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人傻钱多

  看到俞晚哭,霍衍上前将她揽入了怀中。
  他一手环在她的后背上,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
  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嵌入骨子里。
  “你怨我对瑶瑶动过情,可是俞晚,我是个人啊。
  在我为我爸犯的错,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是瑶瑶帮我照顾我妈,帮我说服她,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
  那五年来,是她不辞辛苦,不嫌脏臭,帮我照顾我妈。
  她明明是个千金小姐,却干着看护的活儿。
  试问一下,在那种情况下,有几个男人可以不动容?”
  霍衍也不怕承认,他敢做也敢认,
  “我是对她动过情,甚至如果你一直不出现,我会娶她,我也许还会彻底放下你,慢慢地爱上她。”
  “可是俞晚,是你先转身不要我的。”
  “你不是没有回来过。”
  “你回来了也没想过要去找我问清楚一切。”
  即便过去了七年,可每每想起当时的无力,霍衍还是会有触动,
  他紧紧地抱着俞晚,渴望又期盼着她迟来的拥抱,
  “俞晚,我当时真的很需要你。
  我很想你抱抱我,说有你在。
  可是你不在。
  我联系不上你。
  贺明朗又故意给我发那些照片。
  看到照片上,你与他同床共枕、
  我便以为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我恨你的同时,又无比庆幸,你过得好。”
  “其实你回来找我,我也不一定会让你留下来。”
  “我当时穷得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我妈的医药费,还是子裕出的。”
  “这样负债累累的我,怎么配得上你呢。”
  “可是俞晚,我还是自私地想要你抱抱我,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
  霍衍把头埋在俞晚的颈间,滚烫的泪止不住地落下,
  “那个时候,真的好无助,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俞晚默默地掉着眼泪,没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好像一直在错过。
  是生活,是误会,是不信任,是自以为是的骄傲和自尊心让他们一直的在错过。
  “我知道你回来后,我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可你那样拿瑶瑶的病情来逼我,我真的接受不了。”
  “瑶瑶为我付出了很多,我本就心中有愧,你还拿她的病来逼我和你……”
  顿了顿,他才又说,
  “我不知道你是想要一个孩子才那样做。”
  “俞晚,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把我蒙在骨子里,害我犯了错。”
  “你恨我对你口出恶言,可是俞晚,当时一无所知的我,真的不想被你动摇。
  我答应过瑶瑶,等她病好,我们就在一起。
  如果我对你动摇,就是对她的不忠。”
  “我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做到不爱你的。
  可是俞晚,你在我心里扎根太深了,看不到你时,不会有感觉。
  可是一看到你,一切便都乱了。”
  “我拼命地躲避你,避开你,不想过问你的任何事情。”
  “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辜负瑶瑶。可是——”
  霍衍自嘲地一笑,“我还是辜负了她,也——辜负了你。”
  被两个女人同时深爱,谁说一定就是好事呢。
  无论你选谁,都是辜负。
  俞晚仰头看向霍衍。
  满眼都是悲哀与苍凉。
  她苦笑,
  “霍衍,回不去了。”
  “我们回不去了。”
  霍衍捧住她的脸,急切地说道,
  “回得去,只要你愿意,就回得去。”
  “可是我不愿意。”
  俞晚拉下霍衍的手。
  “你说的,我都能理解,可是霍衍,理解归理解,心里的那道坎,过不去。”
  纵然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误会与现实的无奈。
  可他赋予她的伤痕,却是真真实实的。
  她释怀不了,也无法释怀。
  俞晚慢慢地拉开和霍衍的距离,哭着说,
  “我忘不掉当时向你求救,却被你挂断电话时的心灰意冷。”
  虽说即便他当时来了,未必能第一时间赶得来救她,可最起码,她还有期盼。
  她不会那么绝望。
  “我也忘不掉你误以为是我把陆瑶瑶时推下楼时,举着凳子,满目愤恨的模样。”
  “我更忘不掉,你为了她,选择放弃我时的绝望。”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我的阿衍他不爱我了。”
  “我接受不了,你不爱我了。”
  让俞晚最痛的其实不是那些致命的伤痛。
  而是霍衍的不爱。
  俞晚能感觉得到。
  两年前的霍衍是真的不爱她了。
  他放下俞晚去喜欢别人了。
  即便如今他爱意复苏,那也抵消不了。
  他曾经不爱俞晚的这个事实。
  “我没有……”
  霍衍上去把俞晚给扯回了怀里。
  “我没有不爱你,我只是……”逼自己不爱你而已。
  俞晚抬手抵在霍衍的胸膛,满腔的委屈,满身的伤痛让她止不住泪如雨下。
  “回不去了。”
  她猛地推开了他,“霍衍,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即便她理解他为什么会喜欢上别人,又为什么会护着别人。
  可她还是介意了。
  深深地介意着。
  她啊。
  心眼真的很小。
  即便将来伤痕痊愈,忘了伤痛,她也容不下一个喜欢过别人的霍衍。
  明明她爱的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可他却已经去喜欢别人了。
  “俞晚,别那么残忍,明明我们都有错的。”
  霍衍一听俞晚这话,声音瞬间沙哑了起来。
  是啊。
  弄得如今这地步。
  他们都有错。
  可是……
  “霍衍,爱你的俞晚已经死了,她死在那年的看守所里,她死在冰冷的江水里了。”
  “现在的俞晚不爱霍衍了。”
  “那就重新再爱一次,好不好?”
  霍衍紧紧地抱着俞晚,不愿意接受与她再无可能的这个事实。
  “不好。”
  俞晚抬手抹了把眼泪,满面苍凉地说道,
  “爱你真的太痛了。”
  “霍衍,我现在一见到你,我的心都是撕心裂肺的疼,你让我如何再爱你?”
  “你不肯给我星星的抚养权,那我也不跟你争了。”
  俞晚想过了。
  她不能剥夺星星被父亲疼爱的权利。
  她也不想再争了。
  星星愿意跟霍衍,就让她跟吧。
  她就在这里,守着她,哪儿都不去。
  俞晚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对霍衍说,
  “你只要让星星和我保持联系,我想见她的时候,随时让她去见我就行。”
  “……好。”
  霍衍看着她,点了点头。
  见一切都谈妥,俞晚准备走了。
  临走前,她忍不住回头看向霍衍,
  “霍衍,以后别再见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满脸悲痛地看着他,
  “每次见到你,这里,疼得我痛不欲生。”
  即便过去了两年多,她还是会疼。
  她的痛苦,她的难过,霍衍都看在眼里。
  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和俞晚,是真的回不去了。
  霍衍闭眼,心脏里头,好似有把电锯,正在将他的心劈成两半。
  他痛,他难受。
  可他也知道。
  他活该。
  “……我努力不出现在你面前。”
  面对俞晚的请求,霍衍还是妥协了。
  如果他的出现,真的让她那么痛苦,那就让他远离她的世界吧。
  只要她不走,哪怕只能远远地看她一眼,也好。
  “谢谢。”
  俞晚转身,离去。
  霍衍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身形慢慢地弯曲。
  他转身,背靠着车子慢慢地滑坐了下来。
  他抬手搭在眼帘上,身子开始颤抖。
  到了后面,他如同无助而绝望的孩子一般,双手捂着脸,
  无声。压抑而克制地痛哭了起来。
  他真的,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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