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争锋相对
逃离这个太难了。
俞晚觉得自己逃到天涯海角，贺明朗也会追过去。
所以大可不必如此折腾。
至于爱上他……
顺其自然吧。
她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反感他。
也许。
终有一天，她也能爱上他的吧。
-
得知林染在这家酒店给俞晚接风洗尘。
霍衍还是忍不住，来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约了慕千骁和赵子裕。
三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一同走在一米五宽的走廊上，显得空间有点狭窄。
只要是他们都太高了。
前面引路的服务员穿着高跟鞋，还愣是被他们衬成了小矮子。
三个人里，霍衍是最高的。
他一米八七。
慕千骁和赵子裕差不多高，都是一米八六左右。
途经一间包厢时，恰逢那间包厢在上菜。
门开着。
霍衍随意扫了一眼。
跟着。
他脚步就停了下来。
“霍哥，咋了？”
一旁的赵子裕见霍衍忽然停下来，不由偏头问了他一句。
霍衍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包厢里，那和乐融融的一幕，心脏止不住抽痛。
里面的俞晚坐在两个孩子中间。
贺星辰就坐在婴儿凳里，所以贺明朗离得不远。
可以说是就在俞晚的身旁。
虽然中间隔着一个小人儿，但距离还是很近的。
看着贺明朗将剥好的虾放到俞晚的盘里，而俞晚毫不犹豫地就夹起来塞进嘴里时，霍衍眼睛都红了。
他死死地捏着拳头，只觉得心脏里有把电锥，正从外面不停地往里头锥。
锥的他想要将心脏都给剜出来，仿佛这样，就不会难受了。
俞晚不是一个来者不拒的人。
不是所有人剥的虾她都吃。
她若愿意吃，就代表那人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
她在给贺明朗机会。
给对方爱她的机会。
认识到这点的霍衍，心痛到不能呼吸。
她真的不爱他了。
她在尝试着接受别人的爱。
她把曾经专属于他的权利，给了别人。
她不要他了。
她不要阿衍了。
心脏一下下的抽痛，霍衍强行逼自己往前走。
不要看。
看了会难受。
可是不看，就不难受了吗？
怎么可能呢。
霍衍自嘲地勾了勾唇，却也知，自己没有资格怪俞晚去爱别人。
原来，她当时是以这样的心情看着他和瑶瑶的啊。
如此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赵子裕也看到了贺明朗给俞晚剥虾，俞晚还吃的这一幕。
讲真的。
很不爽。
赵子裕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冒着酸泡泡。
过去看俞晚和霍衍秀恩爱，他认了。
可贺明朗强塞的狗粮，他是一点都不想吃。
娘的，没想到有一天，会吃俞晚和霍哥之外的男人的醋。
他特么，也太难受了。
赵子裕也不想看两人恩爱，抬脚跟上霍衍。
慕千骁却没走。
他站在原地。
看着里面和徐昶安有说有笑的林染，眼眶一点一点地在泛红。
那是他的女孩。
那是他的。
可是如今，她却在别人身旁开怀大笑。
原来，她还是会笑的。
只是在他身边的她，没了笑容而已。
有什么比你明明不想伤害她，却偏偏又是伤害她最深的还要来的令人心痛与无奈呢。
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怎么就那么难呢。
为什么都来逼他。
他不想伤害她。
可为什么，让她哭的人，却又偏偏是他。
包厢里头的林染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忽然抬头看向门外。
视线与慕千骁对上的那一瞬间。
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伤与哀痛。
她别开头，当没看到他。
慕千骁见此。
心口瞬间爬满蚂蚁啃食般的痛意。
原来他的存在，只会让她难过啊。
曾经见到他只会满脸笑意的女孩，在他面前，彻底没了笑容。
他到底，把她伤得多深？
慕千骁勾唇苦涩的一笑。
他迈步，落寞地跟上前面的霍衍和赵子裕。
只是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眼角似有水光一闪而过。
慕千骁无时无刻不在想。
他想那年，他能在药效发作之前，挥刀废了自己，他是不是就不会弄脏他和林染的爱情了。
可惜没有如果。
脏了便是脏了。
再也洗不干净了。
慕千骁抬头将眼底的水汽给压回去。
他对着空气无声地说，
染染，离开我，要幸福啊。
是我配不上你。
我太脏了。
包厢里。
林染像是听到了慕千骁的心声一般，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徐昶安适时地递上一张纸巾给她。
林染感激地冲他一笑。
主位的俞晚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无可奈何的分开，也许更为撕心肺裂吧。
林染他们不是不爱了，只是输给了现实。
-
走廊上。
出来给贺星辰叫服务员给热一旁杯温奶的贺明朗看着不远处，正立在走廊窗边吞云吐雾的霍衍，微微眯了眯眼。
他在跟服务员说完话后，便迈步走了过来。
霍衍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微微侧目看了过来。
见是贺明朗，他眼底掠过一丝幽光。
只是片刻，他就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将头别回去，继续对着窗边吞云吐雾。
贺明朗见明明一副恨不得揍他，却仍旧假风度的霍衍，不屑地冷笑。
他倚靠在墙壁上，双手抱着双臂，神色带着几分戏谑地说，
“故意来巧遇？”
霍衍没有回复他。
他心情不好。
他正在试图用香烟来麻痹他那心脏里叫嚣的痛楚。
“霍衍，你刚刚看到了吧。”
“不管过去你们多相爱，现在她是我的。”
霍衍抽吸的动作一顿，插在裤兜里的手跟着收紧。
他还是没有搭理贺明朗。
“我劝你识趣一些，别没事找事，故意在晚儿的跟前晃悠。”
后面这句，他像是故意要让他认清自己曾经做过了什么一般，
着重地强调，“你的出现，只会唤醒她痛苦的回忆。”
霍衍将嘴里的香烟拔了出来。
他挥拳。
狠狠地袭向贺明朗，“你以为你有多好？”
“明明当时就在江边，可你却为了让她彻底对我死心，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推下江！”
“如果你选择她，她就不会被推下江。”
贺明朗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立马就反击了回去，
“霍衍，你在迁怒谁呢！”
迁怒？
霍衍因为走神，所以没能躲开贺明朗挥过来的这一拳。
他确实是在迁怒。
可是……
霍衍上前揪住贺明朗的衣襟，双目猩红地盯着他，
“我的选择是伤害了她，可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故意见死不救，出事后才假惺惺地把人救走。
在她小产不到两个月，便又让她怀上你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女人小产，最少半年才能再怀孕！”
“哈？”
贺明朗听了霍衍的话，蓦地笑了。
他诡秘地勾了勾唇，挑衅一般地看着他说，
“晚儿太爱我，非要跟我生一个孩子，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放屁，那是因为你催眠了她！”
霍衍瞬间被刺激到了，他举着拳头，狠狠地砸贺明朗那张布满得意又超级惹人厌的脸。
贺明朗刚要躲。
只是眼角余光瞅见不远处，正从包厢里出来的身影。
他忽然就不躲了。
霍衍的拳头狠狠地落在贺明朗的脸颊上。
贺明朗顺势趴倒在地上。
“霍衍，你干嘛！”
看着朝他飞奔而来的俞晚，贺明朗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弧。
贺明朗出去太久。
星辰闹着要爸爸。
俞晚没办法，只好出来寻人。
谁知一出来，就看到霍衍把贺明朗给揍了。
俞晚大喝一声后，便快步跑了过来。
霍衍看到忽然出现的俞晚，不由慌了。
“俞晚，我……”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俞晚，刚要开口解释。
谁知俞晚直接忽视他，弯身将贺明朗从地上扶了起来。
“没事吧。”
听着俞晚对贺明朗关怀有至。
霍衍万箭穿心。
他很想说，他也挨打了。
但他看着始终背对着他，一直在关心贺明朗有没有事的俞晚，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以前的俞晚满眼都是他。
就算他手不小心磕了一下，她也能第一时间先发现，并且询问他疼不疼。
可如今的俞晚只看到了别人伤得如何，看不到他心里在淌血。
听不到他内心深处在悲伤地说，晚晚，我疼。
像是要故意往霍衍心里捅刀子似的，贺明朗得意又刻意地说道，
“晚儿，你别太紧张了，只是挨了一拳，没事的。”
俞晚看着他那红肿的脸颊，满脑子都是，星辰要是看到他这张脸，得哭死。
星辰可宝贝他这个爸爸了。
她最怕星辰哭了。
把贺明朗从地上扶起，俞晚这才得空看向霍衍，
“干嘛打人。”
“你是暴力狂吗？”
以前的霍衍不是这样的。
他从不轻易动手打人。
可现在的霍衍给俞晚的印象就是，暴躁，易怒，跟个有暴力倾向的人似的。
尤其是她还被他‘暴力’过，她就更是反感他的暴力行为。
“我……”
他没有暴力倾向，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家道中落，处处看人眼色，还经常被人践踏自尊心。
这五年来。
霍衍承受了许多过往没有承受过的羞辱与践踏。
就真的是为了钱，把自尊丢在地上，任人踩踏。
生活磨去了他的骄傲与涵养，常年受人欺辱让他变得暴躁抑郁。
耻辱积攒多了。
他没办法不发泄出来。
不然他会疯掉。
所以他爱上了拳击。
也许是因为常年的暴力发泄，让他染上了恶习。
如今的他，在暴躁发怒的时候，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举止。
但每一次在犯错之前，他都能克制好自己。
唯独这一次。
他被妒忌冲昏了头脑。
他想狠狠地揍贺明朗一顿。
“是他先来挑衅我的。”
霍衍弱弱地解释。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动手打人！”
俞晚说完，直接拉着贺明朗往回走，似是懒得跟霍衍争执。
霍衍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俞晚与贺明朗离去的背影，心空落落的，好似不会跳动了。
半晌。
他抬手捂着自己被揍的脸颊，自嘲地说，“你是真的看不到我也挨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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