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对恶鬼前途的顾虑

  没等我说,绿绿先说了,“哪儿呢?昨天小红哥哥还问我呢,说一个老仙在我背上贴了一道符,哪儿有啊。我说我没有。小红哥哥还不信,我掫开衣裳给他看的。”
  “你……”安凌颜很讶异,她可能感到,无论怎么说,绿绿是个姑娘,还能脱了衣裳给我看她背上有没有一道符?
  她看着我,又看看绿绿,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就说,“你们以为老仙贴符,象贴小广告呢,抹点糨糊‘啪’地就贴在那儿呀?人家批完了符,焚化了,把那道符的精魂化成一碗水,再写到你的背上。”
  绿绿瞪着大眼睛,“那我咋不知道老仙啥时候往我背上写的呢?”
  安凌颜嗔怪她,“你的头一挨枕头就烀猪头,上哪儿知道去?”
  绿绿眨巴着眼睛,似是回忆:她哪一次睡前家里有个老仙儿,在她睡着之后在她背上写符。
  我一听安凌颜这么讲,就问她,“那绿绿不用额其合了?”
  “不用了,我早就说不用,还是你拿着吧,她有老仙儿给的符,镇得住鬼。”
  我还是很担忧,“安姑,你也要加点儿小心。”
  “我后背上也有老仙儿贴的符,没看刚才我和绿绿挺身而出,它没敢动我俩谁吗?”
  我心想,也是,她俩就在我前边,恶鬼却不敢动她俩,却绕过来踅摸我。
  我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杀错了,恶鬼不是姑父。”
  “你说啥?”安凌颜很吃惊的样子。
  我就把见到戚丽嫣,知道戚的男人因为戚和我爸的关系而喝农药自杀,我怀疑恶鬼是他,并和戚丽嫣昨天晚上去天堂殿把他的阴魂杀掉的经过当安凌颜说了。
  安凌颜听后,傻了似的,怔在那里。绿绿摇了摇她的胳膊,才把她摇醒了。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站了起来,“哎呀,我看看锅去。”就慌慌张张地走出去。
  我当时理解是,她对我向她说的那些事儿害怕了,惊悚了,女人么。
  一会儿,她走了进来,问我,“戚丽嫣丈夫的阴魂被你杀了咋地?不杀又咋地?”
  我说,“不杀的话,它还可能闹。我那时就以为恶鬼是他呢,他杀了我爸,又杀了小水、王书记。看来不是他,另有其鬼。”
  “把它杀了能咋地?”
  “把它杀了,它就老实了呗,就不再闹了呗。”
  “我是说,他咋地?”
  安凌颜把我说糊涂了,什么他咋地?他就不闹了呗,老实了呗,我刚才不都说了吗?
  “你说啥他咋地?”
  安凌颜看出我糊涂了,她整理一下她的思路,“我是说呀,你要是不杀死它,它除了仍旧闹,害乎和你爸贴近的女人、孩子,还有你爸的儿子——也就是你,都杀了,他报了仇,那鬼还干啥去?”
  啊,她说这事儿呀,“那它就按正常程序走呗,报仇了,没心事了,该托生人就投胎托生人,该托生动物,托生马了牛了驴了狗了,就托生去呗。”
  一提到马、牛,我就想起了驴,想起了戚丽嫣。这个动物现在还在我家门前蹲着呢,看那劲头,她不见到我,宁肯不吃不睡觉,也得在那守着。
  我今天怎么回去?从三楼下来,我靠一个床单绳行,再上去,床单什么的,可是不管用了!咋回去呢?我此时走神儿了,没有细想安凌颜的问话。
  安凌颜问我,“你用神刀在他的骨灰盒上扎三刀,就能把一个人——不是,把一个鬼杀死,那,以后呢?”
  “……以后,什么以后?”
  “我说那鬼以后呢?”
  “以后,鬼以后?以后就死了,啊,鬼死了以后?”
  “是啊,鬼要是没被你杀,它可以去托生,要被你杀了,就不能托生了?”
  “不能托生了,它就变成蒿子杆上的小疙瘩,谁把蒿子割去了,晒干了,烧了,它就化成烟了、灰了,散了,永无托生的可能了,连个蚊子都不能托生了。”
  安凌颜怔怔的,她的嘴唇嚅动着,我估计象祥林嫂一样,喃喃地说,“永不……永不……”
  我当时被戚丽嫣前世的牛、马折腾得走神儿了,不走神儿,我那时也无法理解安凌颜的心绪。
  直到后来我向那恶鬼扎了三刀之后,才明白了她现在这个样子的缘由。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成功逃脱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把电话开通了。
  我一看来电显示,是花相容,“大,你在哪儿?”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安凌颜,“在一个朋友家。”
  “说话方便吗?”
  我又看了一眼安凌颜,“方便,有啥话你说吧。”
  “……我打听到原来委上想提市容监察大队的王副队长到咱处。他已打听到省建委的韩主任为我说话,他也在省里找人了,拉出了一幅势在必得的架式来。”
  “市容监察大队?不可能。市容监察大队虽然也是科级单位,但他们是‘高配’,大队长是副处级,三个副队长都是正科级,到咱单位属于平调,他上那么大的火,还去省里找人?不能,你别听人瞎滂滂(乱说)。”
  “真的,大,我的消息绝对准确,咱用不用给严书记做做工作,给他打一预防针,省里为王副队长说情时,他好有个思想准备。”
  “不用啊,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稳当儿的,一会儿我给严书记打个电话,交待一下,就行了。”
  “哎,最好不过了。大,那我挂了。”
  我用鼻子嗯了一声,先行把手机关了。
  不仅我的手机,差不多所有的手机都有个毛病:你说话时,一般都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我的手机是□□牌的,这个毛病分外突出。花相容说的话,对面坐的安凌颜听得清清楚楚的。她笑了,“绿绿说,我还不信花相容真管你叫‘大’呢?”
  “她胡乱叫,她那人你还不知道,为了达到目的,祖宗,她都能叫出口。”
  安凌颜仍是笑容可掬的,“咋地,她真要当咱处的处长?”
  我说,“是呢,可是下了功夫了,又舔巴省建委的韩副主任,又让我找严律己,紧锣密鼓啊。”
  “让你找严律己严书记?”
  “啊,严书记,他,他夫人出事,我帮着张罗,严书记挺感谢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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