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俞晚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地狱般的折磨才终于消停了。
  大姐看着俞晚心口上,泛着焦黑的‘贱’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手艺一点都没有退步,没有工具,照样能纹出像样的字来。”
  仓友看着那歪歪扭扭,称不上漂亮的字,笑着拍马屁,
  “花姐不愧是北城第一纹身师,这技术杠杠的。”
  “收工,回去休息吧。”
  大姐挥挥手,示意大家松开俞晚。
  大家看着地上宛如一条死鱼一般,不再动弹的俞晚,轻蔑地呵笑了一声。
  紧随着,便散开了。
  明明都已经得到解脱了,可俞晚却跟没有灵魂的人一般。
  仍旧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双眼眸空洞而荒芜地望着上方的天花板。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
  俞晚才开始有动作。
  俞晚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跟着,将头埋进膝盖里。
  拘留所的窗口投掷进来一缕月光照在俞晚的身上,使她的身影看上去格外的孤独无助。
  -
  翌日。
  赵子裕看着俞晚憔悴的面容,心里有点不忍。
  他劝说俞晚,
  “你现在承认你是失手把人推下楼的,最多也就判三年。”
  俞晚木着脸回答,“我没有推她。”
  一夜折腾,俞晚到底是病了。
  她这会儿身体在冒烟,嗓子眼干得跟要着火似的。
  不是赵子裕不愿相信俞晚。
  而是当时就俞晚和陆瑶瑶两个人出现在学校。
  门卫的保安录口供的时候说了。
  当时学校里就她们两个外人在。
  老师们当时都不在学校里头的。
  除了她们两人发生冲突,俞晚失手把人推下去,好像并无其他可以说服人的说法了。
  “陆瑶瑶至今没醒,医生说她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俞晚被铐着的双手下意识收紧。
  陆瑶瑶忽然变成这样,俞晚说不内疚是假的。
  陆瑶瑶是因为她,才会成为那个人的目标。
  害陆瑶瑶坠楼且昏迷不醒,她很抱歉。
  见俞晚听到陆瑶瑶昏迷不醒,仍旧没有要松口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赵子裕微微叹了一口气,
  “相识一场,我真的很不想看你被霍哥赶尽杀绝。”
  她只要承认是失手伤人,他姑且还能为她找律师辩解上诉一下。
  可她拒不承认罪行。
  又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无辜。
  她知不知道,这样下去对她很不利的。
  “你走吧。”
  身体的异样让俞晚无暇再应付赵子裕。
  何况,他还不信她。
  那她又何必浪费时间在这听他说教训的话。
  俞晚起身,离开了会面室。
  赵子裕见她要走,顿时站起身来,
  “你动了陆瑶瑶,霍哥不会善罢甘休的。”
  俞晚脚步微顿。
  她抬手抚了抚还隐隐泛着痛意的左胸,面上露出了几分似有若无的讥笑。
  “他定会以故意伤人罪起诉你的。”
  赵子裕好心提醒。
  俞晚继续往前,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赵子裕一眼。
  赵子裕在俞晚背影消失得再也看不见后,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
  ——
  走出探望室的俞晚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认罪?
  她何罪之有?
  原来她俞晚人缘这么差啊。
  差到曾经把她疼于心尖的霍衍要对她动手。
  差到与她同桌三年的赵子裕劝她认罪。
  人活成她这样,真是失败啊。
  眼前忽然变得模糊,俞晚身形一晃,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
  “俞晚!”
  -
  平安医院。
  从看守所过里赵子裕看着守在重症病房门外一夜未眠,脸上布满青渣的霍衍,心里一阵唏嘘。
  还记得霍哥有如此一面的时候,还是五年前,传闻俞晚嫁人的那晚。
  陪伴了自己五年的女人忽然出事,霍哥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吧。
  从小和霍衍一块长大,赵子裕也算是最了解霍衍的了。
  他上前握了握霍衍的肩头,安抚他,
  “她那么善良,老天不会对她那么残忍的。”
  霍衍揉了把脸。
  他看向赵子裕,泛着血丝的眼眸似乎带着几分不满,
  “听说你去看守所看俞晚了?”
  “霍哥,我还是觉得她应该没有那么恶毒。”
  想起刚刚看守所里,俞晚面无表情地说着她没推的场景,赵子裕忍不住为她辩解,
  “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隐情?”
  霍衍冷笑,“学校的保安都指证她,说瑶瑶坠楼的时候,她就在天台。”
  “她如果没有做,她当时躲什么?”
  霍衍在警局的时候,看过保安的口供。
  得知俞晚在保安看见她的时候,她躲了。
  他心中便更加认定是俞晚推的人。
  毕竟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心虚。
  赵子裕语塞。
  他很想为俞晚开脱,可种种证据都指向是俞晚推的人。
  饶是他,也无法为俞晚开脱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弯身坐到玻璃窗口下方的长椅上。
  赵子裕有气无力地问霍衍,
  “你真的要以故意伤人起诉她么?也许她只是一时失手呢?”
  “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故意,就凭她背着我约瑶瑶见面,她就没安好心!”
  “她把瑶瑶害得昏迷不醒,没个十年,陆阳不可能罢休。”
  他强调,“我也不可能罢休。”
  十年……
  俞晚今年二十五了。
  十年后,她三十五。
  赵子裕指尖哆嗦了一下。
  女人有几个十年呢。
  何况牢里哪是人待的地方。
  赵子裕将头靠在墙壁上,微微仰头。
  “以前的俞晚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俞晚的时候。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北城高中的制服,傲娇得像个女王。
  虽然她本来就是高贵的公主。
  可那个时候的俞晚,真的特别高贵。
  高贵到让人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在亵渎。
  那样高贵冷艳的人,怎么会做出推人下楼这样恶毒的事情来呢?
  赵子裕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他记忆里那个有点傲娇,有点俏皮,还有点腹黑娇蛮,却对阿猫阿狗十分善良的俞晚好像被留在了时光洪流里。
  现在的她,让他陌生的可怕。
  听了赵子裕这话,霍衍眼里掠过一丝冷嘲。
  以前的俞晚不缺钱不缺势,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可现在的俞晚充其量不过就是个落地的凤凰,难保她不会因为他重新得势,继而生什么心思。
  五年前,她能在他落魄的时候抛弃他。
  五年后,她欲能为了跟他复合而不择手段。
  毕竟她这次回北城,本就心思不纯。
  霍衍觉得,摊上俞晚这么一个前任,真是他三生不幸。
  -
  看守所。
  生病也没有让俞晚逃过这些人的毒手。
  她昏迷之后,看守员给她请了医生。
  医生开了药,她吃过药,就又被送回监仓了。
  被送回监仓的俞晚因为吃了药,倒在床上,就昏昏欲睡了起来。
  睡得迷迷糊糊间。
  俞晚感觉有人在朝自己靠近。
  昨晚的经历让她一瞬间就起了警觉。
  她猛地睁开眼。
  看到围在她床边的人,俞晚下意识就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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