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事态失控
赌场只是事情延伸的一角。
随着时间的流逝，此次冲突的内幕被越来越多的市民所得知，事件持续发酵。
警队和廉署的门口都围满了媒体，这时候的第一手新闻就是销量，就是金钱。
西九龙总区和港岛总部，这两个地方是被记者围攻的重灾区。
西九龙总区原本还好，因为事情一出，西九龙高层层面上就下了封口令，试图掩盖这次的警廉冲突。
但是现在堵不住了，都街知巷议了，那还堵个屁，关键是甩锅。
风向直接转变，所有的责任全在廉记，上面下令咬死一条，是廉记先动的手。
总部被拦下来的警察那就更无所谓了，别管事情真相如何，反正就是廉记的错，身为警察这么说，准没错。
下午。
警队召开记者发布会。
警队发言人直言不讳，公然抨击。
“廉署办案不讲规则，在举行重大会议的时候强行带走助理处长，引发西九龙地区的部署不利。
并且在后续的事件中处理不当，率先动手拉扯打伤警员，这才引发警廉冲突。
廉署要负起全部的责任！”
“哇。”记者哗然。
发布会上这么讲，这就等于直接把脸皮都撕烂了，是毫不掩饰的在打廉署的脸。
多少以为警队官方可能会委婉一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是可能。
记者都准备好了穷追猛打，结果发言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是自1977以来，警队再次对廉署发起冲锋。
随之兴奋的情绪洋溢在每一个记者的脸上，有热闹看。
会后，总部门口，记者强行堵住了警务处处长的全港一号座驾，逼他对此次事件和发言人在记者会上的发言表达看法。
处长面对镜头，换个角度依旧怒斥指责。
“此次事件，廉署做法极为不当，对此案过分张扬，引发公众热切关注，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彰显法治精神，而是为了拔高廉署，抹黑警队！”
处长和警队发言人一个声音！
通通都是廉署的错！
那还等什么？
就在新闻都还没播出的时候，记者的话筒又怼到了廉署的脸上。
出入的廉署工作人员纷纷被拦下，要求发表意见。
聪明的赶紧尿遁，火气大的当场开喷，喷的对象当然就是警队。
怎么可能是廉署先动的手？
廉署不是警队，平常根本不会天天开新闻发布会，但是今天必须紧急加开一场。
就在记者的万众期待之下，廉署发言人姗姗来迟，显然经过了一番上层沟通。
发言人不负众望，上台就当众驳斥警队的种种指责。
发言人将在西九龙总区会议室门口，发生的令人觉得幼稚异常的事情全盘托出。
重点强调警队某些高层是何等的幼稚与短视，廉署探员是如何的忍让和谦虚。
“警队的发言完全就是污蔑！”
廉署发言人义愤填膺：“警队高层参与不法行动在先，不配合廉政公署的调查在后。
把法庭传票当成废纸，3个小时都拒绝配合，这到底是谁不顾法治精神？”
嘶，爽！
记者酸爽异常，这是对警务处处长言论的当庭反驳。
处长讲法治，廉署就说警队自己不服从法治，直接用既定事实打脸。
廉署发言人雄言不断：“抹黑警队，警队还需要我们廉署抹黑？助理处长都还在廉署审讯室喝茶，这就是事实！
警队的某些高层正事不干，指使军装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引发这次警廉冲突，所有的责任必须由警队来承担！”
好，要的就是剧烈的冲突，记者很满意，千万别认怂，打起来，干起来。
今天可以下班中场休息，明天必须继续开炮。
双方冲突的新闻，经过剪辑，紧急在晚间新闻直接播出，引起热切关注。
没办法，两大权力机构下场对冲，简直比港姐选秀还好看。
看完了就是看各种政界人士，新闻大咖对于此次事件的热烈点评，以至于tvb当晚的收视率都遭遇了强烈的滑坡。
tvb表示与我何干？
多少有点委屈。
冲突再次加剧！
当晚，总区警局一帮军装气势汹汹，带枪冲进了icac的办公大楼。
在不小心碰坏了几处公众设施之后；
在不小心走火了两枪之后；
在不小心打伤了几个暴力抗法的人员之后；
成功带了17个廉署工作人员回警局问话。
美其名曰，协助调查。
具体内容，无可奉告。
...
...
彻底炸了！
当晚事情就闹到了总督那里，谁让总督是icac的老板呢。
第二天新闻照样播出，报纸依旧喧嚣，所有人都等着今天更加高潮的口水战或者全武行。
但所有事件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警队和icac高层方面同时闭嘴。
老高和周瑜打着电话。
“老廉那边跑去告状了，一哥昨晚被叫过去骂了一顿，今天开始风向就要变了。”
周瑜坐在审讯室里嗤笑一声：“老传统了嘛，一边打50大板。”
不过预测这件事只能是廉记吃哑巴亏，谁让他们的存在感没有警队来的强。
“他们现在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周瑜问的是案件的事，警廉冲突能在明面上调停，案件肯定不能。
就连总督都不能让廉记直接放人，那岂不是说廉记抓错了，那还不得背下所有黑锅？
那等于此次事件廉记就是罪魁祸首。
受点委屈可以，黑锅全背肯定不行。
“总督那边要求迅速结案，彻底平息风波。”
这件事要彻底落下帷幕，事情的根本还是在案件本身。
“迅速，多迅速？”周瑜问道。
“今天之内，不管什么结果，结案。”
“靠！真不要脸。”
周瑜无语，这事情与他的想法不符。
本来还想着回归案件本身挺好，总督那边算是帮了他一步。
周瑜本来就不希望这件事变成真正的警廉冲突。
警廉冲突有屁用，市民的关注点全到警队和廉署身上去了，谁还记得蔡元祺是谁？
只有把市民的焦点聚集到蔡元祺身上，这才能成事。
他也想不到警局的人敢冲进icac打人抓人，火力全被引走了。
现在就一天，原定计划被打断，这简直太不要脸了。
那有些计划只能提前了，反正大杀器在手，结局都一样。
“人家这招高明啊，一石二鸟，这明着说是平息风波，实际上很可能就是为了把蔡元祺摘出来。”
“嗯，不愧是希璇他爸，跟我想一块去了。”
老高说的确实很有可能，只能说这一招藏得很深，港督用调停的名义，名正言顺。
“没大没小。”老高佯怒骂了一句，然后叮嘱道：“哎，我跟你说啊，今天会有一些高层过去，旁观审讯，你也是关注目标之一，注意点。”
“看我干嘛？”周瑜嘀咕了一句，脑子一动，拉长着音问道：“高sir，这事不会是你撺掇的吧？”
“我撺掇别人看你干嘛，你好看啊？”
老高嗤笑一声，随后冷静道：“这件事不是针对你，是蔡元祺，让一些人看着是好事，蔡元祺多少也会收敛着点，要不然我怕他压力不够。”
老高确实撺掇了，不过是之后。
有些人提出要去看蔡元祺，说警廉冲突在前，怕icac对他上什么手段。
这就是个屁话，icac哪敢这么对一个助理处长，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给蔡元祺壮胆。
至于是不是那一帮子人里面的，显而易见。
老高那就顺水推舟，想看的那就大家一起去看。
至于到时候场面好不好看，那就看事态演变了。
......
早上9点30，警队众人到达，直接被廉署拉到了会议室。
警队的4个高层，再加廉署的3個高层。
气氛肯定不太好，刚出了这么个事，几个人相互问候也是夹枪带棒，阴阳怪气。
不管日常关系怎么样，大庭广众之下肯定要坚守阵地。
除了廉署执行处副处长余洪盛，他倒是态度很好，他是陆志廉的上司。
“不是看审讯么，有什么要说的？”副处长郭展亮不知道廉署要搞什么鬼，直接问。
余洪盛扬了下手，笑了笑道：“大家坐，有件事和大家商量一下。”
“说吧。”郭展亮板着脸坐了下来。
余洪盛笑着说道：“是这样，虽然老板给了我们一天时间，但这次的审讯，我们就只准备进行一次。”
这话一出，警队的人面色都缓和了一些，icac还是有点眼力价的，服软了。
郭展亮态度柔和了些：“嗯，这样也好，大家都很忙，抓紧时间。”
“不过呢我们有一个小小的变动。”余洪盛直接说道：“那就是让周瑜参加这一次的审讯。”
“什么？”郭展亮皱着眉头诧异不止：“让周瑜参加，涉案人员必须回避，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当然懂。”余洪盛依旧微笑着说：“这不是老板要求我们尽快结案么？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你们都不放心的跑到这里来了，
怎么，周瑜是你们自己人，让他来审，你们接受不了？”
这话有刺，但在场的人可没一个脸皮薄的，直接无视。
郭展亮看了老高一眼，平静的问道：“你安排的？”
“他们问过我意见，我同意。”老高不否认，淡漠道。
郭展亮收回目光，一时没说话。
高级助理处长钱瑞安拉着脸沉声道：“高sir，这不太合适吧，你让周瑜一个总督察审一个助理处长，传出去你让蔡sir脸往哪放？”
老高冷哼一声，盯着他道：“蔡元祺敢陷害周瑜，我还给他留面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可周瑜也是嫌疑人！”
“就算...你说让周瑜来审，他以什么身份，他可是警察，不是icac，这里是廉署，不合适吧。”
“什么是合适？什么是不合适？”
老高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扣了扣桌子喝道：“你能不能站在警队的立场来考虑这个问题？不管是周瑜有问题，还是他蔡元祺有问题，你觉得警队脸上能有光了？早点结束不好么？”
“行了，这件事情不争了。”郭展亮摆了摆手，看着余洪盛皱着眉道：“就一场？”
余洪盛微笑点头：“就一场。”
郭展亮哼了一声：“既然icac都不怕丢脸，宁愿用警队的人，警队怕什么，就这么定了，开始吧。”
“好，那就开始。”
余洪盛耸耸肩，icac倒是怕丢人，但更怕背锅。
舆论都这样了，这要是案子不破，人是不丢了，制造冲突这锅怎么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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