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民心向背
“大家真是好自在啊！都在说什么呢？”卞祥也身体有好了一些，虽然不能剧烈的运动，不过行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大家一见是卞祥，微微有些尴尬，刚才还在谋划人家来着，人家倒是追上来了。
石金刚哈哈一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刚才还说起卞祥，你的武艺是天下知名的。如果你能留下来就好了，我们两个联手，倒是有可能和卢员外较量一下。”
石金刚话说的很巧，语气中满是赞许，而不是招揽；让卞祥感受到了他的诚意，又不会有挟恩图报反感，也不会有心中有什么对不起恩人的不好意思。
卞祥是一个直性子，笑道：“我这点微末之技，跟卢员外一伸手不就趴下了！也更不敢和大头领相提并论。当初在大名府您一把大刀，可是杀得我们三个人难以近身。”
“那事休提，当初我是仗着兵器的优势，才占了一点上风。来来！刚才我们正较量一些武艺，卞祥来给做个评判！”
卞祥连说不敢，不过真说起武艺来也是滔滔不绝，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到后来说的兴起，差点抡起大斧子，动手比试一番。
“抱歉了卞祥兄弟！你看我这个破山寨虽然不大，但是事情还特别的多。我们先去处理一些事情，晚上请你喝酒！”
石金刚故意的吊卞祥的胃口，正在他兴奋的时候，将他的谈兴打断。卞祥不好意思的拍拍脑袋道：“看看我这个脑子，差点耽误了大家的大事，大头领尽管去忙，我在山寨转转。至于说喝酒那就算了，你明明不喝酒，还偏偏张口闭口的就是找别人喝酒。”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卞祥对着众人一抱拳，转身离开了练武场。慢慢的走在鼓山的山头，卞祥发现自己的正在慢慢的喜欢上这里，他从小生长在农家，已经习惯了种植和养殖。
鼓山虽然是一个绿林山寨，可是并没有将抢劫作为财产来源的唯一出路。甚至自己的都没有见到过他们主动的去下山抢劫。
这里有很多的空山头，上面有果蔬，有鸡鸭，有牛羊，有猪狗；山下的滏阳河还有他们的渔民。当然他们喜欢将这些人称之为水军，并且一直在加大力度培养扶持这支军队，不过他们现在的作用也就是捕鱼。
山上众人和周围百姓的关系不错，村民们见到了这些山贼简直跟见到了亲人一样。只要是有鼓山的军队路过，热水，蒸饼，鸡蛋都会有人送上前，根本不会担心没有东西吃。
卞祥也是一个农民，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才不会去造反，这里是他心中的世外桃源，人间净土！再想想晋国，卞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那纯粹是一个为了抢劫而生的蝗虫，只不过他们要的比官府少一点，所以才会得到大家的拥护。
只是随着实力的增加，这些人的胃口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向着官府看起，甚至更加的残忍，百姓能够反抗官府，难道不能起来反抗晋国吗？晋国这么多人怎么就看不透呢？
也许不是他们看不透，只是被利益蒙住了眼睛自己不想看透罢了！
卞祥觉得有些闷气，胡乱的在山上溜达。鼓山上的人基本都认识卞祥了，也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卞祥也很高兴的回应，甚至还和这里的负责养殖的老人谈论了一下牲畜的情况。
正在这时，卞祥听到身后一阵大乱，好像是有人在吵架。
老者回头看了一眼大骂了一声道：“又是毛震这个混蛋！估计就是为了毛兰上学的事情。”
卞祥也听说了鼓山成立学堂的事情，这可是大好事啊！为什么还有人不愿意送孩子去？
老者叹了一口气道：“他家也是从毛家庄来的，当年毛太公强占了他家的土地，自己去讨说法，还被打断一条腿。大寨主好心，不仅没有嫌弃还收留了他，在山上帮着喂喂猪，管理一下牲口。
他的婆娘陈凤原先的陈家庄的，跟着丈夫上山，自己和一些妇人们为山寨的人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做些杂活，家里也还能过得去。”
卞祥很是诧异道：“既然过得去，为什么还要吵闹？”
“还不是孩子上学闹得？”老者叹了一口气道：“大头领夫妇仁慈，在山上起了一所蒙学，由夫人亲自教导孩子们
孩子们上学不仅不要学费，而且一人一天两个鸡蛋，还有一斤粟米，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他们家也有一男一女，年龄也都合适，男孩子毛春去上学了，陈兰也想让自己的女儿兰丫头也去。可这个毛震就是不同意，这不又吵起来了。”
卞祥大惊道：“这事情我听说了，是天大的好事啊！为什么还有人拒绝？要是我有这样的机会肯定会抢着报名去的。我去劝劝这个毛震。”
卞祥说完了站起身挤进了人群中。就见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妇人和一个残疾男子正在争夺一个五六岁的女儿。女儿被他们拉扯的吃痛，不住地痛哭失声。
妇人陈凤有些舍不得女儿，赶紧松开了手一边哭，一边骂道：“你个杀千刀的，兰丫头不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不让她去上学。”
毛震紧紧地抱着女儿道：“女孩家家的在家学绣花做饭就好了，早晚是要嫁人的，上什么学？不能去！”
周围有人不乐意了道：“毛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连大头领都没有看轻女孩，要求他们去上学，你难道比大头领知道的还多？”
毛震脖子一梗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兰丫头在家还能帮我们做做饭，缝缝补补的补贴家用。我们家的情况，跟你们不能比，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个毛震，真是不识好人心！就活该你受穷！”周围的人听了大怒，不住的讥讽起来
陈凤哭道：“大寨主仁德，去上学的孩子们每人都有两个鸡蛋，还有一斤粟米，兰丫头又能念书，还有米拿，不是比缝缝补补的更强？你这到底是为了啥啊！”
“不为什么？兰丫头就是不能去！”毛震也是一个倔脾气，抱着女儿就是不松手。
“砰！”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量差点将毛震的骨头都捏碎了，毛震一声惨叫，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出手的正是卞祥，他一伸手将毛兰拽了出来，交给陈凤道：“这位大嫂，你先去带着孩子上学，他要是再敢拦着，我去告诉大头领。”
陈凤虽然不知道卞祥是谁？可是知道他是大头领的客人，经常和大头领有说有笑的。那可都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陈凤抱起女儿，连连称谢，然后转身就要走了。
毛震想要阻拦，可是中间隔着一个卞祥，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你个臭婆娘！你知道山寨给每个孩子每天拿出两个鸡蛋，一斤粟米是多大的消耗吗？他们还要使用纸张，笔墨呢？这些都是山寨提供的，知道这需要多少钱吗？我见到夫人教导小姐都是用树枝在沙土上写字了！人活着要知足，要知道感恩啊！”
毛震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周围的人听了无比心酸，卞祥一开始很看不起这个目光短浅的泥腿子，现在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陈兰一下子愣住了，她猛地拉着女儿跑了回来，一把将毛震抱住，哭道：“当家的，咱们们不上学了！连春也不去了！就在家里跟着我们喂猪，绣花，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卞祥的胸口有些发堵，对比一下贪图享乐的晋国，或者标榜替天行道，大碗吃肉，大碗喝酒，论称分金银的梁山，鼓山明显的更高了一筹，这样的人才是真的不可战胜啊！
卞祥看看毛震和陈凤道：“让毛春和兰丫头去上学吧！他们的花费我来补给大头领！”
众人惊讶的看着这个黑大汉，非亲非故的，又不是我们山寨的人，是真心的来帮助我们吗？
“带我一起去蒙学看看吧！说真的我从小就梦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够坐在里面，可以读书识字；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直到成年了，才有机会跟着先生学了几年，勉强认识几个字。这个机会你们一定不能错过，不然会后悔终生的。”
陈凤听卞祥说的真挚道：“我带你去见夫人，她们正在蒙学给孩子们做登记呢？”
卞祥跟着陈凤顺着山路到了蒙学。这里占地很大，比聚义厅还要宽阔，除了一排新建的房子，中间还有一大片平整的空地。
空地上有不少排着长长的队伍，大部分是家长带着孩子前来登记入学。在队伍的前面放着一张桌子，欧阳婉坐在后面为他们作登记，沈玉莲和小翠在旁边帮忙维持秩序。
“大家谁都不要着急！我们不会落下任何一个人！”欧阳婉很有耐心笑呵呵的给大家解释。她的笑容很温暖，让人见了心中很是安定，等待过程中的烦躁和不安，像是骄阳下的薄雾，一下子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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