑回鞘,上前去牵马车。却听得车内隐约有人在,便上前打开马车上的车帘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车里拉了十几个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子。这些女孩子个个面露惊惧,手脚都被捆着,嘴里塞着麻布,一看穿着就知道是人贩子从南方贩卖到京城里倒卖的。他顺理成章,自然将这些女孩尽数解了手脚放了。但是被放了的女孩个个围着沐晨风磕头谢恩,如今虽是得了自由,却更是没了个去处,却又如何是好?有那小的不懂事的,更是哭的伤心,这下可是把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沐晨风给难倒了。只得又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将她们藏匿了,只等自己回去之时再去解救,如此便耽误了时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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